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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3:00:00瀏覽154|回應0|推薦3 | |
杜子殷沒像顧郯所擔心的那樣,又恢復成方才對於外界不聞不問的狀態,抱著骨灰罎子的手緊了緊,用另一隻手拉緊披在身上的披風,抬頭看著顧郯,「顧將軍,我們回去吧。」 點頭應下,顧郯跟在杜子殷身後半步走著,回到軍營裡也沒和她分開,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一路陪著人走回方軒迴和巫虹的屋子外頭。只是沒想到才遠遠看到屋子,接近了一點門都還沒來得及推開,就聽到裡頭傳來方軒迴的巫虹的爭吵聲。 看來令人擔心的不只是杜子殷一人啊。顧郯暗自歎氣,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一貫讓著巫虹的方軒迴和巫虹吵了起來。 「我不需要妳像阿霽為子殷做的那樣,替我著想!」裡頭方軒迴的聲音儘管隱忍,卻還是足夠讓人將其中蘊含的怒氣聽得一清二楚。 顧郯不動聲色地看了站在身旁的杜子殷一眼,伸出去叩門的手緩緩收了回來,拉著人站到門邊,聽著裡頭的動靜。 「軒迴,你聽我解釋!」巫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估計在和顧郯談過之後哭過至少一回。 側過頭去看杜子殷,顧郯不知道裡頭那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也不能不管,動作之前卻還是先問過她的意見,「要進去嗎?」 杜子殷抱著巫霽的骨灰,安安靜靜地站在顧郯身邊,低著頭,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主動和顧郯答話,或是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意願。 裡頭傳來碗盤摔到地上破碎的聲音,顧郯還等著杜子殷的回答,猛地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方軒迴開了門,沖了出來。 方軒迴正在氣頭上,雙眼通紅,咬著牙繃出脖頸上的青筋,甩了門就想走,「我不想聽!」 巫虹跟在後面也跑了出來,眼見著攔不住人,逕自在方軒迴身後大喊,「我在你身上種的不是生死蠱!我也不知道阿霽為什麼不是給子殷鳳凰蠱!」 停下腳步,方軒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身才看到站在旁邊當門神的顧郯和杜子殷,登時皺起眉,卻是什麼話也不說了。 順著方軒迴的視線看過去,巫虹這才發現抱著骨灰的杜子殷和顧郯,愣了一下,張了張口沒說出什麼來,擺明瞭狀態也不好,沒辦法像從前一般騰出心思去安慰杜子殷。 顧郯感受到周遭一時之間凝結的空氣,正想說些什麼,還沒開口,卻被杜子殷的舉動打斷了。 上前了一步,杜子殷主動將骨灰放到巫虹手裡,低著頭不去看她,「巫姐姐,對不起……」 愣著從杜子殷手裡接過並不大的罎子,巫虹總覺得這還不足五斤的重量捧在手裡,卻是比什麼都要重。尤其是杜子殷那對不起三個字,沉甸甸地壓在心上,幾乎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子殷……」 杜子殷轉頭走了幾步,背對著方軒迴和巫虹,停下腳步,「巫姐姐,妳別說了,讓我靜一靜。」說完話,不管後頭自家師兄和巫虹作何反應,逕自走了。 朝方軒迴和巫虹看了一眼,顧郯仍然有些擔心,方才吵得那麼凶,火氣一時之間不太可能消得下去。可抬頭看著杜子殷孑然離開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 不管了,方軒迴和巫虹兩個人總比哭包子一個人還要讓人放得下心。說什麼他都不可能留杜子殷一個人胡思亂想。 察覺到走在身後不遠處的顧郯,杜子殷重新拉緊了披風,任由他在跟著自己。巫霽的事情她還沒想透徹,巫虹的話她也不可能不在意,她當然知道為什麼巫霽給自己的不是鳳凰蠱,而是生死蠱,可這件事不能跟巫虹或者方軒迴說,至少在現在還不能,說出來只是讓彼此更難過而已。 顧郯加大了腳步,和杜子殷並肩走著,用眼角餘光去注意她的動靜,似乎又回到剛剛那副沒有任何反應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慌神,強行壓下心緒,抿著唇努力思考著該說什麼拉回她的注意。 他從來都不擅長用言語去安慰別人,所以之前才會三番兩次選擇化回原形,用狼身的形態去接近她,用自己的體溫和肚腹上最柔軟的皮毛,慢慢地安撫下她的情緒。然而這次兩人走在軍營裡,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去,自然也沒有地方能夠讓他避開眾人的耳目,化回原形。 偏偏絞盡腦汁,搜腸刮肚,愣是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安慰人。 在杜子殷看不到的地方,顧郯微微皺眉,嫌棄了自己一下,連安慰個人都不會,當真是白活這千百餘年歲月了。 卻是沒發覺放以往,自己肯定是先嫌棄杜子殷麻煩,而不是反省自己。 杜子殷現在自己的思緒裡頭,沒注意到顧郯臉上變了幾變的精彩神色,眼角還紅著,看得迎面走來的弟子又止不住浮想聯翩。 顧將軍那神情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那杜子殷怎麼一副擺明瞭哭過的樣子?難不成是顧將軍欺負她不成,還被誰打斷了好事?哎喲喲,不好說,不好說,而且還不能說,顧將軍也不讓說!我們啥都沒看到,顧將軍您大人有大量,求放過。 要是顧郯知道現在這些個弟子都在想些什麼,肯定要逮著人按住扒了一層皮,好一頓教訓。不過作為一隻活了千百年的狼妖,他現在可忙得很,忙著想怎麼安慰杜子殷,沒空去注意他們臉色稍略微妙的表情。 筆直地往軍營外走去,杜子殷任由狼妖巴巴地跟著,像是條大尾巴,直到出了軍營,來往的人少了些,腳步才略微頓了一頓。 一直注意著杜子殷的顧郯自然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心裡稍稍松了口氣,幾乎快忍不住手往自己心口拍去的衝動,有反應就好,有反應就好。 這頭顧郯雖然松了口氣,但是依舊沒想好該怎麼開口安慰,杜子殷便開口了,跟方才和方軒迴、巫虹二人說話一般,背對著顧郯,低下頭,背影說有多可憐多委屈,就有多可憐多委屈,然而語氣卻是冷靜得讓顧郯心底發毛,「顧將軍,你修的是哪個心法?」 2016.08.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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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