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巨星〔瓊芳登〕與德國電影大師〔馬克斯歐弗斯〕的合作──苦戀文藝經典──奧國文學家〔褚威格〕的〔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

苦戀一名未曾注意過自己的男人是什麼感覺呢？

或許瓊芳登〔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能告訴你箇中滋味

這部愛情文藝片改編自奧地利文學家褚威格（Stefan Zweig）著名的短篇小說

描述一名少女對一個音樂家的單戀

故事發生在２０世初的維也納

一名被要求決鬥　卻準備逃亡的中年鋼琴家史蒂芬接到一封奇怪的來信

描述一段長年單戀的經過：

１３歲的少女麗莎愛上了搬到同棟公寓的２５歲鋼琴家史蒂芬

史蒂芬才華洋溢　風流倜儻　身邊仰慕者無數

後來麗莎隨改嫁母親搬到林茲

不過對史蒂芬念念不忘的她在１８歲放棄父母為其選定的軍官未婚夫約翰（Johann）

回到維也納　擔任時裝沙龍模特兒

某日與鋼琴家邂逅　兩人結下露水姻緣

爾後史蒂芬到義大利演奏　生性風流的他很快就忘掉麗莎

而身懷六甲的女主角生下一個兒子　名之史蒂芬　獨自撫養他

之後麗莎與林茲的未婚夫重逢　後者再度求婚　並接納她的兒子　定居於維也納

某日麗莎與史蒂芬在歌劇院相遇　內心激盪不已

後者對她的面貌有印象　向她邀約

麗莎決定赴約　但約翰警告她此舉將讓夫妻關係決裂

可是麗莎與史蒂分見面後　才發現他只不過把她當成歷任仰慕者中的一位　傷心離去

由於跟丈夫關係破裂　麗莎把兒子送去旅行

卻不知小史蒂芬上的車廂是剛有人死於斑疹傷寒

結果兒子去世　麗莎也被傳染

在死前寫下一封長信　描述這十幾年的心路過程

當史蒂芬讀完信後　才勾起這斷斷續續的記憶　以及那名愛他如海般深邃　但他卻印象模糊的女孩……

瓊芳登是個人喜愛的演員之一

她的外型標緻　演技細膩有深度

我欣賞過她五部電影　其一便是這部１９４８年推出的〔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Letter from an Unknow Woman〕

這是她跟德國猶太大導演馬克斯歐弗斯（Max Ophuls）的合作

被視為瓊事業最出色的表演之一

嚴格來說　〔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並非個人最喜歡的芳登電影（我比較偏愛〔蝴蝶夢／Rebecca〕）

不過它卻有種獨特的魅力　劇情影像不時繚繞在你腦中

就算一杯青茶　或許剛啖時平淡無味　含久了卻有種甘甜

本片宛如一首詩詞  你必須多欣賞幾次　才能體會留連在片中的抑鬱詩意

由於去年我剛讀完褚威格的原著　所以注意到電影版與小說有幾樣差異：

一　首先原著男主角是名年輕小說家R　而電影改成鋼琴家史蒂芬

二　小說中　麗莎隨再婚母親再搬到因斯布魯克　電影改成林茲

三　小說中並沒軍官布蘭德這角色

四　小說中　麗莎並沒結婚　她為了讓孩子擁有優渥的生活環境　成為高級妓女　擁有數名包養她的富有情人

４０年代的美國電檢制度當然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劇情

所以電影並沒交待麗莎如何撫養小史蒂芬　後來還安排約翰與她重逢結婚

五　小說中麗莎與史蒂芬在舞廳邂逅　電影則改成歌劇院

六　小說中史蒂芬的管家約翰會說話　但電影版卻便成啞巴

七　電影起頭與結尾安插約翰因妻子夜奔史蒂芬公寓　向他提出決鬥

但小說並沒這段情節

雖然電影為增加戲劇性增加某些情節

為遷就電檢制度　也做了某些修改

但基本上　〔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基本架構並沒太多變動

銀幕版仍傳達出原著的精神：一段只求付出　不求回報的愛情　甚至連對方不曉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也不在意

