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 / 撰文：于桑

[氯水雪克002]愛的練習本：你要辣型的？還是可愛型的？

作者：于桑

「你要辣型的？還是可愛型的？」

『我要可愛型的。』

「你看，西方的都是辣型的，東方比較不辣，所以比較可愛......」

『對呀，你看這是辣的，這是不辣的.....』

午后的游泳池休息區，一對四、五歲女娃兒穿著可愛的泳裝，用那稚嫩的童音在「辣與不辣」的討論聲中，悄悄打開我的童年記憶。

那個年紀的我，根本不懂得「辣不辣？」，連甜不辣都很少吃，應該說是不知道什麼叫做「辣」。

小鎮長大的我只知道吃生魚片沾上哇沙米的酥麻感，頭皮有種嗆辣的感受，但我不清楚30年後的我會看見和我當年一樣丁點大的兩個小女生，指著女性雜誌上的東、西方模特兒開始品頭論足起來，「辣」不再是味蕾上的感受，而是視覺上的一種享受。

知道女生可以用「辣」來形容時，我已經過了雙十年華的青春了。

我想，我真有點過時，只知道甜不辣。

兒時的美學對女人的定義是：

溫柔、婉約、聰明、伶俐、能幹、精明、可愛、美麗、漂亮......

怎麼也熬找不到一個「辣」字，或是現在所謂的「正」！

在小時候有「正」字標記的通常都是很嚴肅的事情，哪知道現在的美女被稱為「正妹(ㄇㄟ念輕聲)」！記得有天忽然被稱為「正」老師，先是一驚後來卻也很喜歡這樣的說法，大概是不想被時代淘汰，覺得備年輕人認同了。

我的母親如果在現代，她肯定被稱為「辣」或「正」妹，因為她是開裁縫店的裁縫師，那個年代大家對她的讚美都是「時髦」、「漂亮」、「端莊」、「美麗」，沒有人會用「辣」這個字。

但我想我可以叫她「辣媽」或「辣姥姥」(他的年紀可以當奶奶囉)！

看來，時間轉移的同時，語言也在改變。

我觀察這樣的語彙現象，覺得挺有趣的！或許過幾年會有更有趣的語彙出現，我很期待。

游泳，是自我沉澱最快樂的事情。

這個夏天，我用游泳鍛鍊自己。

我在泳池畔看到很多「辣」、「不辣」、「甜」、「不甜」的大女人、小女人！(以年紀來分，不說老)

以一種欣賞的角度看他們穿泳裝的姿態和游泳的肢體，忽然覺得身為女人好好！在我很青春的時候一直想當個男孩，故意剪和天王郭富城一樣帥勁的髮型，不高卻修長的雙腿騎著越野腳踏車在校園拍照，我想要成為一個中性的女孩子，因為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更堅強成為爸媽的靠山......。

那些青春歲月造就了我豪邁的個性，但我的朋友一點兒都不覺得我很男孩子，他們說我是天生水做的女孩，再怎麼哈哈大笑都有我的婉約，真令我失望，我想要豪邁呀！

會有那種念頭是因為我是長女。

我常想，如果我是長子，父親就會願意把擔子分我一點，是因為這樣，我一直保持著中性人的心態，不讓自己成為一個依賴愛哭的女孩，我的生活中多半是性靈的陶冶，我喜歡寫作、攝影，當大學同學討論著一些女孩子們的玩意兒的時候，我都是安靜的傾聽，然後等大家去聯誼的時候，我獨自瘋狂的去爬山、觀察植物、游泳、騎單車、彈吉他、打籃球。

當然，不是因為做這些事情，我就會變成男孩子，或者會比較有擔當。

重點式內心的内化，我期許自己成為一朵向日葵，永遠開朗微笑不流淚，我要保護我的家人，我要照顧生病的母親，我要成為一個堅強的姊姊，我要對命運不低頭......

這才是我的祈願。

於是，我就真的變成一朵外柔內剛的向日葵。

我很喜歡，自己這般模樣。

不過，今年夏天，我忽然有了轉變。

就像是蛇會蛻皮，我的人生觀也褪下了那一層屬於中性的秘密。

我不是辣妹，也不是正妹，但我活脫脫是個女孩。

媽媽健康了，家庭的擔子減輕了一些，雖然我剪去一把留了七八年的長髮，頂著「光陰故事」裡孫一美的短髮，但我卻覺得自己真正是個女孩子了，在我過了30歲以後，我開始喜歡自己是個女孩。

真正的堅強不是外在，而是心的強壯。

小時候會透過任何很帥的行徑證明自己也和男人一樣有肩膀，長大後的我更相信「心」的重要。

以前打籃球的時候，學妹會瘋狂的圍觀，那時雖然低調，心裡卻也不免開心：我可以和男孩子一樣。(在我的小鎮，女生都是跳繩子、打躲避球，男孩們才會打籃球)

現在覺得，女人的柔情似水也可以化成堅強的水刀，神情的堅毅、雙手的創造力，還有那向生活挑戰的韌性，這些，也是另一種女人的勇敢。

像我母親，就是向命挑戰成功的例子。

女人外表可以很女人，內心可以很堅強。我一直這樣認為。

游向岸邊，忽然覺得自己身為女人，真是幸福。

擁有完整性格的女人，可以勇敢可以溫柔，真好。

先愛自己。

才有能力愛別人。

堅強不是外表的變化。

是內心的肯定和創造。

我不是辣妹，我不是正妹，我是快樂的熟女。

我可以是向日葵，也可以是一朵青蓮。

我就是我。

2009.7.23.酒桶山腳下

雨後的天空‧海上鋼琴師

本音樂純屬試聽，請支持正版，若有侵權，敬請告知。謝謝！

影音來源：http://vlog.xuite.net/_pub/play.php?media_id=WWExNVBGLTIwOTI2MjUuZm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