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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母角落
2009/09/24 13:52:57瀏覽5559|回應1|推薦20
熱帶陽光才從山頭初醒的清晨,距離開館時刻還一個鐘頭整整,水母飼育員張先生和工作夥伴張小姐已經在展館後場,屬於水母飼育組的角落裡忙碌。
他們用細目濾網,自豐年蝦孵化筒收集淺紅色粉末樣的豐年蝦,準備餵食水母。大大小小海生館展場共有五個水母缸,包括設置於第三館,據稱是全世界最大的拱門式水母水族缸。
水母共有兩百五十多種,海生館已具備其中海月水母和仙后水母的繁養技術。張先生、張小姐不過二、三十歲年輕人,他們可是國內擁有這項技術的少數幾個人之一。
問張先生:「是否館裡展示所需要的海月和仙后這兩種水母,無需外求,完全能自己繁養供應?」
「是的,要多少有多少。」十分自信的回答。
「能接受訂單嘍?我的意思是量產。」
「完全沒問題。」
腦子裡忽然浮出張海月、張仙后這兩個名字,心裡開玩笑想:原來海生館這兩種水母都姓張。

好些年前在沿海漁船上工作,有次瞑撈作業(晚上漁撈),下了餌鉤後,船隻放流暫泊(停在海上休息)。
圓月雲縫裡抬頭穿梭,海面光影俯瞰若隱時現,南風微,海波平坦;船長去艙裡睡了,留我一人獨坐舷邊望著遠方蒼茫海面。月光粉粉灑落,海面冷光漂閃,潾潾波波,浪緣浮動光絲泛漾起落,似海面遠遠近近不住游閃的一大群光蛇。
忽爾,我隨波閃躍的眼光,被一股強大吸力硬是給壓回船邊。
這一刻起,遠方的光紋,再也比不上舷邊水面的斑斕。
船下這斑斕,並不光彩炫目,而是清清淡淡的。
那是由許許多多瑩白半透明的圓盤所組合成的光景。
盤盤飽滿,且雜沓擁疊,從水面深探到船燈摸得著的每一吋海水裡。高深立體間,彷彿千朵、萬朵大大小小浸水濕濡,晦去光亮的圓月,一起跌落在船邊漂浮。
光多少刺眼,即使冷光如月,但此刻船下眾月,以紋絡並不以光亮取勝,那是內涵、內融的色澤,可又線條清晰明白,一點沒有霧矇的混沌與曖昧。
當我凝視船邊這一群水母,一陣子後,我心裡浮著的是簡單乾淨四個字。那時,我不認得水母的名字,但那情景,海月早已浮在心底。
船隻宛如閉上了眼,舒坦地仰躺於海月水母托起的花團錦簇當中。
一般漁船搏魚作業,體質難免血腥陽剛,難得看到這艘船,因緣於一群水母捧著,像個流氓偎於清純少女懷裡,那般溫柔好比淋血的劍終於舒躺於一片茉莉花海。

「何以走到繁養水母這條路上?」
(各行各業都有緣由,我的意思是,水產養殖在臺灣算是相當出色的行業;然而,水母養殖似乎就有點偏門;應該是偏見;但相對於其他高經濟價值水產,水母養殖確實就像繁花園子角落裡不起眼的一朵小花;我曉得,價值往往取決於時機和俗成觀點,其實並不公平。)
張先生似乎了解我在問什麼,淺笑了一下他回答說:「念書時學的是畜牧,現在的工作是養水母,都是養殖嘛,算是難得,工作與所學相關。」話裡有牛刀小用,自我調侃的意味。
畜牧科系學的多是照養牛、羊、豬等哺乳動物,不然,水族的話至少也是有脊椎骨的經濟魚類。張先生應該如何也料不到,如今他手上照料的竟然是全身90%以上水份,周身綿軟無骨,體質仿若果凍的水母。
