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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21 07:22:50瀏覽364|回應0|推薦2 | |
最令人憂慮的當數用藥。 中藥以草藥為主,根、莖、葉、花、果皆可入藥。但是,草藥的藥用效果卻受到多種因素的制約與影響。自然野生與人工栽培、長在山間與生在平地、采摘的季節不同、太陽曬干與風吹陰干、炮制的方法有別……等等這些,都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到療效。一般而言,野生的、山間的、太陽曬干的草藥療效要佳。而醫生開藥時只在處方上寫明某藥劑量多少,對草藥的生長、采制等條件是忽略不計的。醫生處方時,一般以一個療程為單位開藥,三副、五副、七副不等。藥劑師在拿藥時,常常將幾副藥中的某一味藥一次秤上,憑感覺平均而分。我二十年前實習時就是如此,秤好藥後,隨手一抓,一一分到攤放在櫃台上的每副藥中。直到今天,中草藥的分發仍是如此,並不是每副藥一味一味地一一秤來,沒有嚴格而精確的量化。 中草藥劑量大,用藥極為不便。病人自己煎制,時間與火候直接影響療效;一大碗一大碗的藥湯,苦澀難咽,吃藥對病人來說,無疑於是一次折磨與受罪。中成藥雖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這一問題,但不少疑難病症,還沒有、或者說還無法生產出相應的成藥。中藥藥劑由於缺乏嚴格的質量控制標准,使生產的廣泛性、療效的穩定性、可靠性受到相當程度的影響。 中藥的功能與主治,不論是中草藥,還是中成藥,都存在著針對性不強、籠統模糊的不足。不少中成藥的說明書中,見得最多的便是滋陰補腎、清熱解毒、活血化瘀、補益調氣、消腫止痛等用語,涵蓋面過廣過寬,許多病能治又不能治,不清不楚,似是而非,不如西醫簡單明了,能治什麼病就治什麼病,且療效顯著。 中醫與西醫比較,嚴格地說,它只能算是一門養病醫學。西治屬進攻性,中醫的方法以養為主,既養病又養命。 《本草綱目》就是一部養病醫學的百科全書,它包治百病、包羅萬像,但它只能算是一部平和的藥理、醫理書,不帶突破攻治,講究的是調和性。 我們不得不承認,近三百年來,古老的東方傳統醫學受到西方醫學無情而致命的衝擊,整個醫學體系幾近摧毀。特別是近百年來,哈姆雷特的“生存,還是死亡”更是在東方醫學界隆隆回響。 中國傳統醫學艱難地生存著、發展著,直到20世紀70年代,它才以其頑強的生命力日漸走出困境。 隨著社會精神、物質生活的發展,當今疾病正朝著綜合性、系統性方向擴展,癌症、愛滋病等疑難病症、頑症絕症、不治之症迅速蔓延,占據主導地位但屬頭痛醫痛、腳痛醫腳單功能醫學的西醫對此卻一籌莫展。再則,西藥的副作用過大,在治病的同時嚴重地危害了人類的身體,大量聾啞殘病、肝腎疾病等綜合性病例皆因打針吃藥造成。據有關統計表明,西醫治療的成敗比例約為四比一。 面對現代醫學的種種弊端,面對化學藥品可畏的毒副作用,人們發出了“重新回到大自然去”的呼喊,期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中國的傳統醫學,並預言21世紀將是中醫、中藥與針灸的世紀。中醫學在整體動態平衡思維方法指導下的實施辯證論治,對某些難治之症、慢性疾病往往可以收到很好的療效;中藥副作用少、無藥癮之患等優勢為醫學界看好。於是,一個學習、研究中醫的熱潮正在世界範圍內興起。 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一部分,中醫學的外在表現並無半點現代氣息,但是,它卻富有值得現代甚至未來予以研究的科學內涵。中醫數千年的醫療歷史、整體辯證的認識觀念、獨特完整的理論體系、豐富翔實的臨床經驗及切實有效而接近自然的治療方法和手段,凝聚為一個有機的醫學整體,其潛在的實力不禁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 挑戰與機遇並存! 如果中醫學再不抓住這一發展契機復蘇振興,恐怕真的就此衰落永無“出頭之日”了。 世界性的“中醫熱”期待並要求著中國傳統醫學的現代化。 中醫的思維方法亟需引進以實驗觀察和數學推導為基礎的現代分析方法,全面地揭示人體的系統結構和層次關系;診斷與治療的手段應徹底改變過去的直觀觀察與經驗思維的局限,改變過去的“三個指頭一個枕頭,一張處方一根針”的原始診治方式;中醫必須實現定量化,引進數學計算、電子計算機等現代科技成果,對中藥的化學成分深入研究,以分子水平的角度來認識、闡述中藥的藥理作用;那些具有多重內涵、玄妙模糊的中醫語言應用准確的、通俗的哲學語言和系統科學語言來表達…… 我國著名科學家錢學森在論及中醫時也曾說過,發展中醫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要用強大的現代科學體系使中醫從古代的自然哲學式的、思辯式的論述中解脫出來。 因此,中醫學必須在自然觀、人體觀、疾病觀、疹療觀、方法淪等方面作出深刻的反思與變革,大量吸收西醫及當今各種自然科學、社會科學的研究成果,在理論上總結、升華,建立新的中醫學科分支,構築一個充滿生機的、呈開放態勢的中醫學學術體系,以期脫陳出新,達到真正的質的飛躍。 中醫若能發揮其內在潛力,攻克癌症、愛滋病等現代難治之症及多種慢性疾病,延長人類的壽命、增進人類的健康、改善人類的生存環境,便是在為整個世界做著一件功德無量的大事、好事! 人們期待著中醫的再度輝煌! …… 想到這裡,我不禁再次抬頭仰望李時珍那高大的塑像,映入眼簾的仍是那飄動的胡須、眺望的眼神與嚴峻的面容。對此,我已不再陌生。一番梳理,我似乎已經破讀了這極目眺望與面容嚴峻的深層內涵。 他的目光早已穿越重重歷史迷霧,直逼今天,射向未來——他期待著中醫的再次崛起,能夠與時代同步矗立於世界醫學之林;他希望中醫學早日從古代經驗哲學的思辯範疇中掙脫而出,發展成現代科學技術手段武裝的真正科學;他希望中醫學盡快轉型,發揮它的內在潛力以攻克腫瘤、愛滋病等當今社會的不治之症;他更希望後學走出前人的窠臼,不要老是停留在對《內經》《傷寒論》《千金方》《本草綱目》等醫學權威著作的修修補補上,也不能總像往日那樣“集大成”,而應吸取古今中外醫學成果,整合當今各門學科,有所發展,有所開拓,有所創新,有所超越,創建嚴格意義上的中醫科學。 常言道,五百年必有王者興。以此喻於中醫學界,自李時珍之後,也當有新的醫聖面世了。 時代、社會、世界都在呼喚著醫中之聖的脫穎而出——確切地說,是在呼喚著新的中醫之聖的橫空出世!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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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