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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23 08:22:02瀏覽1054|回應0|推薦17 | |
(音樂,請點擊指標) 第四回 揚州海棠秦書玉﹐乾隆不知誰是仙〈14〉 話說那官差被拉出去當眾責打了四十大板﹐街上百姓個個兒除了鼓掌稱快外﹐嘴裡還呼著﹕『皇上萬歲﹗皇上英明﹗…』乾隆聽了﹐嘴角泛起了笑意。那掌櫃的更是開心﹐心頭上積壓了一年的怨氣也終得舒暢。他躬身對乾隆說道﹕『這位爺﹐小的雖然不知您的身分﹐可今兒個您可真是替我們揚州城的老百姓出了口惡氣呀﹗小的在這兒謝謝您了。』說著竟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響頭。 乾隆笑著扶起了掌櫃的﹐道﹕『在下只不過是替皇上把這幾個混蛋官差給辦了﹐你就甭謝我了﹗從今往後﹐你那仙女圖盡可大大方方地掛到這堂上來﹐用不著那麼偷偷摸摸地藏在樓上。要是這揚州知府或其他官差還因這仙女圖找你觀仙樓的麻煩﹐你就…』乾隆四處看了看﹐最後指著紀曉嵐﹐道﹕『…你就找紀曉嵐紀大人去﹐他自會給你個公道。』 那掌櫃的作夢也沒想到﹐今日一場災難居然能夠逢凶化吉﹐這仙女圖又可以搬出檯面來了。他高興地直向乾隆還有紀曉嵐道謝﹐又轉頭向堂上客人大聲嚷道﹕『各位…各位﹐蒙皇上恩典﹐咱觀仙樓的仙女圖又可以再擺回到這大廳上來了﹐本店又是名符其實的觀仙樓了…』四週響起了歡呼聲。就看那掌櫃的眉開眼笑地續嚷道﹕『這可是咱觀仙樓的大喜事﹐也是咱揚州城的喜事呀﹗來、來、來、來——來﹗今日本店請客﹐請大家盡情喝個痛快﹐這酒錢就算櫃上的了﹗』 掌櫃的話畢﹐大堂上立時喧鬧騰悅。掌櫃的對乾隆躬身揖禮﹐道﹕『爺﹐您樓上坐﹐小的請您嚐嚐本店的上好酒菜。』 乾隆咧嘴笑道﹕『掌櫃的﹐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不過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 那掌櫃的卻拉住了乾隆的手肘﹐說什麼也要乾隆留下賞光。乾隆見掌櫃的一片盛情相邀﹐乃握住了掌櫃的手﹐道﹕『掌櫃的﹐咱改天有空一定再來登門拜訪。到時﹐你請我喝杯酒﹐再給我說說神仙姑娘的故事﹐如何﹖』 那掌櫃的露齒一笑﹐道﹕『您一定來﹖』 乾隆點頭﹐道﹕『一定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那掌櫃的這才放手﹐開心地說道﹕『行﹗小的到時一定給您說段精彩的故事。』 乾隆抱拳一禮﹐轉身走出了酒樓。臨去前﹐給紀曉嵐作了個頭勢。紀曉嵐點頭﹐從繫在腰間上的小袋子裡掏出了一兩銀子﹐待乾隆走出酒店後﹐才把銀子塞在掌櫃的手上。那掌櫃的拒不肯收﹐紀昀把掌櫃的五指拳了起來﹐道﹕『這是那位爺的意思﹐你就收下吧﹗你要是真想回報咱爺﹐你就等他下回來時﹐好好地請他喝上一盅好酒﹐再給他沏上一壺江南好茶便是﹗』說完﹐不待掌櫃的說什麼﹐便也揚長而去。 乾隆離開了觀仙樓﹐本想直奔沉青儒住處﹐可看眼下四處燈火已黃昏﹐而沉青儒家住城外﹐也只能作罷﹐改日再訪了。 乾隆信步在夜市閒逛著﹐紀曉嵐和果親王兩旁跟隨。乾隆聞見豆腐腦的香味﹐忍不住嘴饞﹐尋著香味一路竄了過去。三人來到了豆腐腦攤前﹐乾隆見路旁擺了幾張桌子﹐二話不說便一屁股坐了下來。紀曉嵐聞香也覺飢腸轆轆﹐笑著對攤販道﹕『老闆﹐來三碗豆腐腦﹗』 『三碗豆腐腦兒﹗』那老闆重複吆喝了一聲﹐吸引路人的注意。不一會兒三碗熱騰騰香噴噴的豆腐腦兒便已端上了桌來。