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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3 03:36:44瀏覽8410|回應67|推薦224 | |
米蘭達的背後,感拂微風陣陣的倏閃,她才覺有異,風向突然改吹頭頂,使吊燈揚幌回搖,「欸,不妙,」她暗叫,怎竟鑽入裙裡還拂掠雙腿,米蘭達急著拍裙夾腿,鎮守之際,眼前的監視器螢幕汨出星瀑,煦光璀璨,登時滿室的亮絲微風,風間與光形,彷若合流,光熹溫雅並風中佻皮,巡蹤襲人,米蘭達頓時驚詫好奇。 「這太好玩了,是誰在搗鬼?」她啓促所有的通訊頻段,問號卻像投進了真空,環顧寬敞的控制室,光束滾流,波洄涓淌。這正發生在高加索山區峰頂的天訊監測站。 在金星背陽的陰影邊陲,「Sir,首波衝擊,十秒抵達。」若男盡責的報告,立處K的正後方,管控飛航儀表,她是三副兼艦橋操作。 「重覆最後訊息,太陽黑子颶暴的鋒面炸到,"空中棧城"務須退避金星的大氣塵之下,小鷹號全毀在即,May Day,May Day。」K艦長發送了示警,回顧週邊,三副鬢若烏雲,態度娉婷,竟無絲毫怯意。 「恐懼在終點止息,」K平心省道,端坐艦橋,「自出生,即怕再怕三,及入死,終能擺脫恐懼。」 若男漸入沉鬱的唸數:「輻射的海嘯, 四、三、二、著。」撞火豁亮,霹空滅頂。K覺輕感重,魂魄碎解,像圓球表面,變速平飛,旋即撲蔽若男,頻幅波瀾億丈,逸竄宇宙平洋。 原來金星上空的三公里高處,上仟艘飛船以天橋銜接,滯浮泊靠蔚為空中棧城,安妥的藏在金星背陽的陰影內,建成人類的殖民基地,這裡熱能充裕取用不竭,衹可惜離太陽較近,凶險偏高。近期太陽黑子雲集,K和三副自請任務,驅小鷹號前哨警戒,窺測將至的颶暴,指引棧城避險。不料這次黑子的核爆劇烈空前,史上首見,兆億的輻射噴漿,強弩威力,推擠九大行星向外移位,突穿艦身的鉛鈦阻隔,使人體在瞬間汽化煙滅。 「我死了嗎?」K疑惑自道,醒而欠覺,覺而少感,感而零動,剎那間駭愕驚魂,身軀竟分毫不留!立時想到伙伴,但且壓抑哀嚎:「三副,你還健在嗎,狀況如何了?」前此的意識,僅剩艦艙局部的光影印象。 「Sir,我還沒死透,只早您一些,像是醒轉過來,太陽黑子輻射看把我們給蒸發了,所幸思想記憶大多有留住,還有就是奇怪的那個~。」若男惚恍答說,語中涵括了猶豫。 K寬慰的聽到她的平安,關懷的道:「你聽來很好,痛處有嗎?」隨即要求,「災後的盤點復原,咱們快點開工吧。」可話甫離口,立想收回。 她忐忑的應說:「Sir,我搞不清楚現正往哪裡去,但您和我確定是在同一條路上。」抱著羞赧,隱約抖顫。 當此之際,K竟能完整且及時的讀清、若男的心思意圖,這第二陣的驚駭,絕不輸第一陣的錯愕,K心道:「煞費疑猜,豈止不思議。」 若男明説:「報告Sir,我也一樣,能同步的觀想到您正想到的事理和記憶。」她把握時機講出實況,大鬆一口氣,明快和直捷,向是她的本色。 「輻射加重曝曬,雜然賦流形,只意念倖存,胡湊亂整以終,」K試著推裡道,大概的歸納,也使稍忘巨變之後的哀憂斷喪,「我真是不了解的了解,三副小姐。」 她委婉説起:「我這已快覽了您的半世紀的紀錄片,一堆獎狀、童年的泥路、暢飲小酒店的陌生人群、銀行帳戶只進不出等的知惠,呵呵。」彷如緊挨K的耳括絮斐。 