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那個德文『v－i－a』是什麼意思啊？到處都有。」Made in Taiwan的資工碩士這麼問我。

(註：位於各館進出口上方的畫面是：配合不同方向箭頭指標圖型的「Hall 1, 3 via Mobile」 或是「Hall 4, 5, 6 via Mobile」，以此類推。是該將狀況寫清楚，謝謝網友的指正。)

地點是德國的法蘭克福展覽館，問題則是來自個擁有資訊工程碩士學歷的工程師。

友人的朋友這麼辛苦地遠渡重洋看展，因為他說，他身上背負著十多個台灣廠商開拓海外市場商機的希望，但是他英文很爛，希望到時身邊有個人能適時幫一下。就這樣Shireen也才發現，原來以為是很謙虛的「英文很爛」其實是真的。

放給它爛才是真的爛

從小，老師就教大家「做人要謙虛，不要驕傲自大」。是的，大部分台灣土產的學生都說自己「英文很爛」，很少聽到有那個很狂的敢說自己英文棒的不得了。但是一個已進入職場一年多的資訊工程碩士連「via」是什麼都不知道，這也未免真的是－－如他所說的「英文很爛」了吧？

直到被問「via」，Shireen除了驚訝於「英文很爛」是這麼嚇人地誠實，一時間還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這位資訊工程碩士的問題？我該直說：

「這不是德文，雖然不確定最早來源是不是英文，可我是在學英文時認識這個字，而且是很簡單的字，一個受過英文基礎教育的應該知道的字」？

還是該友善地說：

「意思是『經由、取道、借助於』，嗯……，一個很還蠻常用到的字，知道一下會比較好。」？

Shireen不只英文被當而延畢，更是什麼「士」都沒有，連個學士也不夠格──三專畢業，一個很尷尬的學歷。沒唸過大學，不曉得大學裡的基礎英語教育是如何？碩士更別提，哪裡會知道。但總覺得一個碩士該知道的應該要比這還多一些。（英文被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沒什麼好隱瞞的，因此我也曾經是那個說著自己「英文很爛」的人）

Shireen唸書時，當時學校裡的教科書中除了英文這科是用「英文書」，其他科目都是中文教科書。可是對於一個從高中、大學一路唸到資訊工程碩士畢業，這當中的教育養成除了基本英文學科之外，其他專業學科沒有用到原文書的可能性是多少？又，英文在這一年多的工作歷練裡也不可能缺席吧？不要求英文強到可以解讀CNN、評論BBC，但經過這麼多年的英文基礎教育及後來的高等專業教育與職場實務之後，還在問「via」是什麼，這不是有點太離譜嗎？

「英文很爛」沒關係，知道自己英文爛總比不知不覺好。但明知自己「英文很爛」卻又不做任何改善而放給它繼續爛，這就很不負責——尤其是生活或工作上需要英文的人。

Shireen英文爛，爛到被當又延畢，可進入職場後也認清自己的英文不加強不行，不然別說工作不好找，就算有工作，也會因為英文爛而做不好事或事倍功半地給人嫌。白天上班，一星期三晚補英文，回到家都已經是十點以後的事了，不輕鬆。但小時不唸書，現在只好付出代價。

出國唸書考托福，辦公室裡折腰的呢？

「什麼？考托福！打算出國深造啊？」

「出國唸書？別傻了！不是托福、TOEFL，是多益、TOEIC啦！」(原誤植為TOFEL，謝謝網友指正。)

「什麼『多益』？沒聽過，那是什麼？」

這是幾年前的事？久遠到不敢細數，只怕數到後來會數到眼角邊的皺紋去。總之，那是個多益測驗尚未上路的年代。(時至今日聊到多益，上網搜尋才猛然發現，原來多益30歲啦！這應該不是從登台算起吧？否則該數的豈止是眼尾的痕跡？)

