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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再見(Life's that way)''讀後感 (中)
2010/03/10 18:44:03瀏覽196|回應0|推薦0

        即將抵達家門的那一刻,遠遠的;我看見燈火通明的家園,我知道;這一夜,將很漫長。

  前庭,後院,走道,客廳,包括我與姊姊的臥房;甚至是客房;燈都亮著。唯獨母親與父親的房間,黯淡無光。母親忙碌的接應著關心父親病情的電話以及前來探視的眾親友,應接不暇的模樣,讓人心疼。

  我輕輕說了聲:(媽!我回來了!)

  母親緊緊的抱住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明天一早才能看爸爸,你們都早點休息吧!)

  我並沒有想像中的哭的不像話,反倒很冷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飛機上早已潰堤的緣故。

  夜裡,我沒有真正的闔上雙眼,不時的走到客廳,看看廳裡擺放的照片,照片裡的父親,左手抱著姐姐,另一隻手抱著年幼的我。父親笑的開懷,我與姐姐也燦爛的笑著,還稚氣的伸出小手比出YA的手勢!照片裡的父親,看起來好快樂,好健康,就像是昨日一般;而一眨眼,我們都已經長大成人。

  餐廳裡,酒櫃中,整齊擺放著的我所寄回老家的上等的洋酒安靜躺著。母親說:(妳爸爸啊!整天跟別人說這些酒都是女兒從美國寄來的,就怕別人不知道一樣;重覆了八百遍也不請別人喝!還說一定要等到一家人到齊了才能一起喝!)

  翌日清晨,母親開著車,一路上;母女三人沒有多說什麼;安安靜靜的,到了醫院。

  加護病房內,父親面容憔悴,全身上下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不太能夠說話,但依稀可以感受到父親情緒的起伏。我一靠近父親,他便激動的努力的抖動肩膀,好像在說:(寶貝女兒,妳來了!妳回來了!爸爸等妳好久了!妳知道嗎?)我親吻著父親,大聲的說:(爸,我回來了!最可愛的我回來了!你要好好的喔!你不是說要和等我們結婚生寶寶的嗎?你說你最羨慕當阿公的人了!爸!)

  父親沒有停止的淚水濕透了病房內綠色的枕套,我聲嘶力竭的吼叫著;情緒幾乎失控;母親憂愁的看著我們,一面問著醫生:(醫生,拜託一下,再拜託一下!我老公就拜託你了!請問,他現在情況到底怎麼了?)醫生摸著母親的肩膀,沉重的說:(太太,我們已經盡力了!請妳們要堅強,您的丈夫,他的情況,相當不樂觀;請您隨時要有心理準備
......)

  有三天的日子,我們都是這樣辛苦的往返於醫院及住家,民宿的生意由親友待勞;因為先前預約的客人時再也無法退掉,只得強打起精神,裡裡外外盡量兼顧的忙碌著。

  返家的第三天夜裡,客廳裡的電話響個不停,由於白天處理家務以及奔波於醫院,大家都累的不成人形;於是;我也無力接起電話。不一會兒,電話再度響起,而我心中出現不祥的預感:(是醫院的電話嗎?是不是爸爸怎麼了?)想到這裡,我連忙起身,衝到客廳,接起電話;果然:(您好,請問是xxx的家人嗎?我這裡是......)回到主臥房裡,我搖醒母親及睡夢中的姐姐,也叫醒大叔公一家人,還有陪著我們生活多天的眾親友,準備前往醫院。我一貫的梳洗,整理包包;像以往趕著夜裡的便宜班機似的準備出門的事宜。我不是沒有血淚,而是此時此刻,唯有堅強起來,才能面對這一切,我看見母親不停的顫抖及啜泣,而姐姐;連提著包包的勇氣都沒有了!只是癡癡的望著窗外的暗夜。


  依照我們(布農族)的傳統習俗,當人還有一口氣在的時候,必須趕緊帶回家中,並盡量讓當事人在家中結束最後一口氣息。院方在我們抵達以前已經做了最後的急救,仍然沒有絲毫起色;而父親的氣息愈來愈微弱,意識也愈來愈不清楚。

  辦妥手續,阿姨通知禮儀社的人前來,我們只有不停的禱告,無助的哭泣;我走到盥洗室裡崩潰大哭;連母親要擁抱著我,我都不要的跑走了!這一秒,我只想讓上帝聽見我的任性還有哭鬧:(我就是不想要爸爸離開!我不要!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他活過來!)我在心中這樣嘶吼著。

  我不過幾歲?大學畢業,因緣際會到了美國,半年之後;卻接到這樣的惡耗;叫我情何以堪?而父親又不過幾歲?他都還沒看著我們步入禮堂,結婚生子,就這樣一走了之?剎時間,我的心靈充滿著五味的憤世與複雜的嫉俗......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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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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