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8/01/07 22:31:58瀏覽254|回應0|推薦3 | |
劍魂 傳言中,有位名喚宇文煉的鑄劍師,為了創造劍的永恆生命,曾以活人的魂魄入於劍身,但由於此舉不容於天理,所以在這名鑄劍師死後,其後人便建了一座「奉劍閣」,並企圖尋回那些擁有劍魂的劍,然後一一迎回劍閣供奉。 某日,宇文晏在一趟遠行中,帶回一把擁有劍魂的名劍,這讓家族裡的人無不欣喜安慰,因為那正是奉劍閣所要供奉的最後一把劍,同時也是名氣最響、易主最多的殺人名劍。 宇文晏只是淡淡一笑,雙手捧著劍盒往奉劍閣走去。 「二哥!」宇文炘見宇文晏走進劍閣後,便只好待在外面等待。 奉劍閣是家族的禁地,向來只有劍閣的主人才能進去,就算是擁有其血緣關係的家人也禁止入內,據說是因為劍魂的厲氣過於傷人,所以只有主人才能鎮壓其威。 會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安撫劍魂,因為劍魂們幾乎都不是自願入劍的,所以歷代閣主都必須以自身之血平息劍魂對祖先的怨恨。 在將其牌位放回供桌之上後,宇文晏這才打開了劍盒,同時再次被這把名為冰如鑒的名劍給震撼著。 傳說中,冰如鑒是由天山的一塊奇冰所鑄練而成,所以劍身晶螢剔透、鋒利無比,同時透露著一股寒冰之氣,據說無堅不摧、無情不融,是一把引起武林眾多紛爭的奇劍。根據,先人所留下的資料記載,冰如鑒一問世便遭人搶奪而走,此後百年間不時聽到其下落,但每當尋訪之際,名劍又已易手,導致百年後的今日才得以迎回。 「冰如姑娘,此後奉劍閣便是妳的住所,希望妳在這過得愉快。」宇文晏以雙手捧起冰如鑒,然後放置於劍架之上。 「哼,住所?只是換了一個囚禁的地方罷了。」劍身中傳出了一名少女冷然的聲音,似乎對宇文晏的話感到頗為不滿。 宇文晏不以為意,臉上仍是那抹淡笑。 「不論如何,在下只希望姑娘能和其它人在此處得到歇息。」宇文晏雙手合十,朝劍身一拜,然後走劍閣。 當宇文晏離開後,冰如鑒的劍身突然飄出了一縷芳魂。 那附身於冰如鑒的劍魂乃是一名看似十七歲的少女,她一身白衣,容貌雖美卻面無表情,一雙美目更是冷然。 「這種地方,真能留的住我嗎?」冰如在環視了劍閣一周後,冷冷地道出這句。 「妳不喜歡這嗎?」突然間,一道溫和悅耳的聲音,從冰如鑒的身旁傳出。 冰如望向那聲音的來源,看到了一把通體螢白的玉劍。 她知道這把玉劍,在她成為劍魂之時,這把玉劍就已存在。 「你是玉銘鑒?」冰如瞇著眼問,對這把玉劍並無好感。 「是的。」此時,玉銘鑒裡的劍魂也跟著現身了。 而令人訝異的是,那是一名做著書生打扮的女子,雖然聲音略低、脂粉未施,但五官清秀,其神情姿態只要稍作觀察,仍不難看出她是女子。 「玉銘見過姑娘,在下這廂有禮了。」玉銘就像個書生一般,朝冰如拱手作揖。 「妳是女人吧?」冰如皺起眉頭,開始懷疑這玉劍內的魂魄究竟是男是女。 玉銘低頭一想,「在下雖身為女兒之身,卻從小被當成男孩養大,故行為舉止總免不了像個男子,若因此惹姑娘不快,在下甚感抱歉。」 「妳...」冰如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反駁。 這時,冰如想起關於玉銘鑒的傳說,雖然同為名劍,但玉銘鑒是把不染血的劍,因為白玉易碎,所以只適合用來觀賞,和自己這把殺人之劍完全不同。不過,她現在懷疑,劍魂如此軟弱,倘若用來殺人,即使白玉不碎,其魂也滅。 