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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02/17 17:16:18瀏覽102｜回應0｜推薦0 | |
| 終於下班了，搖搖晃晃從同事的車鑽出，11月的夜晚有年終的味道，風，像是幫忙帶上車門般的突然大了起來，半強迫似的我被推走了，電梯，把我吃進大樓去，裡頭只有我，這隱身在屋子裡籠般的機器，每天每天承載我們，辛苦又沒怨言，隱約記得愛因斯坦好像在相對論拿過電梯做比喻，感覺連電梯都出名了，什麼時候也給他頒個全勤獎好了…….那獎金要怎麼頒發呢？放在這狹小空間的角落嗎?還是做個口袋放進去還是……哎呀還沒想到定案就被吐出來，插入關鍵的門，旋轉占據一天的黑色味道衝入鼻息，摸索者這不安又熟悉的感覺，啪！的一聲，摸索牆壁上的大燈開關，黑夜在我房裡立刻縮成一個影子，那影子熟練的躲在我背後，跟蹤我拐進廚房又彎到浴室，學我脫衣服，哼歌曲，開水。
沒關係，盡量模仿啊，反正等水灑到身上，那澆熄一切，從蓮蓬頭裡不停竄出的透明礦物質，滲進皮膚裡尋找體內超過百分之七十的相同結晶的融合的快感也只有我享受的到，畢竟你是黑夜的模子，不摻水的版畫，自然把水調到與體熱差不多的溫度，我舒服的迎接水的懷抱，人在幸福的時候是完全想不到悲哀的感覺的，如同有水的當下怎麼可能想的到這是最後一次的沖澡呢，雖然人喜歡合理的預測未來，想著昨天，今天與明天都是一樣的有趣，卻也一樣的無聊。 反射性的走路、上班、辦公、下班、吃飯………就連現在洗澡也是無意識的(即使非常享受)，像是義務般的，左手拿肥皂抹在右手的沐浴棉上，起泡，從左邊腋下開始，擦過胸口、脖子，繞到右邊腋下(感覺腋下是一個要細心的地方)，然後是手肘、手臂、腹部(肚臍通常是忽略了)再來是背，把沐浴巾拉長好好的將背摩擦一番，下體終於輪到了，不算認真的把那坨肉刷了幾刷，反正就是那樣吧！ 從上到下全用同一回合的泡沫都不嫌髒了，何必太在意，輕鬆洗還比較愜意呢，最後是雙腳，記得小時候膝蓋最容易黑掉，當然還有腳底板，以分配的觀點來看，如果上半身是主菜那麼需要花時間咀嚼的話，那最靠近地面的腳佔用的時間，應該是比鋪在水果盤下面的綠色蔬菜還微小的吧，想來還真奇怪，為什麼洗澡都是從上半身先洗呢，明明腳就不見得比較乾淨，難道是因為足以判斷味道的鼻子在上面嗎，由鼻子為圓心畫出的乾淨順序，還是說也有堅持用腳當作開始洗澡的起點的人，或著堅持從左手第四指開始……如此這般的各種人，那明天來試試看從屁股優先的挑戰澡好了，心裡雖想著有的沒的一堆，四肢卻在不知覺中洗好擦乾了，享受洗澡這回事似乎只有在接觸的瞬間獲得滿足，濡濕之後就變成負擔了………睡夢裡，我很乾淨也很乾燥…連夢本身也清爽。 不知不覺就到了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邊上廁所邊刷牙，當兵的好習慣，我迷迷糊糊的轉開水龍頭…沒水…再轉回去扭開…還是沒水，但最先映入腦海的竟是各種需要打開的瓶瓶罐罐…(我知道沒有水啊，但是怎麼會沒水呢明明昨天還洗的舒舒服服的呢)…不可置信之下就算想到礦泉水或是辣椒罐之類的螺旋式開瓶東西應該也不奇怪吧…不過膠水的扭開方向跟一般不一樣噢…曾經死腦筋的用牙齒開還差點受傷，最後都要扯破膠水蓋才發現順時鐘打開就好了，那時突然發現所謂的泰勒標準化，也不是那麼的普遍嘛，連日常基本的轉開旋起都統一不了…會不會今天早上的水龍頭也默默的變換螺紋的方向了呢…該死的變動的社會，一早就讓人憋尿挑戰。 先上廁所好了，水管沒水，我的身體倒是排出不少加溫的液體(畢竟摻合了氫氧以外的化學元素，稱水似乎不太妥當)，按下沖水鈕，很好，也是沒水，至少可以確定不是水龍頭在作怪了，代表我的世界裡還不至於早早的陷入質疑衛浴設備的恍惚中，那到底是哪裡停止供應自來水呢…水塔還是自來水廠還是沒交水電費被切了…不管了，先用飲水機的稍加盥洗吧，反正乾冷的冬天，偶爾不打濕口腔臉頰應該也還可以接受吧，畢竟我也是不願意的，匆匆的穿上衣服的同時想著今天下班後要好好的檢查原因，也沒注意鄰居家裡有沒有水聲就出門迎接吃人的電梯了。