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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31日 星期一
Emily今天只去溜冰,滑雪改到明天。
她去越野滑雪,我打算守在家裡,以防萬一,溜冰應該沒有危險,我可以出門。
上山!!
出發很晚,出門已經十點,一路向西,曠野裡都是雪。
唱「蘇武牧羊」。 今天不再悲傷,一輛卡車載著ATV超車,絕塵而去。
2014年,我應該背槍進山,在那老山林內活動。 我會需要一輛ATV,不然打到鹿,拖不回來。
「一身能擘兩雕弧,虜騎千重只似無; 偏坐金鞍調白羽,紛紛射殺五單于」
我本是寄蹤白山黑水的凶猛人士。
11點18分,抵達Nakiska。 換裝,先坐A站纜車,上到Beginner區,插入4號雪道的最後一程。 這是十天前一開始想做的,當時扛著板子又爬回來,今天一溜而下。 在4號雪道的最後一程練習四次,都順利。
上山!!
坐B站纜車上山,沒有猶豫,立刻由5號雪道下來,這是最大眾化的雪道,是這個滑雪場的slow skiing area。 輕鬆而下。 第二次上去,同樣無礙。
第三次,不再走5號的大眾化雪道,走19號Homesteader,這是一條正常的藍色雪道,並非slow skiing area,那表示,不再盤山,而是順坡而下,很陡。 路不熟,怕誤入歧途,那會碰到一條黑色雪道。 21號Mighty Peace?不,還不需要。 20號Eye Opener?不,最好不要。 我站在21號雪道的分岔點,駐足觀望,19號雪道會切回大眾化的4號雪道,似乎在望。 但是切回的一段像個懸崖,那崖,上出重霄。
從這崖坡下去,屍骨能存嗎?
盤了幾次,人在半空,下臨無地。
一衝而下。
第四次上去,在那懸崖,感覺這次會跌倒,因為我已疲倦。 盤個幾次,一衝而下。
到了擁擠時刻,排隊坐纜車的人很多,工作人員要集中四人才放行。
「You single?」,每次掃瞄都問。 「Yes」,十分羞赧。 被編入別人的群組,才有纜車可坐。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回到山下,決定今天到此為止。 時間3點52分,纜車還在動。 大腦的決定被肢體推翻,一個箭步衝進纜車站,工作人員攔不住,但把我身後的柵欄橫放,我是最後一個上山的客人。
第八次,天光已黯,看不見坡面起伏,在那斷崖盤個幾次,像坐礦坑煤車一樣,任由腳下顛簸起伏,往深淵急衝。
下到平地,4點11分。
今天盡興。
回程還是唱個不停: 「 蘇武牧羊
蘇武牧羊北海邊,雪地又冰天,羈留十九年,渴飲雪,飢吞氈,野幕夜孤眠; 心存漢社稷,夢想舊家園,歷盡難中難,節旄落盡未還,兀坐絕寒,時聽胡笳,入耳心痛酸。
蘇武牧羊久不歸,群雁卻南飛,家書欲寄誰,白髮娘,倚柴扉,紅粧守空帷; 三更徒入夢,未卜安與危,辛酸百年灰,大節仍不少虧,牴羊未乳,不道終得,生隨漢使回。 」
蘇武有蒙古包可住,2010年,我紮營在小奴隸湖,寒冷的夜裡,傾聽四野的窸窣聲。 蘇武並沒有野幕夜孤眠,倒是這北國的山野森林,有我許多孤帳獨眠的夜晚。
生命因而滌淨。 等滑雪季節過了,百花開放的時候,仔細想想黃頭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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