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加整張臉漲紅。

「海嘯的。」

薩兹自顧自從尼加衣櫥裡也拿出要換的衣服。

身上僅剩的衣服看起來都破了，胖子的外罩也寬得只夠罩著。

和尼加不同，他完全不適合這種打扮。

可以肯定的是，今天塔夫會對凱莉安娜少有的親善大感驚訝。

有比較對象時，人總是會更重視手邊的好啊。

到了盥洗室，薩兹拿了一張紙，先把手帕裡的香爐灰包起來。

就在他把紙捲起來時，尼加推門進來。

薩兹把手上的東西裝作不經意塞進衣服堆下。

「可惜，你什麼都看不到。」

尼加的臉幾乎立刻扭曲。

「我要把你轟出去。要看你什麼！」

他氣呼呼把門一拉，在要關上時又停住了。

「我要說的是──巡狩工會和奧宣終止內外港情報交流。」

薩兹眨眨眼。

門被甩上了。

在商港協會與內港間立場來回，最無法捉摸的巡狩工會，被尼加說服了。

薩兹把塞到衣服下的香灰包又拿出來打開。

奧宣在這次事件裡，雖並不算是直接介入，但應該是已經做好選擇了。

不過，奧宣這樣的盟友並不值得信賴。

但薩兹覺得，桑家族的琵卡卻未必。

他和阿根家的葛咧牽上線，賭債只是藉口。

目的和薩兹一樣，就是為了映像迴廊。

至於動機，還不急。

走出來時，尼加已經在床上睡得東倒西歪，整個人都捲在被子裡。

薩兹走到門口，又回頭一看。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又走回來，一扯尼加罩在頭上的床單。

剛扯下來，薩兹的手就停在半空。

眼睛則盯著尼加。

尼加正用手擋著。

但薩兹已經看到了，他手一撥，隔開尼加。

在尼加下頸部凹陷處出現的鱗片，乍看下，像是頸飾的寶石。

那東西就這樣被嵌著。

「我要睡了，薩兹。」

尼加正說，但薩兹幾乎立刻把尼加往床下拖。

但尼加比他想的還固執。

他手一甩，薩兹就被他往後推開，退了好幾步。

「我知道這個是什麼，它留著有用。」

尼加爬起來靠著床架，吐出一大口氣。

「回你房間，我明天還有排班。」

薩兹覺得自己喉嚨被堵住了。

回過神時，他直接往外走。

薩兹又到了工作站。

一如往常，羅蘭又是加爐火，混合酊劑，按照擴散器的種類調整配方濃度。

整個室內一片黑，彷彿羅蘭依靠的是嗅覺。

薩兹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不能搞錯先後次序。

「你覺得我們可以對十二附屬坦白到什麼地步？」

他關上門，羅蘭瞥他一眼。

她回頭把噴霧管線牽好，整個人此時好像踩在棉絮上晃了晃，看起來馬上就要睡著了，甚至令人懷疑究竟有沒有辦法把問題聽進去。

但之後她朝這裡過來，坐到椅子上，歪了歪頭，眼睛在要闔起來的那瞬間，突然睜開了。

她面對著薩兹，兩手卻按住眼睛。

「聽好，我和十二附屬的關係就只有在是秘藏的時候。」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薩兹上半身不自覺往前傾。

「如果你要他們信你，你最好拿出證據，讓他們不得不接受。」

她整個人上半身都趴到桌子上，事實上整張桌子都是滿的，就只有一個小半圓被掃出一個空位，正好能讓羅蘭趴著。

薩兹被她眼下的青黑對著，一笑。

又是一陣無聲。

「說到底，對你有期望，我才有錯。」

羅蘭維持一樣的姿勢，悶悶發聲。

「現在，做點好事，說清楚要幹嘛。」

薩兹笑臉不變。

「比對黑市和莫拉身上僵屍粉的配方，至少要兩個樣本結果，就這樣。」

羅蘭掙扎一下兩下，總算是爬起來了，盯著薩兹看。

之後，她嘆了口氣，整個人都像在晃，手撐著頭：「你居然這麼對我，兩個樣本怎麼也太多吧？」

薩兹不緩不急。

「不對，我不會向第三街解釋跟妳有關，還有妳的實驗，我也不會說。」

他又把紙包放到桌上：「還有，查出這個。」

羅蘭簡直是把頭仰起來看他了。

她的手比較誠實，直接打開紙包。

她肯定是先聞到了，瞪著它看。

沒多久，她又捻起灰，湊近光細看。

「妳就是想要確定這個吧？我會再拿精純過的配方來。」

羅蘭盯著紙上的香灰，動也不動，然後，她轉向薩兹。

「為什麼。」

「因為妳需要在第三街那裡有更多籌碼。」

薩兹轉開視線：「我和第三街暫時還不想來往太多。」

他停頓一下，確定羅蘭真的聽懂。

某些時候，羅蘭有只聽自己想聽的話的傾向。

「如果要削減外港的權力，就必須讓奧宣直接和總督府對話，憑克利考姆，制不住奧宣。」

羅蘭避開他的視線。

薩兹更確認了。

羅蘭並不想用這個作法。

難怪她在第三街裡無所作為。

羅蘭似乎一晃。

薩兹突然感到手背一刺。

(待續）

《末日誕晨1 殭屍粉 》文案-走私男將發現的世界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