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那天台大新研所辦了一場座談會,談的是民生報停刊後傳播學界應該如何做云云。
整場座談中,有的談的是國外例子、有的談的是從書本中就能夠知道的知識,比較特別的是民生報自救會的成員所分享的心路歷程,但這些幫助有多大?!
我在台下眼看座談會就要告終了,舉手想發言,沒想到佳欣先發言了,我則接著她的內容繼續發言,不過我們都有一個發言的核心重點,那就是:實踐!
我當然知道那天在座的老師都算是實踐派的,不過傳播學界眾多教授中實踐派仍是少數,況且,當天談的是勞動教育,但整場卻無法聽到"how to do"、"what to do"的具體作為,有點落於空泛的經驗及知識的分享。
但,這並不是當天座談會才有的現象。在學界中,哪一個研討會不是「大拜拜」,學者賺經歷、要考研究所的學生則來賺知識,大家在會場頻頻點頭稱是。「嗯!這個問題值得好好研究討論!」但結束後大家寒暄一番握握手,事情還是沒有解決。
我會發言,甚至發言的態度有點對在座老師不禮貌,完全是基於這樣的脈絡。
但世新大學管中祥老師以及一名苦勞網學生記者的發言,都讓我為之錯愕:
「學生向來都是比老師激進的!」
「應該是學生走在老師前面」
「我很好奇!怎麼會對老師有這樣的期待!」
「可能是因為長期在黨國教育下,總是期待老師能帶頭吧!學生應該要主動」
學生的激進特性、學生應該要主動投身媒體改革,這些我知道(我想也沒人不知道吧!)但是我當天的發言重點在於:教授們!你現在在做什麼!你做過了什麼!這裡的教授不單只是當場的來賓,還包括整個傳播學界以及各領域的教授。我本人最厭惡一句話:「都靠你們年輕人了!要好好加油!」很多老師明明還沒退休,卻都一副自己老弱殘兵的模樣,所謂嘴砲學者莫過於此。
管中祥教授長期推動媒體改革的確功不可沒,但是我當天的發言並不是針對他一人,我想他可能有點誤解加上對號入座;事實上,台灣嘴砲教授的數量絕對很可觀,而成天關在象牙塔中不與社會對話的可能比比皆是。
為什麼教授要帶頭實踐?我當天說的理由是,教授,相較於學生及其他弱勢團體,有社會地位、有名聲、有公信力還有錢(至少相較於學生),而且與政府及決策單位的距離常常非常近,既然如此,教授有什麼理由不推動改革與政策?當身為教授的人說出:學生應該要比老師激進與主動時,就已經犯了大頭症,什麼大頭症?換了位置就換了腦袋的大頭症!
我要問的是,既然說學生比老師激進,那麼,那個當初激進的學生呢?難道學生變成了老師、變成了政客,就可以成了不用負責的人嗎?用一句「學生應比老師激進」就能正當化學者的懦弱與不管事?我不是很看得起這種態度。
當然這樣的批評是對事不對人,管老師在媒體改革的出力及用心有痕跡可循,只是我當場的發言是希望,既然名為勞動教育的座談會,而在場又都有傳播學者在(傳播界大老不少),為何無法提出具體的作法或承諾呢?「學生要主動參與」已經是我當天發言的前提,無須提出也不必重述,而我想說的重點是,老師不做,學生(或公民團體)做再多也是狗吠火車罷了,到頭來,學生長大了,又會笑笑的對下一代說:「我當初也曾經激進過,換你們要好好努力!社會靠你們年輕人!」那為何有身份地位權力的老師不能與學生一起加入「激進」的行列呢?一起讓社會改革動起來呢?我不相信當一個社會的學界集體發出聲音,當政者會置之不理,那麼要學者幹嘛?社會實踐不是喊一喊就好了,不是學生舉舉牌子就好,重點還是「社會改變了多少」!教授的身份地位絕對可以發揮很大的功用,也不僅是上上電視投投書就可以輕鬆交代的。
記得前陣子媒體大篇幅探討過去的學運世代,而大嘆當今學生的冷漠,或許這是事實,但換個角度來看,不應該是師生人人有責嗎?若是連有權有地位的教授都敷衍塞責,還硬把所有社會改革進步的責任歸咎於學生世代的消沈,未免有失教授的職責與格調!
有時候,老師也需要再教育的!
以下是我高中班導彭元岐老師1/16晚間E-mail的迴響:
這個題目如果逆轉回來表達
老師必須比學生保守嗎
可能比較容易開展思維
老師必須比學生保守
→老師當年是學生的時候也很激進 且 老師自從當老師就變得保守
→老師為什麼自從當老師就變得保守?是為了堅持? 還是妥協?
→學生將來變成老師是不是也應該變得保守?
→如果學生將來變成老師也應該變保守 那麼當年作學生時的激進是不是錯誤?
那麼 請問老師還贊成學生應該比老師激進嗎?
驛淵這篇東西是竹中歷史科林欣慧老師發現而告訴我的
原本想要在網頁上直接回應
但因為我在UDN申請的密碼忘掉了
就這樣回應驛淵
副本也給欣慧老師
驛淵
後記:彭老師長期在新竹推動客家文化與國文教學
(請見他的網頁:涼井人文講堂及涼井山莊)
既是那種飽讀詩書的老師
同樣也是那種身體力行的「實踐派」老師
我的批判意識與對族群議題的關注
有很大一部份來自我高中時代彭老師的啟蒙
還記得老師天天掛在嘴裡的「反思」
至今仍縈繞在腦
誰說老師一定比學生保守?
新竹高中彭元岐老師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