K突然記起一事,才想要詢道:「且慢,當那鋒面掃炸的衝擊,」若男卻接力說及:「光束溶解一切,輝照亮澈,皎如音樂,」聲調轉入溫柔,暖涼春雨瀟湘,「心盪神馳,大抵就像那個。」她語畢情塞。 不待思索,K提道:「我唯一記得,就是這個啊,鑿鑿真確,無上限的完勝實質的那個,」猶似平白的與她那個了直後,要顧量她的矜持,要求取她的諒解,要化解尷尬,「攸關那個,若是描摹著墨太多,往往變成色情。」K愈描愈黑。 「請容我慢慢消化,人家還沒有結婚。」若男細聲訴説,語氣已返澄碧,小巾幗不讓鬚眉。 若男漫說:「沒視窗、無座標的吉普賽人,豈非時下的我們?」兩人合著測試電磁場氣,詳盡毀損的程度,計算突圍的主意。 K推敲道:「太陽黑子輻射,裹帶鉅能,撞擊我們之餘,毫無潰頹,關鍵在高能物理。」刻意住口,意欲她接著論述。 若男引申說:「腦神經元,或經過鉅能輻射的共振、襲蓋、攜附,一齊穿透艦身,飛出流浪,」K大表讚賞,她一得嘉許,加把勁說,「我們的現狀,想必含有質量,以低於光速,仍受太陽引力牽引繞行。」 K微笑評道:「思憶仍正常,顯示我們被拘困在一個近似3.5度的空間。」若男噗哧跟著笑開,踢走了些愁雲。 「三副啊,在學校你先修課,才被學測,確認習得,在艦上你先受測驗,才習得一課。」K邊比喻道,邊偕同她整頓脈衝,構設脫逃的方法。 若男說項:「我來試拼湊三組頻率殊異的波段,用作雷達射探隣近的行星。」請纓立馬上陣。 K大喜道:「好一位三副,完備了大副才具。新任務有著落了,目標定在,降速下錨,找到介質,把靈魂釋放出來,至少要能引接資料庫。」若男叫好應合。資料庫的想法,是為了日來沒有書讀與參考,全靠反芻,早感難以為繼。 「Sir,K,謝謝您稱讚,」若男爽朗的說,「地球、木星、土星、天王和海王星皆帶磁場,極可能捕獲咱這幫的高能粒子。」她再下一城。 另一日,K勞於心算,腦神經元的高能激態,半衰期可達九佰年。身旁的三副抽空放鬆,似乎遁地翔天。難解的工程數理,令K一時扎手,索性換題發揮,挑問她道:「這起敢死隊的任務,若男怎會自願赴險?」 「您這是初次叫我名字,嗯,我早知您會問起。藝術作品,從未被完成,只是遭棄做,」若男解說,舉例以迴避、這被觸碰而她不欲透露的過往,「一部份的我,視未知的冒險、為通往自由的途徑。」明知K可逕行拆開其心鎖,但料準K不會踰矩,「Sir為何自願?我想聽您親述。」她幽緩敦説。 K安慰她在先,按道:「每一支的鑰匙,代表一間牢獄,不是嗎?」體恤年青世代的不易,「生活是漫長的歷程,我已疲憊,縱一孤艇放領太空,橫陳舒放。」K的告解居後。 若男像是改用腹語,陳說:「我心安靜等待,不盲目希冀,一希冀就犯錯;不窮追愛情,因為每愛要糟,但我懷抱有時。」K沈默的接納她的心境。 避的開大象,躲不掉蚊子,一個窄促的頻軌裡,填塞交纏兩個靈魂,超載雙格式的內涵。因不便煩躁,為小事著惱,電磁兩波綁手礙腳,創制雜燴羈絆複決。K每誇道:「三副,你稚氣略勝幼齒。」若男總說:「Sir,您熟成未臻睿智。」 K研賞她心跡,嘖嘖嘆奇,晨光中清明,河邊徜徉舒卷,衣食行住美學等。K找讀了她的自述:「進門不需門把,最好別人代開,慣例跳窗而入,出臀撬大門縫,或叫芝麻開門,我套路就不尋常。」相對的,她精修K的觀止,操圓鍬挖、扛鋤頭掘K的埋藏,翻檢斑駁的懺悔。若男叫住K說:「Sir,您的寶庫,多異趣稀珍,庸俗八卦,我看到了你前女友們,身材真的是,真的是,很魔鬼,接下來的動作片,呵呵呵呵,超限制級。」