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眼見秩序即將失控，竟然說：「一二三，坐端正。」...

該如何培養下一代的中文能力，是每個旅居海外的華人都會遇到的問題。

自從兩個女兒牙牙學語起，小龍包和猴兒就盡量雙語並用，期待小貝果和美乃滋可以中英文隨時互換。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受到電視及朋友的影響，英文漸漸地成為女兒們的主要語言，說起中文反而帶有美國人的獨特腔調。為了讓女兒們的雙語能力能繼續保持下去，我們幫她們註冊了鄰城的中文學校，從此開始了每周一次、單程一小時車程的溫馨接送情。

小貝果和美乃滋因為年紀不到五歲，被編在最小班，一班有九個小朋友。同班同學大多是來自領養中國小孩的美國家庭，所以我們跟著不同族裔的父母們坐在教室後方伴讀。

老師的上課方式有點單調，儘管賣力演出，仍然無法吸引小朋友們的注意力，不一會兒，就有覺得無聊的小朋友問老師何時可以吃點心？猴兒一眼望去，只見大家東摸摸、西看看，有人不停地滾鉛筆、書不斷地掉到地上。小貝果已經不安地把講義夾摺成好幾摺，而美乃滋早已把上課用的粉臘筆的包裝紙一根一根地拆下來，還有同學哭著跑到教室後方找媽媽，課堂裡熱鬧滾滾。

老師眼見秩序即將失控，竟然說：「一二三，坐端正。」要求小朋友雙手叉著放桌上。坐在猴兒隔壁一個德裔的媽媽問猴兒「一二三，坐端正」這句話的意思，待猴兒解釋完後，她眉頭深鎖，輕輕地嘆了長長的一口氣說：「我女兒是坐不住的。」

於是，一堂課下來，每幾分鐘就聽到老師喊「一二三，坐端正」，只見九個小朋友雖然把雙手放在桌上，下半身卻像毛毛蟲一樣，不停地扭曲轉動。

回到家後，小貝果和美乃滋哭訴著她們不想再去中文學校，讓猴兒想到在求學及工作的過程中，曾認識幾位ABC朋友，幾乎每一個人都能說出一籮筐小時候被父母逼著學中文的痛苦經驗。沒想到，女兒們小小年紀也對古板的中文教學產生反感。

看來，為了讓小貝果和美乃滋能保持雙語能力，「如何將學習中文活潑生活化」仍然是猴兒跟小龍包該努力的一大課題。

《後記》

本文初稿完成於 12/22/2010，首載於世界日報家園版 5/17/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