在地Ｘ村與科Ｘ美語混了一年多後，學費越堆越多，英文卻也沒啥長進。一天，主管拿著十分鐘前給他英文書信一把就往桌上丟，也順道又丟了句：

「工作了一年多，怎麼信還寫的這樣七零八落，真虧妳還是XX科畢業！……#&@......。(所有想得到的難聽話就在此簡略)」

是的，那個年代，老闆可以罵你沒長進、豬狗牛……。我不敢出聲，只敢在心裡吶喊：

「英文被當到延畢，我，『英文很爛』啊！」

比起更早期的職場生態，當時那老闆的用字還算是和善，不過也真謝謝老闆直言，讓我下定決心非把英文搞定。

財團法人語言訓練測驗中心(簡稱LTTC)在辦公室附近，即使沒有所謂的彈性上課時間，但衝著非把英文搞定的一股「嘔氣」，一星期三晚也得撐下去。一級級的從初級、中級、高級……直到各式英文專業班。一年年地窩在LTTC，從因為工作需要而學英文到自己就是喜歡而學英文，然後也是在LTTC第一次知道那個乍聽之下跟「托福」很像的「多益」。說到多益測驗，Shireen還真是跟多益有緣，因為多益在台灣還尚未正式上路前，Shireen就考過了，而正式掛牌之後還又去考了兩次。

某晚英文課休息時間，大夥兒擠在佈告欄前看著語言中心徵求自願參加多益模擬考的學員。看了老半天，大家都知道TOEFL，可就沒人聽過TOEIC，更別提有誰說得出來是那門子考試？最後總算在櫃檯拿到一份多益測驗的介紹， 在相繼傳閱後，我們一堆同學都同意這個說法：

「簡而言之，『多益』就是職場人的『托福』，雖然稱不上是塊免死金牌，但當做通行證也很好用，這樣最容易懂了！」

沒有考托福、出國唸書的命，那麼現在有個多益，也適合在職場裡滾地昏天暗地的Shireen，當然報名參加模擬考，就當考個經驗，也認識一下這類國際認證的語言考試是怎麼回事。

最後是花了將近一個早上的時間完成多益模擬考，Shireen與一同參加考試的好友吉娜都覺得這個測驗很有意思，就像把辦公室一年裡發生的狀況全部集中在一個早上出現，非常務實的測驗方向。唯一遺憾的就是不曉得自己的程度在經過多年的補丁計畫後是否有些長進？由於這是個自願模擬考，成績僅供LTTC參考，不具任何效力，也不公佈。這也是Shireen在多益正式掛牌後又自費去被關在考場裡一個早上的原因。

第一次多益測驗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第二次是想知道自己的程度在哪，第三次則是為了響應老大所發起的德政。如果你是企業主，如果你也抱怨著從學校裡招來的新人是個半成品，而現職人員又原地不動……，那麼就請你參考一下Shireen家老大的英明吧！

老大英明，互利雙贏

從總機工讀生到高階經理，每個人都可能接到說Hello的電話，國外供應商來訪更是無預警地三不五時就蹦出來，而書信往來、產品訓練、簡報會議、談判廝殺……等等都是以英文進行。Shireen萬萬也想不到，唸書時那麼討厭英文、英文又爛，怎麼最後會找一個每天英文不夠用、連睡覺都會夢到必須用英文的工作？

老大找來Shireen討論後發現，與其嫌大家英文爛，不如想辦法讓大家的英文好起來。於是乎第一項德政就出現了：利用私人時間進修英文的費用，不論多寡，老大出一半；第二是則利誘：參加多益測驗者，繳出測驗證書後，除了測驗費老大扛，隨著證書顏色而來的是筆金額不等的誘人專業加給(不是領一次，而是每月領)。

老大心裡想什麼？小的跟了這麼多年也知道。花錢去補英文，也不曉得是不是浪費？坊間各大小補習班的學期末出席紀錄沒意義，成績更不客觀。要看到成效，老大想到的就是多益成績最公正也最符合職場生態環境。

出國玩的旅遊觀光英文溜不溜？買不買得到LV？老大沒興趣知道。聽不聽得懂Elton John在哼哈些什麼？老大更是懶得問。老大關心是，花大錢送人出國受訓，上課是聽不聽得懂？有沒有學到東西回來？站上台去做公司簡報，底下的阿斗仔們又聽不聽得懂？議價談判桌邊坐，英文殺價功力有沒有在士林夜市裡的一半？