水母,英文俗稱jelly fish,也常被引申形容意志薄弱的人;大概就是取其沒骨頭、沒肩膀的意思。人類是一種無比複雜的動物,對於非我族類,或說不如我們同等複雜的生物,常自以為是的貶抑他者。
「其實,水母被我們普遍認知的,是水母一生當中絢麗而短促的碟狀體階段。」張先生進一步為我解說水母生態。
對水母一輩子而言,水母碟狀體這階段不長,好比青春正盛,但總是短暫,這階段一般僅維持數星期;有些種類,在環境特別允許的情況下可活過一年。無論如何,水母的碟狀體階段都宛如花朵體質,而花季有時有陣,免不了燦爛而短暫的燃放宿命。
碟狀體這階段,水母算是大體型海洋表層浮游動物,隨身子縮脹,牠們也具備簡單的游泳能力,但主要還是隨著海流漂蕩,四海為家。這時,牠們形體如花朵圓滿,形樣若降落傘、幽浮或香菇,觸鬚飄垂如吊燈懸掛的裝飾,形樣、色澤通常清簡,一身是水而不融於水,不急不徐款款漂游隨波流蕩,無需追逐,何必方向。
張先生指著海月水母養殖缸裡,一格格豎立的片狀附生板說:「看仔細了,這是牠們一生當中主要的階段,稱為水螅體。」
那幾乎是放大鏡加上瞇眼聚焦,並且用心用力尋找才能夠看得見的渺小個體。和碟狀體相比,簡直是角落裡毫不起眼的微渺碎屑。
水螅體與碟狀體之間,或說兩代之間,無論長相、模樣、大小、生理、行為,一點也看不出明顯的傳承連結關係。水螅體形似植物,恐怕任何牆角的苔蘚都比牠顯眼許多,整株不過約一點五毫米大小,又通常隱躲於萬物叢生的硬底海床角落。這麼低調卑微,相對於碟狀體的動態與展放,遠超過歹竹出好筍可解釋、想像的範圍,讓人懷疑:這等因緣,這樣的前世今生可有道理?
生命往往以展現、綻放為途徑,不斷朝著絢麗燦爛的方向發展,而水母水螅體的發展幾乎是逆向而為,牠們隱耀、躲逃、縮減、偽裝,對比其他生命的繽紛多彩,牠們選擇卑微隱形。
「水母養殖最難的部分,就是找到牠們的水螅體。」張先生說。
附著板上,注意看,不少纖絮模樣的海月水母水螅體攀附在上頭。他稍稍提起缸子裡其中一片附著板,輕晃了兩下,果然,下蛋似的,好幾隻碟狀體被搖離了水螅體枝頭。
水螅體在海水溫暖、光線充足、食物不缺的環境條件下,會植物出芽般,自螅狀體枝頭以無性生殖方式裂成一串碟狀幼體。
這時的碟狀幼體彷彿母體梢頭串成一疊的橫紋,時機恰當,便如同切片、如同撲克牌發牌般,一片片橫裂分體,散出、撒出,如飛碟圓盤紛紛起飛。
離開水螅體的海月水母碟狀幼體,外形儘管已具備圓盤降落傘雛形,但好比風底的塵埃,那小不點毫米個體,很難想像,日後短短時間裡就要長成一、二十公分直徑,宛如冷月泡水的海月水母。
這些小傢伙們,離了水螅體後,一隻隻活潑地抖咧、顫咧,彷彿終於脫離了桎梏如植物般的上個世代,從此歡喜游蕩。以其壓抑且蓄積多時的動物動能,懸浮、抖顫、波動,紛紛擠水前行。個子雖小,但已十分展現和上個世代截然不同的生命企圖。
我不算嚴重的老花眼還是得用力瞇著眼,才得以看見那波光底幾近透明且微細的個體,但張先生輕易便指出,這一隻,那一隻的。好眼力,恐怕是水族飼育員必要的基本條件。
水母生理構造無比簡單,被形容為原始而未高度進化的生命,也常被稱為:低等動物。通常與水螅、海葵、珊瑚等,歸於無脊椎動物,刺絲胞動物門(又稱腔腸動物門)。生物研究理解,這時的水母只是隨機漂流,除了觸覺,並無自主意識與能力,屬於只能隨波逐流的浮游動物。