玉銘在劍閣內走了一圈,然後有感而發地道:「這地方其實滿好的,我都住了五十幾年,相信妳很快也會習慣的。」 想起自己初來乍到之時,也頗不習慣,畢竟以往她待的地方都比這劍閣華麗許多,不過這裡還有其它劍魂可以一同說話,比之前的日子倒是熱鬧許多。 但怪異的是,過去每當閣主帶新的劍魂回來時,其它劍魂都會相繼出現,怎麼今天全安靜了?莫非他們都害怕冰如鑒嗎?一想到這,玉銘不禁偷瞄了冰如一眼,發現她那張寒著霜的臉孔,還真是挺嚇人的,真是可惜了她那張漂亮的臉蛋。 「看什麼看!」冰如瞪了玉銘一眼,魂魄又回於劍身。 雖然她不知道宇文晏是怎麼找到她的,但百年來她已習慣殺戮生活,甚至喜歡人血流過劍身的溫度,也愛主人們狂妄貪婪的欲望,那都讓她感受到自己是真正存在於世間的,不再僅僅是一縷附身於劍的魂魄而已。 可這個地方太過平靜,靜到讓她不安,所以她開始打從心底討厭這個地方! 見冰如回到劍身,玉銘也只是微微一笑,魂魄轉身歸劍,而奉劍閣內則又回復平靜。 ※ 每天只有宇文晏會進來上香,然後跟劍魂們交談,而其內容大多是問候之詞,唯有與玉銘鑒會多聊幾句,接著又是沉寂的開始,曾經她也想離開劍閣透氣,卻發現有道無形的牆擋住了去路,這讓她氣憤不已,同時也再次證明她當初的想法是對的。 「妳何必這麼煩躁呢?」見冰如一臉怒氣的在劍閣內走來走去,玉銘忍不住現身勸說。 冰如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走著。 來到劍閣僅數日,她就快受不了這種平靜生活,每天都沒有任何事發生,沒有殺戮激戰,沒有你爭我奪的場面,一切都非常祥和寧靜。但也就是因為太平靜了,所以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實存在,而這樣的不安,讓她開始焦躁,嗜血的衝動也讓她依附的劍身開始晃動,彷彿想催毀著一切。 「反正妳也離不開,何不放寬心呢?」玉銘坐在桌上,側頭望著美人來回走動的身影。 這話雖是勸慰,但聽在冰如耳裡卻像是在嘲諷她似的,讓她本來就寒著的臉更加難看了,但儘管如此,冰如依舊沒有理會玉銘。 玉銘見冰如不語,倒也不以為意,反而繼續道:「他們一開始也跟妳一樣不習慣,不過住上三五年就好多了,就像我這五十多年來就過得挺好的,況且宇文晏每天都會來跟我們請安,妳若有事也可以問他。」 這時,冰如停下腳步,只見她雙眼含怒地望著玉銘,「妳不覺妳話多了嗎?」 「會嗎?」玉銘彷彿看不見冰如眼裡的怒意,仍然語帶嘻笑。 冰如瞇起眼,全身散發出濃烈的殺氣,而劍身的寒冰之氣也愈發愈烈,整個劍閣的溫度驟然降低。 玉銘瞄了冰如鑒一眼,發現劍身似乎變得更冷了,不過劍魂是不會感到冷的,所以她不太在乎,反而大大方方迎上冰如那雙美目。 最後,冰如像是發現這人的神經不能和一般人相比,竟放棄與之對峙,改而走至角落坐下。 過了一會後,玉銘覺得這樣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開口問了個好奇很久的問題。 「妳是怎麼成為劍魂的?」 冰如一愣,不懂這人是怎麼搞的,問劍魂這種問題就等於問鬼你是怎麼死的一樣,不是找死嗎? 「那妳又是怎麼變成劍魂的?」冰如不答反問。 「我想一下喔,妳也知道我當劍魂很久了,很多事早忘了。」只見玉銘雙手環於胸前,低頭苦思了一會後,才恍然大悟地道:「這得從我爹跟我娘說起。」 冰如皺起眉;不懂這關她爹娘什麼事! 