外頭的空氣充滿上班族趕著打卡的緊繃，時間在人的眼裡，依然掌握到秒以下單位般準確，行人急忙忙穿越馬路，捷運越來越多但是人的耐心卻日漸減少，從步行提升到公車，火車進步到捷運，移動堪稱進步神速了，但這裡的居民似乎是對時間越來越苛薄，連散步都已然成為休閒，那些在上班時間慢慢走著，對只剩五秒的綠燈不感興趣或是看到黃燈不衝刺的人，也許會被以為是失業吧，雖然有工作，但為了察看周遭是否有人跟我一樣缺水才特地慢下來的我，卻也感到了一陣陣漠視的眼光(看來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人特地的關注是這個世界絕對的合理啊)，水的事情，大概只是個案吧。 午飯時間無意間與同事聊到停水的糗事，每個人都一臉吃驚的樣子 「什麼！」「你到今天早上才沒水啊！」A首先大聲喊著 「你都沒看新聞嗎，政府已經收回洗澡權很久囉！」 「說什麼有鑑於赤道逐漸北移，乾燥的季風將取代豐滿水氣的滯留鋒面， 這裡已經不再是個需要洗澡的地方！」A又說 「還說準備用水去換石油呢」B突然接了一句，好像是什麼天大的秘密般悄聲的講， 「那我們喝水、吃飯、洗車、養狗養魚之類的生活麼過啊…我不能接受如此粗糙的法令！」。我一臉氣憤的問。「一樣的過著阿，因為喝水是維持生命的必需要件，吃當然也是，所以多少還會充分供應，而那些休閒活動就逐漸轉移到有錢人家啦，這也算是一種經濟分配呢！」C大喇喇的說著 「至於法律怎麼解釋我們就怎麼遵守，不必為了洗澡上街頭吧！」D遵守的說著 F在旁邊聽了很久忍不住插嘴，「不是有個理論拿水和鑽石比較嗎！，好像是說水的全面性的功用遠大於鑽石，而鑽石的價錢卻高出水太多太多了，但人可以拋棄鑽石，對於水卻只能依賴，既然現在在連水的稀少性都要凌駕鑽石之上了，可見水也慢慢進階到了奢侈品的層級呢，雖然不能洗澡是不太習慣，但是多少也要為水千萬年來的屈就獲得改善而稍稍開心！」 「不對吧，那上廁所如何處置啊，還有阿如果我拿水做了所謂奢侈用途又有誰會知道……你們是在惡作劇，整我的對不？」從我的背後有個細細的女聲傳來，是W 「國家技術開發部門已經研發出對水的全面追蹤，每一滴水都有專職的收發器，因為水這種東西雖然表面看起來都是不一樣的，但是分析之後才發現都是那一些成分在循環，也不像我們每個人的成分都是一樣的，可卻有一些所謂個性、長相、穿著一類極後天的組成，因此追蹤起來稍加麻煩，水，又不穿衣服，也沒有不同的長相，在儀器觀照之下都是相通的呢，所以伴隨著大環境對水的稀有，就產生『水追蹤儀器』啦，也就是說，一旦把水用在不該使用的地方，簡單說來，就是拿來洗澡的話，不但跟身體內的水會有巨大共鳴，儀器也會發出警報，三分鐘之內就會被逮捕……至於大小解的清理…(她喝口水繼續說)有空多逛逛便利商店，很多有創意的替代商品像雨後春筍一般的冒出來啦，所以絕對不用擔心哩！ 」A又插過來說著她的大道理 ……我不能理解他們的觀點，怎麼才一個晚上我就像是被拋進另一個空間，什麼不合理一轉眼都變得好似一直如此一般，最好是平常都不用提的啦。 B好像看出我的疑惑般道出：「這種事情改變起來也沒有不方便啊， 沒必要弄得沸沸揚揚嘛！更何況沒注意的是你，還有你們家大樓水管理處的疏忽，就讓你多洗幾次澡這點來看，應該可以要求民事賠償呢！我們已經融入的怎麼想也不會覺得不合理啊。」 我沒理會他的解釋，乾脆就直接的問 「那….那你們怎麼清潔身體，總不會用砂吧，那是小說的情節別胡來了……」 「當然不是阿，砂這種壓迫性的物質不適合現代人了， 我們都是用電磁波……電磁波你知道是什麼吧，曾經有人以為是致命物質呢，現代化就不一樣，像咖啡啊酒啊的好壞還不是三番兩頭的顛倒，是是非非經過才知道，而且用電磁波洗澡的替代方案真得很省時呢！」 