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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1 03:43:00瀏覽1296|回應4|推薦9 | |
我的困惑與解答 我一直曉得「人」的因素,在我對信仰的追求上扮演相當重要的角色。打一開始我就訥悶:為什麼自己不能完全接受的信仰,居然有那麼些台大同學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更別提還有那麼些學識淵博的神職人員,願意為這個信仰奉獻一輩子;顯然我是白做了十幾年的教友,一定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像已逝的王敬弘神父就是當年讓我崇拜的一個對象,他本身是台大土木系畢業後才去當修士唸神學,也因此更吸引我們。 大一那年暑假,王神父找了我及幾位同學翻譯一套《新約導讀叢書》;我分到的一冊是《保祿書信導論附得撒洛尼前後書》(我的聖名就是保祿,是另一個巧合)。我花了差不多兩個假期的時間,前後一年左右才完成。那套叢書於民國六十四年由光啟出版社印行,是我譯作的第一本書,彌足珍貴。
再後來王神父熱衷「聖神祈禱及治病」的信仰方式,參與的人在催眠暗示的情況下,能發出所謂的「異語」吟唱;同時王神父也給人傅手祈禱,認為能治百病。自那以後,我就不再能接受他的想法。我想,一個人會追求任何東西,總是要發現吸引人之處才有動力繼續。我當初不知道的是:信仰若是建立在對人的崇拜上,是很容易幻滅的。不幸的是,世間多少人的信仰都脫不了人的因素;也多的是有個人魅力及野心的宗教家,靠著教友的盲目信任而自我膨脹,以至於造成悲劇。 大二升大三的暑假,我同幾位至潔的團員還到輔大神學院住了半個月左右,白天由一些神父修女給我們上些神學的課程,晚上則讀些書做些功課。課程的名稱都很吸引人,像「原罪論」、「教會論」、「末世論」之類的,只不過信仰的本質就算能以學術研究闡述清楚,一個人要是不信也是枉然;反之,信得死心蹋地的人不見得要懂太多的道理。所以神學院的經驗除了再滿足些自己的虛榮外,對信仰本身幫助並不大。 我那時很在意的一個問題是:「人生的意義究竟為何?」我從來不能接受過於出世的想法,把人生的希望定在「升天堂」或「來世」上;但我也不願意認為人生是虛無、毫無意義的。我總覺得人生應該有個「終極的真理」(Ultimate Truth)存在,等著我去探索、發掘。那個年代,報上偶而會有某地某少年讀武俠小說走火入魔,離家出走上山訪師求道的報導;我雖然做不出那樣的事,但那份心意庶幾近之。 還有一陣子,也許是受到禪宗故事的影響,我追求一個「頓悟」:希望能在當下「明心見性」、「立地成佛」。不過後來我也想通:就算我一下能參透了人世的奧祕,並不代表這輩子就一路順當、毫無困惑阻礙了;我還是得一步一步走完我的一生,經歷所有該經過的事。想通這一層,算是個人的轉捩點,我對於自己在人世間該做的事、該盡的責任有了正面的想法,不去逃避,也不去依賴不可知的力量。 那一段追求的過程中,我還有另一層的領悟:人一生下來就是獨立的個體,雖然小時候有父母的呵護,成長過程中在朋友裡尋找自己的影子,最後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但無論有再多的親朋好友,多數關鍵時刻,人還是得忍受孤寂、面對自我。不能甚或懼怕與自己相處的人,註定是不會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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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