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裡妙玉自己一個人住在櫳翠庵裡,日常生活有人服侍,不用擔心柴米油鹽,唯一讓她擔心的是就是她的椅子被髒婆子坐過,杯子被俗人喝過,但是他有本錢可以把被人坐過的椅子差人打水清洗乾淨,俗人喝過的杯子丟掉便是(還不能送人),可是啊,她的心還是似無若有的繫在賈寶玉身上。賈寶玉寫的詩,摘的紅梅都讓她想了半天,「到頭來,依舊是風塵骯髒違心願。」。
梭羅一個人獨居在湖濱,心靈澄靜,滿足而愉悅。牟敦的修道院生活、隱修小木屋寧靜而誠敬。但是梭羅在湖濱的那段日子不斷地記下開支數字,就像家庭收支簿一樣,心中還是記掛著經濟,還是在小錢上精打細算;牟敦人在修道院心還是在塵世,寫作出版不斷,還有想要改變世界的心。
電影「暴雨將至」裡的修道院生活可以說完全隔離塵世,清貧到不行的修士自己自主的耕種為生,但是戰爭還是來了,戰火還是不會放過這裡。
有一陣子在花蓮非常非常鄉下的小寺院住了一陣子,寺院的住持還是要常常到一般人家的喪禮上誦經超渡賺取寺廟的開銷。院中的一棵高大的玉蘭花樹每天早上都盡 責地都開滿了花。我的晨課就是拿一根竹竿把樹上的玉蘭花折下來供佛。附近的居民也會把他們家的玉蘭花拿來供佛,早上的空氣充滿了玉蘭花的香氣,還有老婆婆 誦經的聲音。雖然周遭的氛圍非常寧靜,佛祖似乎不曾遠離,但是一到吃飯時間,塵世的柴米油鹽就回來了,住持開始訴說自己在外面誦經賺錢的辛苦,自己的經濟 如何拮据,廟裡的香油錢如何入不敷出.....。
難道就沒有真正可以與世隔絕的地方嗎?沒有真正出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