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活佛盧勝彥:電影是藝術,也是夢,藝術是美的,夢也是美的,但,人生太醜,現實也太醜。
蓮生活佛盧勝彥文集115【明空之大智慧】
《觀影》
有人問我,在美國西雅圖,有何娛樂?我認真的想了很久,說真的,旅美華人在西雅圖實在是沒有地方可去,根本沒有什麼娛樂場所,唯一的是「電影」,看電影!
我想起了小時候,在高雄住家的前方不遠,有一家「新興戲院」(目前新興戲院巳拆除)。我很喜歡看電影,每有新片上映,我非去看不可,但我又沒有錢,然而,我個子小,就裝成人家的小孩,擠在人群中,擠進去看免費電影。
有時候,在人們買票的窗口,我對人說:「阿伯,請您帶我進去看電影好嗎?」
那些伯伯叔叔,看我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會順手一牽,把我帶進電影院。
但是,時日久了,那些守著戲院門口的撕票人員,就認出是我,我很難混過關,常常在關口上,被叫了出去。雖然如此,但,我會另外想辦法,例如:
電影放映之前,我早已躲在戲院的廁所裡,半小時到一小時。
趁著電影散場時,大門打開,我趁亂擠了進去。我人小,他們不注意。
爬牆進去。
等等。
我說,我是影迷,我這個影迷是這樣子看電影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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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回,我已高中,颱風夜的晚上,我到了戲院門口,只有我一個人買票,只有我一個人進場,全戲院只有我一個觀眾。放映的時閒到了,我坐在戲院樓上的第一排,放眼全戲院,只有我一個人。
電燈一暗,停了一段時問。另外有一個人摸黑過來,坐在我的隔壁座位。
我正慶幸,還有一個同伴,沒想到他對我說:
「對不起,我是戲院經理,由於是颱風夜,沒有人客,只有你一位,我們想電影不映了。......」
「那......。」
「錢會退還給你,還有免賞送一張招待券給你,你認為如何?真的對不起!」
我當然答應的,颱風夜,只有我一個客人,我不能勉強電影院為我一個人放一場電影。
出了戲院,颳風在咆哮,整條球庭路一個人影也沒有。電線樹影搖晃,店面招牌掉了下來,我就這樣在強風之下,走了回家。
(我這孩子,是由電影變成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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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雅圖,我們生活中仍然有電影,電視頻道裡面就有「電影頻道」,「HBO頻道」、「秀時間頻道」。......還有,有時間也到電影院看電影。電影仍然是熟悉的電影,只是少年的盧勝彥不見了,高雄不見了,球庭路不見了,新興戲院不見了,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那個是幻,那個是真?
我仍然喜歡電影,只是當年那看電影的小孩呢?這一回想,使我帶著淡淡的憂鬱。
我講「密宗這次第廣論」,裡面有乙偈:
「由生次瑜伽,行者修戲論,知戲論如夢,彼成無戲論。」這裡面的「知戲論如夢」給我印象甚深。
每次看電影,自己彷彿成了電影中的男主角。這場夢只有一個半小時,在飽滿了張力的精神狀態之下,面對現實的陽光之時,就有一種夢幻朦朧的感覺。
不管是好溫柔啊好纏綿,不管是與敵人如何打鬥、戰爭、抒情、寫實、文藝、藝術、科幻、武俠、神怪、古裝、現代?......我看電影數也數不清了,也同樣夢幻得數不清了,電影也曾經使我涔涔潸潸。
電影是藝術,也是夢,藝術是美的,夢也是美的,但,人生太醜,現實也太醜。
我仍然想著少年時代看電影的盧勝彥。
新興戲院沒有了。高雄還是高雄,球庭路還是球庭路,只是,只是,那個小孩沒有了。
在西雅圖,根本就沒有颱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