「我家是城裡的首富,我爹和我娘成親三年都未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後來我爹就娶了我二娘,可沒想到我二娘懷了我大哥的半個年後,我娘就有我了。不過,我始終是個女子,怎能跟大哥相比,我娘深怕二娘會因為有了大哥,而獨佔了我爹的家產,於是便串通產婆謊報我是男孩,就這樣從小把我當男孩養大。」玉銘不但說得認真,而且表情還十分生動,言語間還不時比手劃腳著。 但冰如聽了一大串,依舊沒聽到重點,不禁有些不耐了。 然而玉銘卻像是沒看見冰如的表情,仍舊繼續說道:「不過我身子差,所以我娘一直擔心我的身份被發現,又怕我等不到分家產就死了,所以一直費心的照顧著我。但在我二十歲那年,實在病得連床都爬不起來時,剛好那個叫宇文煉的鑄劍師找上門,他好像跟我娘說有辦法讓我活久一點,要我娘將我交給她,結果當我再睜開眼時,就已經在玉銘鑒裡了。」 冰如翻了翻眼,沒想到這人連死都死得不明不白,實在笨得可以! 「我說完了,換妳了。」玉銘笑著催促著冰如,對於自己的前塵往事毫不在意,反正都已經是過去了,事情也已經發生了,想那麼多何用呢! 冰如深吸了口氣,眼神又恢復到原本的冰冷。 「我家住在天山下的一個小村落,生活既貧窮又困苦,而且每當發生天災時,村民們便會從窮人家裡找年輕漂亮的女孩,將她活埋於山上當作祭品送給山神。我十六歲那年,被抽中成為祭品,於是村民們把我綁在木屋內深怕我逃跑,當時我真的以為這是我的命,所以也死心了。但在被送上山的前一晚,我聽見村長與父親的對話,那時才知道原來我是替代品...」冰如說到這,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玉銘有些難受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當時要成為祭品的應該是村長的女兒,但村長卻給了我父親一筆錢,讓我代替村長的女兒,那時我好恨父親的無情,也恨村長讓我失去了親情,所以我逃了,但卻笨的在大冬天的季節逃到山上,而就在差點凍死時,宇文煉出現了,他說我已經沒救了,問我願不願意以另一種形式存活於世間,當時我一心想報仇,所以答應了他,於是在斷氣前,他取我魂魄入劍身,成為了劍魂。」即使過了一百多年,冰如心中的仇恨依舊難以抹滅,而這也是為何冰如鑒成為殺人之劍的主因。 當冰如說完時,玉銘已淚流滿面,而其它劍魂也發出悲鳴,似乎都很同情冰如的遭遇,畢竟劍魂們也都有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吵死人了,這有什麼好哭的!」冰如大聲喝道,沒多久,奉劍閣內又是一陣安靜。 玉銘擦擦臉上的淚,有些哀怨地道:「別這麼兇嘛!他們也是為妳難過啊!」 玉銘則依舊為冰如的遭遇難過著,同時也了解到為什麼冰如能承受著寒冰之氣,也明白她成為殺人之劍的原因。 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在死亡前不但經歷了親人的背叛,還飽受冰凍之苦,其怨恨在死後百年仍無法平復,這讓玉銘感到心痛。 「冰如,世間並非盡是無情之人,妳的怨恨終有化解的一日。」在魂歸劍身之前,玉銘以指輕撫著冰如鑒的劍身,柔聲安慰道。 不知是因為說出沉積已久的心事,還是玉銘的話真安撫了冰如,此後冰如的心竟不再煩躁不安,偶爾也會與玉銘聊上幾句。 |
|
(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