但牠們常聚成龐大群體,稱為水母潮,有時隊伍行列綿延海面數公里長,形成海水裡一團立體獵網,以刺細胞觸手來捕抓海水裡的小型浮游動物。獵物一旦被這團巨大的獵網掃過,陷入其中將如同囊中物,幾乎難以脫身。
大洋不息晃蕩流轉,牠們如何群聚?又如何營造出這樣的群體功能?我懷疑,這可能超過我們認為的只是無意識的隨機漂流。

張先生將豐年蝦餌,傾入水母缸上方漏斗狀的飼料口裡。
當一群獵者遭遇獵物,我們印象中的獵者總是齜牙咧嘴一擁而上,咕噥咆哮,血腥撕扯,吃相難看;這時,缸裡的水母們完全不像我們以為的獵者,牠們幾乎不動聲色,不急不躁,不爭不搶,維持翩翩風度,仍然十分優雅。
但可別被那溫文儒雅的外表給騙了,不動聲色只是表象,一場激烈的狩獵行為早已啟動。
不只一隻手、兩隻手而已,牠們是一大把長長短短的觸手,注意看,各自都已擷抓了一糰糰豐年蝦,如疙瘩樣的懸掛於牠們的觸絲上。
水母沒有臉,自然沒有表情,也不會有笑容,但此刻缸裡的水母,我清楚感受到每一隻都笑吟吟;不是一般微笑,而是獵者貪婪滿足狡獪的訕笑。
更難以置信的是,那細若游絲鞭子樣的觸手,竟然昇降梯一般,可將一糰豐年蝦如吸管汲水,搭電梯似的垂直輸送到牠們傘底的嘴器裡。
水母食量驚人,永遠吃不飽似的,那傾入缸裡的豐年蝦群,將如同誤闖獸欄的羔羊,無一倖免。一大群水母,可能會將該海域魚、蝦、蟹的幼生及魚卵,毫不保留的完全吃光,造成當地漁業資源枯竭。因此,當牠們大隊伍大群體出現,常引起人類恐慌,認為是海洋生態失衡,或海洋生態浩劫的徵兆。
研究上的認知,這只是觸覺,牠們的觸手具有碰觸性神經反應;也就是碰到才會有反射動作。
如此軟綿綿,周身沒有一根骨頭,沒肩膀,沒自主意識,意志力薄弱,原始未高度進化的低等生命,竟然也會引起人類恐慌,我們似乎小看了如此殺手。
別小看牠們柔美,被水母螫傷大概是海水活動難免的共同經驗。那真是不愉快的觸覺經驗,接觸那一剎那,皮膚像是給硬質塑膠袋給劃了一下;這只是小水母而已,並不感到刺疼或燥癢;只是怪怪的,好像被不潔的舌頭舔過。
水裡頭難免就去那一小塊感覺異樣的皮膚上搔抓,想抹掉什麼不愉快記憶似的;還看不出任何傷痕,其實,這塊皮膚已經受水母玷惹,牠長著倒鉤的細刺毒針已經刺入,並注入毒液,越想除去的記錄越是無法抹滅,免不了,這將會隨著上岸而且是一段時間的糾葛。
上岸後,皮膚上出現如蚊蚋叮咬鮮紅色的一排紅疹斑點,以為不過如此。通常發作會在傷口洗過淡水後;這毒液,屬於海神的,陸地上沒有解藥;擦擦抹抹各種藥水藥膏,都只是減輕症狀而已。先是燒咬般的疼癢,如得罪了海神,之後紅腫、水泡、結痂,無一豁免,至少持續好幾個星期;如罹患了嚴重疱疹。
好不容易消了炎,傷口逐漸變成深色痂痕,終於看見疹丘中央的黑點,那根當初被暗算折磨好一陣子至今仍殘留在皮膚上的毒鉤芒刺。
即使痊癒,那疤痕如影隨形,往往要好幾個月才會完全消失。
這不過是遇到了小水母。
若遇見個頭大一些的,又欺侮牠沒眼沒鼻,外形軟弱,小看牠沒腦沒心不過一只果凍,不屑的以為搧搧水嚇牠們離開就好。不搧還好,我的經驗是,只要一搧水,身上裸露部位立即感知被劃過幾下。
與水母的這場衝突,這時已經結束,而且,勝負已定。
以為才過招而已,但剎那間,牠們反射反應,已經將觸手藏匿的毒門暗器刺入我的體膚。
