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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歸夢兮
2007/06/07 17:02:39瀏覽263|回應0|推薦3

魂歸夢兮   
    這世上真的有靈魂的存在嗎?如果人死之後,靈魂真的會出竅嗎?如果真有靈魂,那在離開了肉體之後,會去哪呢?
  或許是因為連續劇看太多,所以我經常靠在焱懷裡,思考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問題。
  「焱,如果我死掉了,你會怎麼辦?」我如往常一樣,窩在沙發角落最舒服的位子,然後望著沙發另一頭的焱問著。
  「又問傻問題,妳怎麼可能會死!」焱露出淡淡地微笑。
  我最喜歡他那種表情,這讓我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但手在抬起之時,我猶豫了,最後我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我還想多看看他這樣的笑容。
  「妳餓了吧?我去做飯。」他朝我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往廚房。
  「我不餓。」我低頭小小聲地道,但焱像是沒聽到似的,仍繼續走往廚房,於是我輕嘆了口氣,將縮在沙發上的雙腳放下,然後跟著他到廚房。
  不知道為什麼,近來我特別黏他,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他,於是我蹲在廚房的角落,就這樣看著焱俐落的身影在廚房裡忙碌著。
  焱從高中開始就一個人生活,所以對家事廚藝都很拿手,相反地,身為女人的我,因為從小嬌生慣養以致我什麼都不會做,所以當我們住在一起後,總是焱在照顧我,這讓我覺得很內疚,總覺得自己什麼都幫不上忙。
  「對不起。」我小聲地向他道歉,真的很希望自己能為他做什麼,但卻總是有心無力。
  「妳只要看著我,不要離開我,這樣就夠了。」他望著角落的我,溫柔地微笑著。
  看著焱真誠自然的表情,我笑笑地將頭埋進膝間,突然覺得好想掉眼淚。
  焱並不是那種浪漫又會說好聽話的男人,甚至有時候會令人覺得他很木訥,但他總是很溫柔、很體貼,而且從不說謊,所以他的每一句話都深深打動我的心。
  焱或許不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但絕對是最適合我的,可是不知為何,膽小的我總會感到害怕,怕這樣的幸福不會長久,我更擔心若有一天離去,失去我的焱會不會陷入比我當年遇到他時更深的絕望。
  還記得三年前的一個雨天,我在回家的路上,經過公園時,看到他呆然地坐在長椅上,而且動也不動地任由大雨淋濕了他。
  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時他哀傷的臉,還有那絕望的眼神,那種感覺就像失去了一切活著的希望,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忘了他只是個陌生人,居然就這樣拿著傘站在他面前,希望為他遮風擋雨。
  印象中,我站了好久好久,久到以為他永遠不會發現我存在時,他卻抬起頭了。
  「在想什麼?」就在我陷入回憶時,焱已把食物端上桌了。
  「沒什麼。」我笑著搖頭,然後跟著焱坐到餐桌前。
  看著桌上的菜,幾乎都是我愛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也不餓,雖然很久沒吃東西了,但就是不餓,這真是奇妙。
  「我吃不下。」我一臉抱歉的對焱說,雖然我也很想吃,但就是不餓。
  「吃不下嗎?那我吃好了。」焱並沒有責怪我,也沒有勉強我,他只是一口一口地繼續吃著飯菜。
  「對不起。」我忍不住又向他道歉。
  唉!最近的自己真沒用,總是只能不停地跟焱道歉,卻什麼也沒有改進。
  「不要說對不起,這只是小事。」焱依舊是溫柔的表情跟口吻,可是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他眼裡多了抹抑鬱的神情
  「你最近都瘦了,多吃一點。」我有些心疼地看著焱,深知這陣子他為了我的事忙進忙外,連飯都沒時間吃,現在事情結束了,他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吃飽了,妳乖,到客廳去看電視,我洗完碗再陪妳。」他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對著我說。
  「好。」因為焱要我乖,所以我聽話的走回客廳,然後繼續窩在先前坐的位子上。
  聽著廚房傳來的水聲,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因為有焱陪我在身邊。
  對焱來說,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因為三年前的一場大火,奪去了他所有的親人,所以他總說他只剩下我了;而對我來說,焱雖然不是我的親人,卻是比親人還要重要的存在,所以能這樣和他相依唯命,我覺得很幸福。
  不知何時,焱已回到客廳,並坐我身旁。
  「怎麼了嗎?」見焱眼框有些紅紅的,我忍不住問。
  「妳說說話好嗎?我想聽妳的聲音。」焱閉上了眼,臉色看起來很疲倦。
  我側著頭看他,有些困惑地問:「要說什麼呢?」
  「說什麼都好,只要讓我聽見妳的聲音就好。」
  焱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是感冒了嗎?