瓊將麗莎少女時期的羞澀憧憬到少婦的風韻的蛻變詮釋得絲絲入扣

觀眾可以隨著芳登的演技去體會女主角單戀的心境變化

不少影評認為這是瓊事業最傑出的表演

假如真要吹毛求疵　那就是３０歲當芳登扮起１３歲的麗莎似乎不是很有說服力

以前覺得瓊有點娃娃臉　但後來才發現芳登的面貌成熟得很快

拍攝本片時神韻已蠻世故了

不過這並沒太大影響　畢竟瓊的演技可以克服這種小瑕疵

我覺得電影將男主角改為鋼琴家是個不錯的設定

可以用樂聲來渲染劇情的演繹

但〔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的感情豐富配樂的確也相當出色

譬如史蒂芬的主題音樂是匈牙利音樂大師法蘭茲．李斯特的〔Piano etude No.3／Un Sospiro／嘆息〕

當麗莎與史蒂芬相遇　後者想不起前者的身份　她鼓勵他　提醒他時採用的是奧地利天才莫札特歌劇〔The Magic Flute／魔笛〕中Papageno記不起他真愛的音樂片段

剛好能烘托出角色關係的隱喻

針對電影角色　個人倒不是十分認同褚威格筆下麗莎的一切作為

我了解當一個人愛上某人時會想為其付出

只是麗莎後半生腦中繚繞的幾乎是史蒂芬

就算後來生活中心變成兒子　但也是將其當成愛人的化身（光光名字取成史蒂芬就可看出來）

似乎忘掉人生還有其它的理想與目標

話說回來　女主角出生在２０世紀初的奧地利

當時女性的人生目標大概都是嫁得一名好男人　與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假如麗莎的人生有理想　恐怕也是得到史蒂芬的愛

所以不難理解她的所作所為

可是癡情還是要有某個限度

個人認為麗莎的人生悲劇有一部份是她的性格造成的

假如女主角愛上的是個專情的男人　在對方心目中有一定地位　那她的苦戀還算有部份值得

但史蒂芬卻是個風流成性的藝術家　他跟麗莎是鄰居　數夜纏綿　卻連她的面孔都記不住

（連啞巴管家都記得）

讀完麗莎的絕比信後　史蒂芬的印象仍模糊而不清

我想一定會有很多人懷疑　為這樣的男人賠上大半生的感情，值得嗎？

回到電影　〔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於１９４７年製作　１９４８年發行

當時瓊芳登剛結束與大製片大衛賽茲尼克的長期合約

為了更能控制自己的事業　瓊與丈夫William Dozier成立製片公司Rampart Picture

開張作就選擇褚威格在１９３２年寫下的短篇小說〔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

這個故事在１９３３年曾被好萊塢搬上銀幕〔Only Yesterday〕　為瑪格麗特蘇利文（Margaret Sullavan）初登影壇之作

製片選了John Houseman  編劇是Howard Koch

後者提議馬克斯歐弗斯執導　認為他能補捉１９／２０世紀之交維也納頹喪的氛圍

Dozier同意　並向大衛賽茲尼克借用剛簽下的法國新秀路易喬丹（Louis Jordan）為男主角

雖然歐弗斯並沒在編劇掛名　但劇本其實是他跟Howard Koch共同完成的

他提出許多出色點子　譬如佈滿雪花的遊樂園　由女性管絃樂隊演奏的冷清舞廳　人工火車旅行廂

電影佈景在好萊塢環求公司搭建　但那些２０世初的維也納建築陳設設計精細　看起來相當真實

瓊芳登與歐弗斯兩人相處頗佳

雖然前者不會說德語　後者英語不佳

但靠著紙條與少數口頭指導

瓊仍能調整她的表演　以達到歐弗斯的嚴格標準

〔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從１９４７年８月拍到１０月

１９４８年４月在美國推出

影評兩極　雖然稱讚時代藝術指導出色　但影片節奏太慢

但票房失敗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觀眾口為改變

本片過於歐化　劇情又宿命悲悽　對希求逃避風格娛樂的大眾太過沉重

導致商業表現不理想

儘管如此　隨著時間改變　〔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現在已被視為愛情文藝片經典

這是馬克斯歐弗斯在好萊塢最傑出的作品

也可能是瓊芳登銀幕生涯最精彩的表演　據聞亦是她最喜愛的電影

相信看過〔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的朋友應該有不少會認同的（完）

參考資料：

http://www.tcm.com/tcmdb/title/81291/Letter-from-an-Unknown-Woman/articles.html

http://en.wikipedia.org/wiki/Letter_from_an_Unknown_Woman_%281948_film%29

http://www.allmovie.com/movie/letter-from-an-unknown-woman-v29110/

http://www.imdb.com/title/tt00405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