懸在牠們盤下那些觸手絲鬚,隨波而舞,比飛天霓裳還要輕薄,比任何姑娘身上的絲綢都還輕盈,誰曉得,這柔如水煙、輕若鍛絲的觸手會是兇狠的兵刃利器,而且伸縮自如到簡直就是長袖善舞。
這水袖啊,何只善舞,早已被水母們耍弄得爐火純青,當逗弄牠們時,千萬別以為還有安全距離,也別以為牠們溫溫吞吞像鯨鯊或翻車魚那麼好欺侮,更別以為牠們沒有方向能力。一旦發動攻擊,牠們那彈指觸擊仿如神功,本體不動,聲色不動,速度快得看不見牠們任何動作,但已從容甩了對方一鞭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啊,皮膚一陣灼熱;簡直鬼影快刃,襲殺於無形。
天毒門毒芒針暗算,算是武林一絕;水母不差他們。武林只是傳說,海水裡的水母真真實實天毒門正宗。
那遇上了怎麼辦?
若遇上了大團、大群、又大隻的,只好認命。我的經驗是,岸緣不會這麼幸運遇到大群體隊伍。若遇到的只是零星小個體,憋住氣,一顆氣泡都不要輕易吐出,更別划水踢腿,保持靜默不動,學僵屍電影的暫時停止呼吸,暫且裝死漂浮,靜靜等牠們漂過。
水母形形樣樣:標準的降落傘型、長鬚型、風帆型……盡如軟糖果凍,柔柔弱弱,可都是帶刺的玫瑰。希臘神話Medusa與水母相關,她滿頭蛇髮,凡是看到她的人都會變成石頭。
水母沒頭沒尾,沒有腹背,沒有左右,漂到哪算哪,條件許可的環境,大鳴大放,不允許的話就低調求生。水母身體簡單,牠們的存在彷彿為了宣示,那麼複雜作什麼。
海月水母碟狀幼體,可在短時間裡,像是灌水或吹氣似的,從毫米出頭長成約兩百倍大小的圓盤。除了外形及個體大小的懸殊差別,碟狀體最大不同於水螅體的,是牠們行有性世代。
原來如此,縮藏的水螅體和綻開來的碟狀體。繁殖的使命,是生物如何也擋不住的偉大力量;爭奇、鬥豔、綻放、展現,粗魯竟而溫柔,枯燥變為濕潤,單調轉而浪漫,如蝴蝶蛻變,儘管難免有些虛張聲勢或矯揉造作,但生命因而亮眼,世界因而多采。
碟狀體水母們雌雄異體,成熟後,分別排出卵子與精子,行體外受精;交配繁殖是碟狀體的主要使命。
為了擇偶、交配、繁殖,鳥禽身上長出的每一根飾羽、草樹枝頭的每一朵花、海水裡每一隻碟狀體水母,都是大自然的生態奇葩。
只是,美麗往往宿命於燃燒、短暫。
花開、花謝,碟狀體水母很快的走過一生,牠們的受精卵將發育成浮浪幼蟲,浮游一段後,棲底固著為水螅幼體。
如此動靜循環,世代交替。

展場三館,這裡是世界最大的拱門式水母水族缸,張先生說:這是二○○五年當海月與仙后水母人工繁殖技術、以及水母水族缸硬體設計有了大突破後的傑作和紀念。
一路辛苦,張先生娓娓道來:二○○三年秋天,先是發現了海月水母缸裡留下的水螅體;於是,動了試著去繁衍的念頭;到處找資料並嘗試人工繁殖……結果,全軍覆沒,沒一隻存活。隔年,再次發現水螅體,以上回失敗為底,摸索可能的竅門,這次特別用心於微小而脆弱的碟狀幼體的初期照料,特別用心於水質的控制;那一年,所有的心血只養活了三隻。之後,進一步於缸體設計,並且藉著國外實習考察的機會,實地觀摩、學習,最重要的是已經有幾次失敗經驗,清楚曉得需克服的關鍵點在哪裡,國外考察後有了很大的自信。二○○五年是國內水母養殖開花結果的一年,繁殖技術有了躍進突破,並且,那年年底,設計建構完成三館這個最大的水母水族缸。