K想凝瞪她不准偷看,但情緒撩高,像軀體興勃,尤糟的是,她神經早與K的捆揉堆疊,果然,她心電感應K的昂亢,綺念共玆,她盈盈笑對:「才不剛那個了,您現在又想要?」不待K能分說,蛇捲潛吻兼巫山雲雨。K臣服悅道:「雌象領路,母獅動靜,黃鶯囀啼。」滿意息念,暫歇造次。 兩人窮盡手段地發訊,添入甲骨文似的摩斯碼,以升高被接收的機會。忽一日,「Sir,你聽見我正聽到的嗎?」若男激動的說,間歇的音樂直如天籟,K急道:「Yeah~~ 清清楚楚,肯定是發自人類,」喜極清嘯,擴增振幅,「三副,拍發咱超頻與其共振,加緊的逆向追溯。」 頃刻間,兩人馭波形干擾,侵進米蘭達的天訊監測站,她一介姑娘駐守峰頂,信手插播東歐的民謠,音樂藉搭短波、滲透大氣層外。 K搬弄滿室的光束,並用甲骨文自我介紹道:「我們是若男和K,隸屬金星的空中棧城,我們座艦遇難,僥倖以電磁波持續心智記憶,幸會。」 米蘭達驚疑失措,木然的講出:「... ... 歡迎,請詳加說明。」於是,若男擇趣要的交代。 米蘭達再問:「你們的身體現在哪裡?」 「億萬的貝它與嘎嘛輻射線,洞燒脊髓腦葉心臟等臟腑,身體早和小鷹號殉隕了。」若男分說,令K肯定她穩穩超越了懷喪。 「君從金星來,應知金星事,那邊,真的好住嗎?」米蘭達又問,一副心馳嚮往。 若男捉狹,搞怪的譬說:「夏威夷活火山群佔百分之廿,洛杉磯的尖峰時段的廢氣另百分之卅,永夜的赤道又百分之廿五,北京全聚德的烘爐也百分之廿五,加總等於金星的氛圍。」她直球,K莞爾。 「再請問您們是什麼樣的關係?」米蘭達詢問,謹慎翼翼,興高趣濃。 「什麼關係?他忙衝上車,現才來補票。」若男笑説,不甘情感的壓艙許久,米蘭達聽的發楞,彷又墜入霧中。 K補充道:「我是燭火,她乃月光,天涯相隔,孤芳各執暗夜,碰撞發亮情同,」聽的若男心情起伏,K竟畫蛇續貂,「我和一個聰明的女生同籠,不啻拿自己手指當誘餌,擱放捕鼠夾上。」她如不跳腳,K勢不干休。 大半年後,若男和K向各單位匯報了無數次,改善電腦用以高效的溝通,得進出任何的資料庫,尤其甚者,電磁波如金剛不壞之身,近光速飆行,更憑藉九佰年的賞味期,參行更艱鉅的探險任務,挑戰從前不可能的臨界狀態,兩人合作益發嫻熟。K樂道:「大副啊,毗鄰的人馬座星雲在望,衝向銀河,超符合你的本命。」 若男先怨說:「Sir,人生活在地球上的經驗,儘多開車去到一個地方,不旋踵即掉頭回家,然後納悶,幹嘛沒事,又跑了不值得的一趟,」但反觀太空穿梭,立又興沖沖,「人馬星座,聽似遙遠又新奇,我喜歡不同的地方,尤愛地圖尚沒標示的所在。」 「緊接下來的任務,大到你難以招架,」K調侃的道,無比樂觀,「趁最好狀況,衝最高收穫。」 K復自言自語:「長年想要增進幾個技能,例如無重力的建築學、洋涇濱的話語、跆拳第七段等,往常未曾全心専注,當下有九佰冬,乃終極的機會。」 「唉,Sir,您沉默片刻,思慮卻是想不到的多嘴長舌,」大副責怪説,又來端正K的衣冠,「我們做事的方法,就是開始,不光空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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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