因為補助與加給兩個誘因，懶得動的也心癢；本就有學習慾望的則更勇往直前；完全事不關己、只繼續著喊「英文爛」的大概就是沒藥醫，不需寄望太多。雖然用「錢」推很庸俗，但大多數出來工作的都是為了賺錢生活，有幾個是因為太閒而來打發時間？最終實際執行成果也的確頗讓老大滿意。當然啦，這只是大概內容，當中的施行細節也就略過，如果你也是做老大的，心裡有底該怎麼做。

辦公室，天天做多益；家裡，輕鬆學英文

說到考試，做過台灣學生的最擅長考試，可是多益測驗該怎麼準備？尤其在那沒幾個人聽過「多益」的年代、更別想說書店裡有考古題可買。

多益測驗的內容就是商業職場裡的日日天天，與其說根本沒有多餘時間與精力特別地去準備考試，不如說其實是天天日日都在準備考試。老外打來的電話，一率通通轉過來；書信往來，卯起來文辭並茂灑狗血；對國外新供應商做公司簡介，自告奮勇做簡報；談判桌上沒有小朋友位，罰站旁聽也願意……。Shireen沒法告訴你考古題要做幾次才有效？只知道辦公室裡時時刻刻都像在做測驗。

一直硬梆梆的「準備考試」，就算再怎麼愛英文，也讓不再是學生的Shireen麻木，所以偶爾的調劑也是需要的。Shireen喜歡看漫畫，英文漫畫就輕鬆看。有陣子很迷卡通動畫，尤其是玩具總動員(Toy Story)與Wallace & Gromit。最後瘋起來把錄影帶買回家，想到就看、一看再看，看到最後是拿張紙把電視上的中文字幕貼掉來看(英文原版的Wallace & Gromit沒有中文字幕，連貼報紙都省了)。一個是嘴裡含著蘋果的美式發音、另一個則像舌頭短半截的英式發音，一起聽、一起讓自己的耳朵習慣不同的發音。

擁有英文單字過目就忘的特異功能，Shireen不得不想辦法提醒自己忘記了幾次？查過的單字畫條線，重複查閱的單字就加上個勾，再三又查時就再多加個勾。勾勾越多的除了警惕自己老是記不住這個單字，也同時代表著這是個使用率高、再怎麼撐也必須想辦法吞下肚去的單字。每每翻開字典的某頁查詢某個單字時，以往的查閱紀錄肯定就在該頁的某角落，反正都翻頁了，也就順便瞄一眼、複習一下。

「這樣準備有沒有用啊？」

應該多少有點用吧？Shireen這個英文爛到被當又延畢的學生在經過許多年的漏洞補丁加強後，多益證書從第一張藍色的到第二張金色地拿，這樣算是有用吧！

「這兩張證書好不好用？」

除了當下的實質的專業加給進了口袋，往後的履歷表上也不再需要用曖昧的字眼（普通、好、很好）來填寫自己的語言能力程度，視貨的老闆自會知道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

四千多字爲那樁

從一個小小的單字via，有感而發地囉唆到自己的破英文、英文學習、多益測驗、英明老大……，爲的是什麼？

擁有外語能力不是很重要，而是很需要啊！英語雖不是唯一的外語，但卻是地球村裡絕大部分村民所使用的第一外語。

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只有富爸爸的小孩才上得起英文班，其餘多數如你我這般小鬼頭只有在旁邊跟著喊「ABCD狗咬豬」的份。現在，英語基礎教育向下扎根至小二、小三，再怎麼爛，也不該比以前人爛。

如果你還是學生，好好善用學校裡的資源充實自己；如果你已進入職場，找個有意義的目標好好學習英文、投資自己；如果你是老闆，那麼就參考一下Shireen老大的做法：先不管多益證書是不是現在大家口中喊的「求職必備證照」，身為老闆的你總不會指望一個連「via」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員工去國外幫你找商機吧？

延伸閱讀：

你也是英文很爛但日常生活與工作中又得使用英文嗎？別再放給它繼續爛下去，做點改變吧：

財團法人語言訓練測驗中心

這是Shireen上過幾所補丁學校裡感覺與效果最好的一間。以前語言課都在位於台大校園裡的中心上課，現在可能是需求增多了，中心還有一個附設單位－－新紀元語文短期補習班也有語言課程。