  「要說什麼呢?這可難倒我了,因為我能這樣看著你就很滿足了,即使不說話也無所謂,我只想這樣一直和你在一起。」這讓我想起,剛和焱交往時,由於我們兩個都不是那種愛說話的人,所以經常只是握著手或靠在一起,然後什麼都不說的散步或喝茶。
  雖然不說話,但眼神能傳遞言語說不出的話語,所以經常在兩人眼神交會時,我們總會忍不住地微笑。
  就在我自言自語講了一堆後,我發現焱睡著了,我沒有想太多,以為焱只是太累了,所以我也跟著焱直接窩在沙發上睡著了,一直到電話鈴聲響了,連我都被吵醒了,焱卻依然睡著時,我才驚覺事情不對,於是我連忙大聲的叫著焱的名字,但焱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或許是因為太過恐懼,所以我腦袋一片空白,只能發抖抱著頭不斷地尖叫著,並不停的告訴自己,焱沒事,他只是因為太累,所以睡得太熟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恢復神智時,家裡已多了一堆人,然後我看到了大哥,他們把焱放在擔架上,然後抬了出去。
  「求求你們快救他!」我急忙跟在他們身後哀求著,然後跟著上了救護車。
  「已經失去意識了嗎?」車上的救護人員在為焱戴上氧氣罩後問著。
  「嗯,初步研判應該是吃安眠藥自殺。」另一名救護人員回答著,「現場在廚房有找到藥罐,所以已聯絡醫院方面要進行洗胃。」
  「不..自殺...這怎麼可能?」我拼命地搖頭,不相信焱怎麼可能會自殺。
  之後救護人員好像又跟大哥說了什麼,但我什麼也聽不見,我只是拼命的叫著焱的名字,企圖將他喚醒,熟不知正是自己這樣的舉動害了他。
  到達醫院後,救護人員連忙將焱送進急診室,而我自然也跟了過去,就連焱進行洗胃時,我也不顧一切地守在他身邊呼喚著他,而醫生護士們也沒有阻止我,只是不停地進行他們的急救工作。
  看著臉色蒼白陷入昏迷的焱,我感到很心痛、很想哭,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就是流不出來。
    「焱...」我忍不住揉揉眼睛,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我居然看到兩個焱,一個還躺在手術台上,一個卻站在我眼前。
  「晞!」焱露出我熟悉的淡淡微笑。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頓時明白了一切。原來是我,是我害了焱!
  「晞,妳怎麼了?」焱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望著他和我一樣近乎透明的身體,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終於再見到妳了,這次我再也不會讓妳離開我了。」焱緊緊的抱住了我。「我...好想妳。」
  「我知道,因為我也是。」雖然能再度與他說話讓我感到高興,但我依然感到難過,因為我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與他交談。
  「晞?」他擔憂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伸手撫向他的臉龐。
  「焱,時間不多了,你要記住,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沒離開過你。」
  「我知道。」
  「所以,你應該回到你的身體,好好的活下去。畢竟,我這裡不是屬於你的世界。」我的生命已經結束,但他的還沒有,他還有機會活下去,所以他不該跟我一樣。
  「我不要。沒有你的世界,就不是屬於我的世界!」他別過頭,拒絕答應我的要求。
  「焱,不要這樣!」我拉著焱的手,並注意著他呼吸漸弱的肉體。
  然而焱只是露出受傷的表情看著我,然後問:「難道妳不想見我?不想跟我說話?不想碰我?」
  「焱...對不起...」我真是沒用!即使到了這一刻,我依舊只會說對不起。
  焱苦笑起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因為我明知道妳有多麼想和我在一起,我卻還...」
  不讓焱把話說完,我便已吻上了他的唇,焱起先有些愣住了,但很快地溫柔地回應著我的吻,當焱的唇瓣離開我的唇後,我輕輕地推開了他。
  「怎麼了?」他不解地望著我。
  「時間到了,答應我,要好好活下去,否則你死也不會再到我。」這算是威脅吧!但不這麼做,焱是不會聽我的話的。
  「晞...」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我用力的將他推倒到床上,讓他的靈魂回到肉體。
  「記住,我一直都在。」我微笑道。
  當焱脫離險境後,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卻越來越透明,好像要消失了一樣。我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又要再死一次,或許是因為我改變了焱的命運,所以這是天譴吧!但我並不後悔,雖然我的靈魂即將消失,但我深信我依然會守在焱身邊,不論以何種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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