「想想看，一天省15分鐘，愛洗兩次澡的就省了30分鐘，保守估計一星期多出105分鐘，一個月450分鐘，一年……450乘12是多少…對…5400分鐘，也就是90個小時，瞧瞧，省下這麼多的時間拿去旅遊都夠了，人家不是說由小處節省會有大效果嗎，就是這麼回事啊！」B認真的分析著 「可是省掉的時間總有一天又默默的溜走啦，有這個節省的必要嗎？」我反駁 「……既無臭無味又不用擦乾，而且隨時都可以淨身，手機，電視，音響，還有在每天都要停駐的電腦前面，跟朋友聊天的當兒，無意間就洗好…喔不對…不能用洗字…是無意中就消菌了…還要多虧科學家辛辛苦苦找出來的替代方案呢！」又是A在不理會我的爭辯下大放厥詞。 「好處還不只這些，應用得宜的話，開一個取代公共澡堂的『殺菌室』，又是促進一個產業的興盛呢！」B得意的彷彿青年實業家，為了一個可能的發明竊喜。 「夠了！｣我在心裡吶喊，你們被洗腦了嗎，有多少關於洗澡的樂趣被剝奪， 多少興奮的感覺從此絕跡，這不是長毛象消失或那種孤零零的遠方的星墜落一般的輕嘆一聲就好了 ，沒有人想過連洗澡的記憶都要珍藏的吧……一個人洗，跟女人一起洗，還有當兵時大家和在一起亂洗的日子怎麼可能一夕之間便成過去， 偏偏洗澡這儀式又不好意思拍或錄下來，又不是偷窺或暴露狂，怎麼可能三不五時記錄自己的洗澡生活呢……真是夠了！ 「是嗎！我偏要用錢買水，偏要貫徹洗澡的意志！」我忿忿的跟大家吼著 雖然不能洗澡也不是他們的錯，但是一副接受事實很好的鄉愿般的嘴臉，看了就討厭，好歹也稍微掙扎或是跟我一個鼻孔出氣一下也好嘛……我又用力的掃視大家一回。 「……」滿室陡地剩寂靜在發呆。 下班第一件事就是衝去賣場買水，也不管信用卡餘額還有多少，一股腦兒的整箱整箱的礦泉水，純水，海洋深層水，竹炭水，反正是水的都搬去付帳。 「一共是600萬，請問要用哪幾張卡來刷？」小姐客氣的問，我吞一口水滑入發乾的喉頭，問說「…搶劫嗎……我是買水不是買房子耶…」 小姐若無其事的說「政策規定的嘛，要不然你拿錢去買房子好了，沒人逼迫您買水啊」 「如果不買了請麻煩幫我們放回去……」小姐附加說明一下 被這麼頂回去也不知道怎麼辦，悻悻然的買了兩三瓶走了。 路上，仔細看看周圍的廣告招牌，果真多了一些標語，像是節約從洗澡開始… 新一代電磁殺菌器，絕不佔用您寶貴時間……別讓洗澡牽制一生……等等，原來不是惡作劇，是真的政策活動呢，但是為什麼不禁止別的，偏偏不讓我洗澡呢，大家都不洗澡的時候才發現洗澡占據我心頭那麼大的空間，真是後悔平常的輕忽的心態，到底是洗澡的清潔效果讓我著迷，還是用水淋濕全身這儀式呢，如果可以毫無困難的將身體髒汙去除，似乎用水搓揉就變的有點多餘……不對…有些事情就是要有參與感才具意義，跟睡覺一樣吧，一定是要明顯使用了時間，然後身體陷入另一個狀態，有打呼，有好夢或惡夢，有所謂醒來這行為以及伸懶腰，才構成睡著的意義…或著像是存在這檔事，假使給我永生，然後說這永生都不能洗澡、睡覺、吃飯、行動，那麼這種永恆只是思想上的無限延長罷，說穿了，洗澡對於我，是感受存在的第一步吧，是不同與影子第一個分界呢……既沒錢大量買水，又不想犯法，面對蔬果、寵物都可以洗澡而我卻只能殺菌的窘境，遠比處在沙漠還不如，在沙漠還可以祈禱找到綠洲，多少還有想像的無窮希望，在這都市裡，我倒像一個乘著竹筏漂到大海中央的難民，周圍都是水，但卻一口都用不上，只能默默的乾枯，悲哀，一時間還沒想到調適的辦法。 回過神來已經蹲在進門入口處睡了一陣子，天，又暗下來，我摸黑走入浴室，不想開燈看到我垂頭喪氣而影子卻倨傲的越拉越長得模樣，不能洗澡的第一個晚上，我躺在浴缸裡作了一個夢。我看到整條街的人都在洗澡，挨家挨戶的都把蓮蓬頭，臉盆，水缸，甚至建在二樓的水龍頭都朝門口沖洗，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開心的裸身沐浴，打水仗的，跳水的，水中漫步的，比起泰國的潑水節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先是在轉角偷偷窺望，看有沒有警察出沒，豎起耳朵聽聽有沒警笛聲，等了好些時候，都沒有被宣告違法的動靜，我慢慢的走過去，也準備一起狂歡，好像都沒人注意我呢，真好，挑一個最近的澡盆，圓圓大大的，可以裝不少水呢！