多益測驗官網

商場如戰場，訂個有意義的目標，好好投資自己吧！

Shireen 小聲說：

想了很久，不曉得該把這篇碎碎唸放到哪裡？最後還是決定放到「自助旅行的背後」這一系列裡。

自助旅行，可在國內、可在國外。而除了幾個說華語也通的國家，出了門，英文真的就是很需要，但「英文不好」卻也往往是許多朋友躊躇踏不出門的主要原因之一。

Shireen或許有其他天份，但就是沒有語言天份，背單字是過目就忘，否則怎麼會爛到被當又延畢？自曝短處不是搏版面，只是想說：

Shireen也曾是個「英文很爛」的人，雖然現在仍不到英文很棒的程度，但我知道自己的不足，下決心去改善，即使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投入不小的精力、也依然在學習中，但總是也令人開心的有長進。

如果你不是學生、不是老闆、也不需要多益證書的加持，就是純粹愛出門又愛玩，只不過英文不好，那麼想辦法讓自己的英文好起來。 大家說英語、空中英語教室、長春籐美語、賴世雄老師廣播(賴世雄還在空中繼續講笑話嗎？Shireen不做學生已經太久了)......，各種方式都行。英文有一定程度後，出了門，不但順利些，還會更好玩！如果你的生活、工作、休閒玩樂.....等等都不需使用到英文，那麼英文不好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議題，人生當中還有許多其他領域值得好好地自我投資。

不去做，你永遠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不滿於現狀，那麼就去改善它。那些原地踏步又邊踏邊抱怨的，才是最令人惋惜。

「啊～那個不知道『via』是什麼的資工碩士最後展看得怎麼樣？」

參展手冊都是英文，所以不想看(不是英文，難道是火星文？)。功課做不來，當然也不知道潛在商機在哪，無頭蒼蠅地逛，逛到斷了腿也沒用。沒有準備任何文宣可以給，即使看到了個「好像」的商機，既沒東西可給，又因英文爛也無從談起，就照張攤位照片交差。對著Logistics商家攤位猛照相，只因廠商攤位佈置的很有數位感，以為是尋找中的某數位化產業……，如此般地又浪費一堆記憶體在些無關緊要的畫面。

「妳不是幫人家翻譯，怎麼沒有幫忙翻？」

對不起喔！口譯是翻譯他人說出口的話，筆譯更要有白紙黑字的原始文件才有得翻，這般連自己都不曉得該做什麼／該說什麼的場面，叫人想幫也不知從何處幫起？我可以加些修飾辭或略過難聽字不翻，但卻不能憑空創造，更不能加入自己的意見來翻。難道連看參展手冊、找潛在廠商都是我該做的嗎？放著工作不做、花自己的時間，純粹友情支援，那要不，差旅費都給我好了！

最後，展覽屬性對不對？這不是我能評斷的。倘若私人企業主要這樣花冤枉錢(機票、住宿、差旅費、看展團費……，再加上歐元是嚇死人的貴！)，只要老闆高興就好，小的沒話說。但拿著政府計畫裡的經費這樣灑，即使是非營利事業的財團法人機構，Shireen也非常不認同，因為這是你我的税，所有納稅人義務人的錢。

唉！真的只能「唉！」。

雖然沒當過老闆，一直也都是拿人薪水過活，但相信每份工作都有它的責任在。說自己的英文很爛，爛雖爛，卻也認得Lx。展覽開幕第一天，一般大眾還沒能入場，這時參觀者少是最好的看展時間，然而也這一天，趕緊採買好閃亮亮的Lx包、讓她乖乖躺在飯店裡等著回台灣疼愛女友。採買紀念品帶回國，難得出國一趟，無可厚非，大家都會這麼做，但是不是正事先做好，該辦的事情辦完後再來搞定紀念品？畢竟，這不是出門玩，而是出公差(還是拿納稅人所繳的稅金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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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樣看來，Shireen娘認得的外國話其實也不輸給資工碩士。除了Lx，短的有CD、Gucci，外貌長一點的有Lancome、Chanel，更了不起的是連兩個單字Häagen-Dazs也辨識的出來。娘，妳也會按快門，下次派妳去看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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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謝謝大家的指正與討論。更多不同的意見會讓我們有更廣的思維，謝謝所有參與討論並留下意見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