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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21 10:34:35瀏覽780|回應0|推薦19 | |
第二回 本是英雄天地心﹐皆因紅顏山水難〈5〉 話說回那郎中竟看也不看那對外鄉爺兒們一眼﹐就這麼與他們擦肩而過。那五十來歲的外鄉漢子﹐忍不住轉身過去望了那郎中幾眼。偏偏那郎中目中無人﹐絲毫不覺身旁有一雙眼睛熱切地盼著他﹐竟顧自耍著長幡﹐繼續往前舞去。 那外鄉漢子心中納悶﹕『難道是我多疑了﹖這江湖郎中莫非與天地會無關﹖可他分明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呀﹗還有那首詩…指的不正是“反清復明”嗎﹖…』狐疑之間﹐那外鄉漢子本能地抬起了手想喚住那郎中﹐可又覺不妥﹐嘴裡輕輕地發出了一聲﹕『ㄟ——﹗』隨即又打住了喚他的念頭。 那江湖郎中眼中無人﹐耳朵倒尖。聽見身後有人喚他﹐立刻轉過身來。見喚他之人心存猶豫﹐乃笑而迎上前去﹐道﹕『這位爺﹐您有病﹖』 那二十來歲的外鄉公子爺聞言﹐一臉不悅地怒道﹕『你才有病呢﹗』 那郎中笑道﹕『公子何必難堪呢﹖這有病看病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沒什麼好難為情的。反倒是忌疾諱醫﹐那可是會要人命的喲﹗』 『去﹗別在這兒賣弄你那江湖術士的伎倆﹐本公子不吃這一套。滾﹗』說著臉上露出了嫌惡的神情。 那年長的外鄉人見自己同伴無禮﹐忙制止道﹕『公子﹐這郎中也是一片好心﹐並無惡意﹗』接著對那郎中打了個揖﹐道﹕『我家公子魯莽﹐郎中莫怪﹗』 那郎中笑道﹕『無妨﹐無妨﹗咱們走江湖的不就是靠人吃飯嘛﹐什麼樣的人咱沒侍候過﹖什麼樣的臉色咱沒看過呀﹖客官何必如此客氣﹗』那人聽郎中似有揶揄之意﹐心裡不免不悅﹐可又不知這人深淺﹐不好發作﹐只能應付道﹕『慚愧﹗咱主僕二人一路顛簸受人欺凌﹐再加上一連數十日餐風露宿的﹐未曾一夜好眠﹐不免氣躁。我家公子又自小養尊處優慣了﹐那曾吃過這樣的苦﹐這心裡頭不免積壓了些鬱悶﹐說話也失了分寸。還望郎中包涵﹐莫要見怪﹗』 那郎中聽這老丈說得周全﹐不禁暗自佩服﹕『果然是隻狐狸﹗』嘴上依舊帶笑道﹕『好說﹗好說﹗』兩眼卻直盯著那年輕的公子爺上下打量。 那被稱為公子的外鄉人心裡一把火正愁沒處燒﹐見那郎中如此無禮地打量自己﹐恰好可借題發揮﹐發泄一下這些日子來所受的晦氣。 那自稱家僕的爺兒眼尖﹐見他家公子似要開口發作﹐忙用力地扯了扯他家公子的衣袖。那公子爺被人這麼一拉﹐氣被堵了回來﹐不禁轉過頭去瞪了那家僕一眼。只見那家僕對他使了使眼色又搖了搖頭﹐暗示他暫且耐住性子莫要莽撞。那公子爺不解﹐但也只能隱忍不發了。 那郎中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臉上卻不露動靜。他繼續打量著那年輕的公子爺好一會兒﹐才又轉過頭去對那年紀較長的外鄉人道﹕『你家公子本該是人中之龍﹐不過…』那郎中打住了話﹐只搖頭嘆息道﹕『唉﹗可惜呀﹗可惜﹗…』 『哼﹗你這郎中少在那兒裝神弄鬼的…』那公子爺終究忍不住冒出了幾句話。可這話還未說得暢快﹐那家僕又拉住了他搶白道﹕『還請郎中直言我家公子是如何可惜了﹗』 那郎中斜眼看了看那公子﹐再斜眼睨了睨那家僕﹐道﹕『真要我說啊﹖——』 那家僕雙手作揖﹐道﹕『還請郎中點指一二﹗』 『那我可說了喔﹗…』那郎中故意又問了一聲。 那家僕自是明白這郎中有意挑逗﹐但誰叫自家公子無禮在先﹐也只能再次躬身揖禮道﹕『還請坦言相告﹗』 『那…我可說了噢﹗』 『請﹗』 那郎中提了一口氣﹐準備要說個一二。他斜眼看了那公子一眼﹐但見那公子一臉不耐﹐那一口氣提了一半便洩了去。