衣服也不脫了，嘩啦啦，從頭髮到腳跟細細沖洗，開心的平時不愛唱歌的我也開始哼著曲子，享受水的洗禮…… 突然一股被威脅般的強烈惡意襲來，那水面彷彿變成螻獅的巨大沙漏，不停的要拉我下去，我四肢撲打的水花亂濺，大聲求救……喵喵…喵…喵喵喵~~貓的聲音，別鬧了，求救的時候怎麼有貓攪局呢，再一次大聲呼喊，尖銳的貓叫聲嚇到我也嚇到那些洗澡的人們了，一個大約5歲的小鬼跑過來對他父親指著我說，你看，有一隻傻貓溺水了，沒見過貓主動跳水的，我看了看自己周圍，沒有貓啊！喂！拉我一把，這句想說的話卻又成了喵聲云云，原來，我就是貓，我變成一隻不需要用水洗澡的貓了，全身的毛都因為吸附太多水而變成又重又皺，活像隻落水貓，對啊，那就是我，頓時我難過得哭了，不要問貓怎麼哭，我在作夢！我哭到沒了掙扎，哭到沒人敢來搭救，嘩啦啦的水聲也掩蓋不住我的哭泣，突然就噎到了，但是因為太想哭了所以就算噎到也不停，為什麼連在夢裡都不給我洗澡，明明這裡是我的夢，用水是合法的阿，什麼不夢，夢成一隻泥漿裡打滾的野豬也好啊，偏偏要夢成一隻貓，實在是太難過了，然後我發出一聲長嘆，就溺死在自己夢裡的澡盆裡，死了夢就不會醒了吧，也好，就不至於太過悲哀現實的困境了，可剛剛那小孩又大聲對鄰居指著我的遺體說：「那有貓被自己的眼淚淹死的，真是隻傻貓……｣死掉的我聽到這話兒，一氣之下又醒了。 高掛的太陽照的我一身濕透了，現實逼我從浴缸裡爬起，心中想著的還是在那裡身為貓的我……或許比起不能洗澡的動物，能夠感受到洗不了澡的痛苦的人類，所遇到的無奈還多更多吧，打開氣象報導，今天天氣晴朗，是方便殺菌的好天氣……由於地球日射傾斜角度以及雨季風帶脫軌的關係，未來的降雨機率是0，這種無風無雨的好天氣將持續一百年以上，請各位要淋雨的聽眾先做好健康檢查，以期待雨天的來臨……這種氣象不聽也罷，氣象台也差不多該倒閉囉，也許世界早已慢慢的遷移了，有一天也會逼我們習慣當下如此的轉變，只是到底我該接受的是漸漸水果真比鑽石重要，還是乾枯的水管，又或是已經沒水的浴室呢，最終我不能承認的好像不是存不存在，這種看不到的哲學呢，似乎對於習慣被連根拔起的折磨，才是拒絕進入殺菌室或是拒絕成為一隻貓的主要原因呀！ 不知道第幾天以後的晚上，所謂的淨身的時刻又來了，脫下褲子、衣服，轉開蓮蓬頭(同時也把屋內的電器全部開啟)，右手拿起沐浴棉，左手…看看沐浴乳…略過，一邊聽著同事送的「懷念音樂－洗澡聲全紀錄」，一邊動作，這下不只影子是不摻水的版畫，連我也成了乾塑的雕刻啦…回想最後一次洗澡那天的觸感，濕滑的泡沫…沖刷的恣意…水… 從前還會覺得水濕濕的，總會擦不乾淨，有一度還討厭起洗澡，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原來在現代，每天洗澡成了比宗教儀式還虔誠的活動，沒有水竟然比沒有工作更痛苦，淋浴的時候，畫家突然覺得上撇一道淡紫色的線條就創造出來一幅美麗的畫；作家發現一直滴落的水珠，就像那本快要寫到結局的小說的結尾；作曲家感受到答答答的水落聲，聽起來如同一段好聽的音樂。現在什麼都沒有，安靜的熱感，只能體會快速的意義，再也沒有擦不乾淨的苦惱，也不會有靈感的湧現，只會有更多的手機和電腦在身邊圍繞，因為有電磁波在的環境，連想到洗澡也是多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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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