乾隆迫不及待地端起了碗﹐喝得呼嚕呼嚕作響﹐瞬間就見碗底兒了。乾隆扯著嗓子大叫﹕『老闆﹐再給我們各來上一碗﹗』就聽那老闆又大聲吆喝﹕『再來三碗豆腐腦兒— —﹗』 紀曉嵐笑道﹕『爺﹐這豆腐腦比紫禁城的還香吧﹖』乾隆點頭﹐道﹕『這說也奇了﹐同樣是豆腐腦兒﹐怎地這裡的豆腐腦這麼香﹖好吃的很﹗』 紀曉嵐道﹕『您在紫禁城內吃的﹐全都是精食﹐就連豆腐腦這樣的小吃也都加上了精料調配。可這兒的豆腐腦﹐全是粗料原味﹐一把香菜﹐幾滴麻油﹐再多的添料也沒了﹐這吃進嘴裡的可是豆腐腦的新鮮原汁哪﹗』 乾隆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麼香﹐原來是保存了較多的天然原味啊﹗』這時老闆又端來了三碗的豆腐腦兒。乾隆吃了一口﹐若有所指地說道﹕『這食物還真跟女人是同一個理兒﹕愈多的彫琢粉飾﹐就愈失去了原來的真﹐這女人一旦失了真就少了個味兒﹐這美也就有了缺憾。』 紀曉嵐贊同地說道﹕『的確是同一個理兒﹗』 乾隆睨眼看了一路沉默無語的果親王一眼﹐道﹕『五弟﹐你以為如何﹖』果親王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驚了一下﹐抬頭看著乾隆﹐支支吾吾地說道﹕『是…這個理兒﹗』 『賢弟是否也以為揚州城神仙姑娘的美是天然自成﹖』乾隆一邊吃著豆腐腦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到﹐口氣似是閒聊﹐神態也甚是悠閑。 果親王滿口的豆腐腦『咕嚕』一口咽進了食道﹐嗆得猛咳了幾聲。乾隆笑看著他﹐也不言語。 這果親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尷尬地回答道﹕『臣弟也未見過那神仙姑娘﹐更不知她是美是醜…』 『哦﹖——』乾隆口露懷疑。 那果親王自然是知道乾隆這口氣的意思。他不等乾隆質問﹐便自個兒招認道﹕『臣弟也就是聽人提起過﹐說這揚州城出了百世難得一見的美人。還說﹕「有一江南才子﹐在偶然間巧遇秦女﹐並驚為天人。」又說﹕「這江南才子﹐在驚鴻一瞥之後難耐相思﹐因此﹐便繪下了那秦美人的圖像﹐聊以自慰相思之苦。熟料﹐畫成之日亦是那江南才子命喪之日。傳說他是因相思苦切而斷命於畫像之前。」臣弟聞知好奇心動﹐乃託人四處搜購那江南才子所繪之仙女圖﹐兩年來都無所獲。今天揚州知府來報﹐說有人看見那幅畫又出現在觀仙樓﹐所以臣弟…』說到這兒﹐果親王站起了身來﹐跪在地上磕頭道﹕『臣弟知罪﹗』 乾隆低聲喝道﹕『起來﹗這大庭廣眾的﹐你這樣跪著像什麼樣。』 果親王坐回了椅子上﹐不敢吭氣。乾隆厲聲說道﹕『你既知罪﹐回去後自行向宗人府領罪。去吧﹗我還要四處走走看看﹐你就不用陪我了。』 果親王跪安離去後﹐乾隆和紀曉嵐兩人也起身﹐一路信步走去。兩人過了橋﹐繞了幾個彎兒﹐經過一條衚衕。乾隆和紀曉嵐不約而同地在衚衕口停下了腳﹐齊往衚衕裡張望了一下﹐卻不見有人煙燈火。時值黃昏﹐黑暗將至未至﹐這衚衕竟顯得有些肅殺蒼涼之氣﹐乾隆忍不住說道﹕『這揚州城一片繁華熱鬧﹐沒想到城內竟會有如此蕭條人跡湮沒的衚衕﹗』說著﹐兩人又繼續往前走了幾步﹐赫然看見一座半傾廢的莊院立於道旁。 就看那莊院的大門上橫掛著木匾﹐木匾上刻有「秦家居廬」四個字﹐字體甚是蒼勁瀟灑。紀曉嵐對乾隆說道﹕『皇上﹐想來咱剛纔經過的衚衕是這秦家的側門出口道兒﹐那衚衕邊的房子應該就是這秦家奴仆的居處。』 乾隆點頭﹐問到﹕『不知這秦家居廬指的是那個秦家﹖』心裡對書玉甚是想念﹐不知此秦家是否就是書玉的家宅﹖乾隆心裡想著﹐便舉足踏進了已經半塌半敞開的大門。紀曉嵐隨之在後。 