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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壇經箋註》改正版:〈付囑品第十〉之2~民國105.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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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壇經箋註》改正版:〈付囑品第十〉之二

     ~2012年輯錄轉貼/2016年元月重貼

一、本文係唐一玄老菩薩校閱,由釋心印師父、釋圓一師父、陳愛珠居士等七位先進共同編注。

  其後釋心印師父主編,重新校勘訂正後,發行《壇經箋註》改正版〔民國 68 年〕。

二、欲攬勝《六祖壇經》,這本《六祖壇經箋註》註解版本最為詳贍。

  按本文成冊流傳,乃佛學功德範本,初學者修禪、習佛均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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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閱《六祖壇經》資訊:

一、《六祖壇經箋註》改正版~佛陀教育基金會出版。

二、《六祖壇經闡釋》~蔡銘宗編著/成信文化經銷。

三、《六祖壇經箋註》網路版~報佛恩網製作/丁福保著。

 http://www.book.bfnn.org/books2/129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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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二、世系:〈續前〉

 釋迦文佛首傳摩訶迦葉尊者,第二阿難尊者,第三商那和修尊者,第四優婆毱多尊者,第五提多迦尊者,第六彌遮迦尊者,第七婆須蜜多尊者,第八佛馱難提尊者,第九伏馱蜜多尊者,第十脇尊者,十一富那夜奢尊者,十二馬鳴大士,十三迦毗摩羅尊者,十四龍樹大士,十五迦那提婆尊者,十六羅睺羅多尊者,十七僧伽難提尊者,十八伽耶舍多尊者,十九鳩摩羅多尊者,二十闍耶多尊者,二十一婆修盤頭尊者,二十二摩拏羅尊者,二十三鶴勒那尊者,二十四師子尊者,二十五婆舍斯多尊者,二十六不如蜜多尊者,二十七般若多羅尊者,二十八菩提達摩尊者,二十九慧可大師,三十僧璨大師,三十一道信大師,三十二弘忍大師,惠能是為三十三祖。從上諸祖,各有稟承。汝等向後,遞代流傳,毋令乖誤!』

音 義:

01.摩訶迦葉尊者:摩訶迦葉波,梵語Mahā Kāsyapa 的對音,華譯摩訶為大,迦葉譯為龜或譯光波或飲光,本名畢鉢羅。尊者為摩竭陀國尼拘盧陀波的獨子,八歲接受婆羅門教的戒條,三十二歲於王舍城中的竹林精舍聽佛說法而皈依佛教。尊者樂修頭陀苦行,常於深山叢林樹下或塚間靜坐修觀,在佛陀十大弟子中頭陀行第一。後由佛陀付與正法眼藏,於佛涅槃後繼佛領導僧團,而為禪宗初祖。(世尊拈花飲光微笑一案,據人天眼目載:出於《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另詳《禪門剩語》。)並主持畢波羅延石窟的第一次結集法藏,後付與正法眼藏於阿難,在摩揭陀國雞足山入涅槃。「尊者」是對智德具備之人的尊稱。

02.阿難尊者:具稱阿難陀,梵語Ānanda 的對音,華譯為歡喜或慶喜。中天竺剎帝利種人;為斛飯王的兒子,釋迦牟尼佛的堂弟;生於釋尊成道之夜,二十五歲出家;侍從佛陀二十五年,受持一切佛法,在佛陀十大弟子中多聞第一,曾與大迦葉在畢鉢羅延石窟結集三藏,繼大迦葉領導僧團,而為禪宗二祖。後付法於末田地及商那和修。(末田地為阿育王時之高僧,以佛教開化迦濕彌羅國及犍馱羅國的諸部那伽族有偉大成功。末田地入滅後,商那和修始至迦濕彌羅國教化。)

03.商那和修尊者:亦作舍那婆斯,梵語Sānakavāsa 或Sānavāsika 的對音,華譯為自然服。佛滅百年後的中天竺摩突羅國人,阿難尊者的弟子。在末田地後遊教迦濕彌羅國,付法於優婆毱多。迦濕彌羅國地方最宜於禪定,即就在此國入石窟受三昧樂,遂得阿羅漢果。

04.優婆毱多尊者:梵語Upagupta 的對音,華譯為大護。吒利國首陀種人;為商那和修的弟子;十七歲出家,二十歲證果。後隨方遊化至摩突羅國,即在伏留曼荼山作一石室,廣二丈四,長三丈六,每有一親近尊者受教得度的人,尊者即擲四寸籌一枚於室內,以計其數,此數籌竟至充滿一室,故尊者在世化導之功為最多,當時的人稱尊者為「無相好佛」。後付法提多迦。

05.提多迦尊者:梵語Dhrtaka 的對音,華譯為通真量。摩伽陀國人。本名香眾,後遇優婆毱多為之剃度受具足戒而易名提多迦。曾在中印度度化彌遮迦等八千人出家,後付法彌遮迦。

06.彌遮迦尊者:梵語Mikkaka 或Miccaka 或Micchaka 的對音。中印度人。得度證果後,遂以其所得之道,與其同伴遊化諸方。在北天竺國遇婆須蜜,知婆須蜜為法器,因而為其披剃,後即傳以正法眼藏。

