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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6 09:26:28瀏覽1836|回應5|推薦47 | |
第二回:不吃牛肉、也不吃麵食的台灣人 其實,早些年,絕大多數台灣人是既不吃牛肉,也不太吃麵食的.現在牛肉麵成為台灣美食的代表作之一,也算是因緣際會. 地處亞熱帶的台灣不產小麥,居民習慣以稻米、地瓜、包穀及其他雜糧為主食,當年作為農業社會,生活簡樸,尋常人家逢年過節才有肉吃,而耕牛是農村最重要的勞動力,既是生產工具,也是交通工具,台灣人感念牛隻的忠誠勤樸,再加相信輪迴、以及因果報應之說,基本上是捨不得、也不忍食其肉的. 腳踏車,當年台灣話叫“鐵馬”,後來慢慢取代耕牛的小型耕耘機叫“鐵牛”,很多年以後,鐵牛逐漸普及,耕牛才慢慢退出農村勞動力市場. 小時候玩累了,可以在行進間隨時蹭上過往牛車的後車板坐著,老牛破車在石子路上顛呀顛的,兩條細腿在空氣裡晃呀晃的,等到緩過一口氣來,總是嫌牛車太慢,於是跳下車來,一溜煙不知道又野到哪裡去了. 那個年代鄉下地方山明水秀,河裡有捉不盡的魚蝦,山上有扒不完的鳥窩,不花一文錢卻總是玩的盡興. 話說一九四九年前後,套句李敖的說法,“祖國投入了台灣的懷抱”,數以百萬計的軍人、難民一湧而進這個彈丸小島,台灣糧食一度告緊,後來依靠美國援助大量麵粉解決,到台灣的人群當中有不少北方人、特別是數量可能最多的山東人,原本就吃不慣米飯,這下子反而是得其所哉. 這些人、特別是到臺灣以後從部隊退下來的,後來散落在社會各個角落,他鄉變成故鄉,日子總得過下去,但是人生地不熟,也不具備其他專長,除了開路架橋,包括橫貫公路,繼續吃大鍋飯,留在城市裡的,拉三輪車、撿破爛也許是最普遍的謀生方式,另外大概就是以販賣麵食維生,尤其是幹過伙夫兵的,脫掉兩尺半,紛紛搖身一變,成了大廚、老闆. 先是沿街叫賣包子、饅頭,回想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台北街頭巷尾,總會輪番響起賣醬菜手推車的鈴鐺,買烤地瓜擔子的竹梆子,餛飩挑子可以用一隻手拿著瓷勺、瓷碗敲打出類似鐵板快書的節奏,到了夜裡,則是適時傳來一聲聲渾厚悠長、滿帶濃重山東鄉音的,騎著腳踏車賣“包子、饅頭、豆沙包”的叫賣聲. 後來有了燒餅、油條,因為得趁熱吃,就在街邊支起個大鐵鍋,弄個汽油桶改裝成烘爐,也就粗具規模,講究一點,搭配豆漿、雞蛋,大名鼎鼎的永和豆漿當年就是這樣在永和通往台北的中正橋頭起家,然後,更多的是擺個小攤子、推個車子、甚至蓋個違章建築賣麵.這種景象,在現在的台灣大街上應該是看不到了. 很多麵食,包括烙餅、餡餅、花卷,都是當年從眷村出發,經過半個世紀風雨,兩、三代以上人家堅持,用“心”經營,經過不斷精進,口味、花樣翻新,至今依然挺立在台灣各地. 在台灣看到這些麵食,不由想起有句老話:“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1%的靈感”.其實原話後面還有一半經常被忽略掉了:“但這1%的靈感,遠遠比99%的汗水重要”. 不管是否天才,努力、只是成功必經的一個過程,不斷尋求突破才是關鍵. 台灣早期的退除役官兵、也就是退伍軍人,有個稱號,叫做榮譽國民,簡稱榮民,這些人在感覺上,或者在感情上,就好像中國大陸第一代的農民工一樣,在不同的時空裡,他們流血、流汗,虔敬、卑微地滴淌在國家邁向現代化的每一寸土地上,但是、從來沒有人記得、或提起過他們的名字! 很高興有機會幫廣大的第一代農民工朋友們說幾句公道話,他們付出極多,回報極少,鄧小平同志們踩在他們的肩頭上過河,黑貓、白貓把他們當豢養的老鼠一樣擺佈,終於實現了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美好願望. 很多、很多年前,還在念書的時候,在臺灣大學的校園裡,經常要路過幾間用撿來的破木板跟爛鐵皮搭建的違章建築,印象中似乎沒有看到過屋子的主人,但是,記得有年春節過後,赫然看到一對紅紙書就的門聯,一筆好字,破紙欲出,描述的卻是陋室主人客居異鄉的落寞與滄桑,記得: 上聯是:“兩間東倒西歪屋”, 下聯是:“三個南腔北調人”. “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年輕的時候少不更事,體會不到那種濃得化不開的鄉愁,也沒有刻意去親近、結交可能的江湖異人,以長見識,現在特別記在這裡,留作對那些位可能錯身而過、但是不知名的陌生人鄉長的懷念與敬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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