他微啟的嘴立即又閉了起來﹐兩手垂握在身前﹐身體微傾﹐向那家僕道﹕『可我要說了你家公子不愛聽的話﹐那…那可不能怨我喔﹗』 那家僕見那郎中故作矯情﹐心頭也氣﹐但苦不能發作﹐只得壓住那股不奈﹐道﹕『但說無妨﹗』 那郎中在三推四請後才道﹕『貴公子印堂發黑﹐人中晦暗﹐兩眼無神﹐氣短不實﹐神虛不穩﹐顯然公子最近遭了大難。仇家氣盛﹐我消彼長…大凶之兆﹐大凶之兆呀﹗』 『你…』那公子爺聞言氣炸了﹐人衝了過去揮拳就要往那郎中身上掄去﹐嘴裡還罵道﹕『我看是你大凶之兆還是我大凶之兆?』 那郎中驚呼道﹕『你怎麼打人哪﹖』身子一扭﹐人就溜到了那家僕身後。那公子追了過去﹐郎中忙把那家僕拉到了自己身前。一個頭探了出來嚷嚷道﹕『欸欸欸欸欸— —我們可是事先說好的噢﹕我要說了你不喜歡聽的話﹐那可怨不得我。』 『看我不宰了你﹗』那公子爺又衝了過去。郎中立刻把頭又縮了回去﹐兩手拉著那家僕擋在自己身前。 那家僕夾在兩人中間﹐隨著自家公子左移右走的。就聽那郎中在後頭煽火道﹕『要怪…就怪你家這位爺﹗是他讓我說的﹗』 那位爺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的主意了。就看他兩手抓住了自己公子的兩隻胳膊﹐頭湊到了那公子的耳畔咕噥了幾句﹐那公子這才收了手。 那公子退了開去﹐那家僕轉過身來扶起還縮著身體躲在他後頭的郎中﹐道﹕『我家公子無禮得罪了郎中﹐還請郎中原諒。老奴替公子爺給您賠罪了。』說畢竟屈膝要給郎中下跪賠不是。這一來可把郎中給嚇壞了﹐一個箭步忙攙住了那家僕﹐道﹕『客官﹐這可萬萬使不得﹗』 那家僕那是有心要跪﹐只不過是作作樣子罷了。郎中攙住了他﹐他一邊起身﹐一邊嘴裡還說道﹕『應該的﹗應該的﹗』那郎中嘴裡連聲應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可要折煞郎中了﹗』 兩人拉扯了一陣子這才都挺直了身來。那家僕雙拳一抱﹐道﹕『還請郎中大人不記小人過﹐為我家公子消災解難﹗』說完又佯裝要跪了下去。 那郎中見狀心裡罵道﹕『你這隻狐狸﹐你不嫌累﹐我倒還嫌累呢﹗可要不去扶你﹐難不成還要你真跪下去不成﹖你要真跪了我﹐日後不剝了我一層皮才怪﹗』沒辦法﹐那郎中也只能配合演出﹐再次把他攔住扶了起來﹐嘴裡卻不饒人地說道﹕『客官折煞小的﹗咱知道您這雙腿強健敏捷—能跪﹐可咱這腰不行嘍﹐經不起這麼來回折騰﹗』 那家僕聽了有氣﹐心裡暗罵﹕『你這廝也忒不知好歹了﹗給你三分顏色﹐你倒開起染坊來了﹗』 那郎中暗自竊笑﹐可又不敢鬧得過火。見那兩個外鄉人已經沒了好臉色﹐只能正經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屠﹐為您家公子消災祈福我郎中義不容辭。只不過您家公子命運多舛﹐要消災解難並非三言兩語能了。我看不如找個地方讓我先給您家公子爺好好地卜個卦斷個吉凶﹐再覓解決之道﹐您說如何﹖』 那家僕道﹕『如此甚好﹗只是我二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不知有何僻靜之處可去﹖』 那郎中應道﹕『這個好辦。請二位隨我來﹗』 那兩個外鄉人就這麼尾隨在郎中之後沿街而去﹐最後三人沒入一條衚衕裡。不遠處﹐兩個腰繫配劍的中年壯漢低頭私語。一會兒﹐就見其中一個大漢轉身向來處走去﹐另一個卻跟著郎中等三人拐進了衚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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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