失敗的累積,一再的投注,進而一舉突破,可想,這一路走來的起伏轉折,和終得抵達的喜悅。聽了都讓人覺得歡喜,禁不住讚美了張先生幾句。沒想到,他苦笑一下說:「如果這突破的養殖技術,養的不是水母,而是任何一種高經濟價值魚類,那就真的是不得了了。」
這時,很想與張先生分享最近看的電影裡的一句對白:「你的付出和你所擁有的,將屬於你自己,並且永遠不會消失。」愣了片刻,沒想到張先生已跳到這座大水母缸上頭,指著水族缸說:「注意看,這麼大的缸子裡不產生任何氣泡,這是和魚缸最大的差別,因為氣泡若不小心進入水母的水裙子裡,恐怕牠們就只能浮著水面漂浮,逐漸乾枯。」
張先生相當細膩的為我介紹水母水族缸特別的圓鼓體圓滑設計:「這是再三試驗,修改再修改後的結果。缸體配合一定方向的噴射水流,沒有死角,避免牠們柔軟的身子卡在角落裡,或塞在排水孔。」
看著缸裡繽紛的海月水母,忽然想到,曾看過一篇關於水母身上富含價值不菲的膠原蛋白的報導,心裡想,這會不會是讓水母養殖不再處於邊緣角落的轉機。我提高聲調問張先生,意思是既然能夠人工量產,若純粹以商業角度看,等同於是能夠量產膠原蛋白。張先生聽了後仍然淺笑低調說:「理論上可行,但實際成本太高,那豐年蝦餌料啊,價格遠高過膠原蛋白。」
又回到價值本身,如此現實且不能免俗的仍然離不開現實。
張先生、張小姐,高高爬在拱門水母缸上方,拿著長拖把分別清理缸底排遺碎屑。水光幽冷,有點像是潛入深海的感覺;隔著距離,我大聲問他們:從事水母飼育工作後,有沒有發現自己改變了什麼?
他們搖搖頭,仍然一邊進行他們每天例行的飼養及清潔工作。
「那,夢見過水母嗎?」我又大聲喊。
停了一下手上動作,張先生大聲回答說:「曾夢見在海邊撈水母。」


* 本文收錄於《南方以南:海生館駐館筆記》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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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HungGee&aid=3346100
 引用者清單(1)  
2009/10/11 08:46 【文字浴】 鯨片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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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地下的小青蛙
無限的感動
2011/08/02 15:16

當海洋生物遇上文學,感動的故事就可以跳出海鮮餐廳,源源流傳。我是參加海生館100海洋種子教師初階及進階的老師,第一次聽到廖老師的演講,每一張投影片,每一段落的解說,都讓人深深感動。您真是一位讓人忍不住想錄音的說書人,太精彩了!

   這篇文章,讓我重新認識水母。也讓我重新思考教學方法,有什麼方法比說故事更讓人記得久呢!

廖鴻基(HungGee) 於 2011-08-02 20:01 回覆:
謝謝認同  謝謝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