兩人一走入這秦家居廬﹐觸目所及盡是傾圮牆垣或是已經燒成漆黑的樑柱或炭木﹐乾隆驚乍道﹕『想來這秦家是走水了﹗』腦子裡想起書玉曾提及過其家裡也是遭火融洗劫﹐腳下不自覺地快了起來﹐人急急地往內院走去﹐企圖找出一些可能與書玉有關的蛛絲馬跡。 乾隆和紀曉嵐到了內院﹐只見兵刃散亂一地﹐四處仍留有打鬥的痕跡﹐內廳牆上也還留有血跡﹐顯然一直無人來清理現場。忽然一陣晚風吹起﹐令人不禁打了個寒噤。紀曉嵐見地上尚有半殘的蠟燭﹐忙撿了起來﹐把火點上﹐這屋子在微弱的搖搖燭光下卻顯得更加陰森。 兩人穿出了廳堂﹐再往後院走去﹐見此處的廂房似是完好未損﹐兩人乃一間一間查看﹐直來到花園的左廂房﹐乾隆把門推開一看﹕就看這床上的被褥依舊凌亂地攤放在那兒﹐床幔已被撕破﹐顯然這裡曾經有過打鬥。再看看梳妝鏡檯上還放著些梳子﹐首飾盒的盒蓋大開﹐裡頭空蕩蕩的﹐除了幾隻蜘蛛橫行外﹐再無一物留下。看這擺設﹐這裡該是秦家小姐的閨房。 乾隆繼續掃視這間廂房﹐見窗檯上擺有幾株不知名的花兒﹐那些花早就枯死了。窗臺前放有張桌子﹐桌上還放著筆墨和幾本書籍。乾隆走近看了看﹐見書本下還壓著幾張紙﹐他好奇地拿開了書本﹐發現那紙上還寫有幾行字。他拿起了紙﹐讓紀曉嵐把蠟燭拿過來。君臣二人就著微弱的燭光﹐吃力地讀著上頭的幾行字﹕「春風慢﹐愁煞等花人。夢裡與春同歸燕﹐綠波照映蕊繽紛。忽醒冷眉顰。」又見左下腳還有行小字寫到﹕「冬夜長漫漫﹐閨中百般無聊﹐戲填“望江南”。乾隆九年﹐秦書玉」 乾隆和紀曉嵐一看這署名﹐兩人雙雙驚呼道﹕『秦書玉﹗』 乾隆反覆地看著這上頭的字﹐總覺得這裡頭透著蹊竅。一個念頭迅速閃過他的腦際﹕「這筆跡怎地如此熟悉﹐好似曾經在哪兒看見過。」就在這當兒﹐幾柄刀影閃晃﹐一群黑衣人向乾隆和紀曉嵐擊去。乾隆一把抓起了那張紙﹐揣進了兜裡﹐接著一個側身躲過了來劍﹐左手卻拉住了紀曉嵐。 這紀曉嵐一介書生﹐突遭伏擊﹐立時手忙腳亂。他正轉身要跑﹐乾隆卻一個拉扯﹐他的腰身硬是被往後扯彎了下去﹐他一個吃疼﹐大叫了一聲﹕『啊﹗』三把劍同時從他胸口上貼身擦過。乾隆這一拉扯救了他一條小命﹐但他的外袍立時被三把劍削去了一大半兒﹐他的魂兒也嚇得掉了一大半兒。這才剛躲過一擊﹐黑衣人又回劍﹐群湧而上。乾隆一個轉身﹐和紀曉嵐調轉了位置﹐緊接著將紀曉嵐的身子用力地往上推了回去。紀曉嵐腰身挺了回來﹐一個踉蹌﹐人向外衝了出去﹐幾個隨著乾隆易位攻擊他的黑衣人又刺了個空。那些黑衣人一劍刺空﹐立即又回劍轉身向紀曉嵐追去。 乾隆這邊以一敵五尚游刃有餘﹐他見紀曉嵐危在旦夕﹐雙掌一翻一拳﹐兩臂大開﹐一套無影拳快又綿密地打出﹐逼退了牽制住他的人﹐就在他正轉身想上前攔截住那些追擊紀曉嵐的黑衣人時﹐一個大漢從房頂上撲掠而下﹐乾隆被迫迎擊。就看兩掌兩拳快速交迭攻守﹐外人根本不得空隙插手而入。忽聞一聲搏擊﹐就看乾隆雙拳撞擊在那黑衣人的雙掌上﹐兩人立時又各自向後退了幾步。待兩人雙雙穩住了腳跟﹐乾隆這才看清楚來人竟是陳家駱。乾隆冷哼了一聲﹐道﹕『又是你﹗陳家駱﹐你倒還真是不死心阿﹗』 陳家駱也冷聲說道﹕『只要滿人還霸佔我大明江山一天﹐我陳家駱反清復明的心就一天不死。』 乾隆反唇道﹕『我大清入關已過百年﹐如今天下承平﹐百姓安居樂業﹐大清江山早已堅固如磐石。所謂得人心者得天下﹐我大清皇朝又豈是你天地會說要動搖就可以動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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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