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之五 – 早來的鳥可能沒得吃

最近這兩三個禮拜，小宅來了一群禽客 ： 有橘色胸膛的知更鳥(robins)。少說有廿隻，在宅前宅後的樹上，愉快的飛上飛下，似乎是在歡慶農曆新年，熱鬧的不得了，它們悅耳的歡唱，引得我出去照了些像(見圖)。



(唱罷晨光覓食粟)



(舞盡清風待黃昏)

知更鳥是遷徙性候鳥，它們通常秋末飛往南方越冬(如：墨西哥、佛羅里達州等)，春末則返回北方(如：加拿大、威斯康辛州等)。

過去六十餘年，有人專注於觀察記錄遷徙候鳥的來去時令，他們發現有不少候鳥遷徙時間，因著氣候變遷，而有明顯改變，但也有的沒受多少影響。受暖化衝擊的飛禽為數不少，其中包括知更鳥，據記錄顯示：它們每年北飛的時間，六十年來提早了廿一日，有些甚至不再南下越冬，這真是一個驚人的變化。

來禽小宅的這批嬌客，我想本該繼續南飛數百哩，現在只飛了半路，竟「愛」上了寒宅，不走了。小宅前後與鄰近溪畔，都有些漿果，地上也有小蟲，所以知更鳥食物無缺，加上這十幾年來，北加州氣候愈來愈暖，又無冰雪之憂，因此無須南遷。但他們的造訪，也引來些猛禽，如鷹隼(hawk；也是遷徙候鳥，遷徙範疇比知更鳥遠)，只是不知誰成了牠的美食。(請看棲於宅後高高松樹枝上的、與盤旋空中的鷹隼，正以其犀利的目光，搜尋可吞吃的獵物；牠們的目光比凡人視力強過七、八倍)。



(獨上高枝心萬里)



(展翼乘風詠藍天)

氣溫的改變影響季節變化，暖化會使冬季縮短，使春天早到，使花早點吐蕊，使鳥早點鳴唱，使動物求偶欲早發。(今春，桃花李花都開的早，見圖，我的花粉熱也早來了一個月)。



(蜂醉桃紅春意鬧)



(花白松翠襯牆垣)

也許您想問：這會有什麼困擾嗎？每一類生物對節期的反應不一致，早到的春天，對昆蟲和飛鳥釋放出不同的信息，早起的鳥未必找得到晚來的蟲，結果是鳥兒吃不飽，數量銳減，蟲兒到處橫行，不只鳥受害，因為欠缺平衡，也使得其他生物受損。

同樣的，對遷徙性生物來說，早來的節氣，使得族群移動的時間提早，造成生物的成長與能量的儲存不成熟也不充裕，再加上因節氣不對，旅途中食物補充困難，結果是族群數量銷減，年復一年，生態失去平衡，加拿大麋鹿與美洲鳳王蝶身受其害，就是實例。

以前人說某地冬暖夏涼，鳥語花香，是稱讚那兒氣候不錯，宜室宜居。如今冬暖卻意味著警訊來了，不再寂靜的春天，也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昨天為了看鳥兒，卻無意間發現樹枝上多了一「不速之客」，這可不是什麼自然美物，是不知哪吹來的「塑膠袋」，高掛枝頭與鳥兒齊飛(見圖)。我研究了一陣子，沒啥好法子把袋子取下，雖然看的眼酸，也只好等下次大風吹起時。



(袋子與鳥兒齊飛？)

看著早來的鳥，想到暖化與飛翔的塑膠袋，都與人的作為相關，人的影響力是多大！枝頭的鳥兒們，他們使春天雀躍、使微風歌唱，卻根本不知週遭發生了何事，反受到傷害。

詩人曾說：「我觀看你指頭所造的天、並你所陳設的月亮星宿，便說：人算甚麼、你竟顧念他。世人算甚麼、你竟眷顧他。 …並賜他榮耀尊貴為冠冕。 你派他管理你手所造的，使萬物、就是一切的牛羊、田野的獸、空中的鳥、海裡的魚、凡經行海道的、都服在他的腳下。…」

作為萬有創造者在世上的經理人，我們得了權能，卻沒善盡管家之責，只是說說看看、吃吃喝喝、為健康長壽、為股票房地產擔心，再時時施展小小的能力，為所欲為，盡情享樂。只要出外有車，居家有冷暖氣，何必憂天？

有先知這麼說：「空中的鸛鳥、知道來去的定期。班鳩燕子與白鶴、也守候當來的時令。我的百姓、卻不知道創造萬有者的法則。」

另一個受苦的先知也說：「你且問走獸、走獸必指教你。又問空中的飛鳥、飛鳥必告訴你。或與地說話、地必指教你。海中的魚、也必向你說明。看這一切、誰不知道是造物主的手作成的呢？」

看著樹梢的知更鳥，心中萬分不安與慚愧。我們是該謙卑認過、敬畏珍惜了。

圖與文//沙塵豹 02-20-2008

(元宵節將到，正是月圓人圓時候，贈上宅前月影花瓣，恭祝佳節平安)
(此刻正值月全蝕，故用兩三天前的月影)

(人約黃昏後)



(月上樹梢頭)



(春至宅前黃映綠)



(百花風裡釋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