07.婆須蜜多尊者:梵語Vasumitra 的對音,華譯為世友。姓頗羅墮。佛滅後七百年左右,始生於須賴國;隨彌遮迦出家學道後,遊學諸國,曾在犍陀越土(即犍馱羅)為罽膩色迦王之師,又為僧伽羅剎之先輩。當五百阿羅漢結集《大毘婆沙論》時,尊者是當時的上首。著有《宗輪論》。後至提迦摩羅國教化,度佛馱難提出家而付正法。

08.佛馱難提尊者:梵語Buddhanandi 的對音。迦摩羅國人,姓瞿曇波。尊者辯才無礙,一覽文字皆能強記;十四歲就極慕出家,自己常以梵行自修;後依婆須蜜尊者出家修行。受婆須蜜付法後,領導徒眾,廣務遊化。至提伽國時,度伏馱蜜多出家,後即付與正法眼藏。

09.伏馱蜜多尊者:又作佛陀蜜多羅,梵語Buddhamitra 的對音。提迦國人,姓毘舍羅。受佛馱難提付法後,至中印度遊化,亦曾為其先輩迦旃延的發智論作疏。在中印度時,有一位香蓋長者之子名叫難生,前往瞻禮尊者,尊者即度其出家,付與法藏。

10.脇尊者:即波栗濕縛(Parśvika)的華譯之名。中印度人,本名難生;初為婆羅門的梵志師,八十歲始捨家染衣。當時有些少年譏其愚夫朽老,因此自誓:『我若不通三藏理‧不斷三界欲‧不得六神通‧不具八解脫,終不以脇至席。』故稱脇比丘。後果大成就,博得時人的敬仰,得脇尊者的尊稱。尊者曾為罽膩色迦王時迦濕彌羅小乘有部婆娑結集的首席主持人,後付法於富那夜奢而涅槃。

11.富那夜奢尊者:梵語Punyayāśas 的對音。華氏國人,姓瞿曇氏。尊者曾說:『若遇大士坐於道場,我則至彼親近隨喜。』後脇尊者至其國,果往親近,而得脇尊者的付法。得法後遊化諸方,所度不啻千萬眾,後付法於馬鳴。

12.馬鳴大士:梵名阿濕縛窶沙,梵語Aśvaghosa 的對音,亦名功勝。中印度波羅奈國人,生於漢安帝天初二年即西元一一五一年(依眾聖點記),初在中印度出家,為外道的沙門;世智聰辯,善通論議,後與富那夜奢論二諦義而屈伏稱弟子,或謂馬鳴大士是與脇尊者辯論而被化為弟子(據鳩摩羅什譯的《馬鳴菩薩傳》)。也許竟是脇尊者的弟子而受富那夜奢付法的。得法後在華氏國廣宣佛法;因博通眾經,明達內外,才辯蓋世,四眾敬服。著有佛所行讚五卷及大乘起信論等。大士,是菩薩的異稱。

13.迦毘摩羅尊者:是梵語Kapimala 的對音,為摩揭陀國的華氏城人,初為外道,有三千弟子,屈服於馬鳴之辯論而為其弟子。馬鳴大士涅槃後,領導徒眾遊化南天竺,付法於龍樹,著有《無我論》一百偈。

14.龍樹大士:梵語Nāgarjuna 的華譯之名,亦作龍猛或龍勝。南天竺國人,佛滅後九百左右出世(見慧遠《大智論鈔》序),或約當於曹魏廢帝景元四年即西元二六三年(依鳩摩羅什說);又有說是佛滅七百年出世(見《摩訶摩耶經》),或約當於東漢獻帝建安二十年即西元二一四年(依眾聖點記)。天智聰敏,曾入龍族王宮抄編華嚴經,又開鐵塔傳密藏,為顯密八宗所共認的祖師。著有《大智度論》、《中論》、《十二門論》。後付法於迦那提婆。

15.迦那提婆尊者:梵語Kānadeva 的對音,迦那譯為片目,提婆譯為天,南天竺國人,姓毘舍羅,天性才辯,喜修福業。後往親近龍樹大士,大士遣令侍者拿滿鉢的水置其座前示之,尊者即以一針投入水中,所謂「鉢水泓然‧一針到底」,乃得進見,忻然契會;於是度尊者出家,付與法藏。其後尊者以其所證,廣化他方,至迦毘羅國,度梵摩淨德長者的次子羅睺羅多出家,而付與法藏。

16.羅睺羅多尊者:梵語Rāhulata 的對音,華譯覆障,迦毘羅國人,從提婆大士出家後,隨侍往巴連弗城,得法後,率徒眾廣行教化。當尊者遊化到室羅筏城時,逆渡金水河,遇僧伽難提禪定於石窟中,會僧伽難提出定後,與其論定,乃度為弟子而付以正法眼藏。

17.僧伽難提尊者:梵語Samghanandi 的對音,室羅筏城寶莊嚴王的兒子,剎帝利種人。七歲落髮,留居宮中九年,二十六歲時始受具戒並離俗舍往金河石窟修禪十年,遇羅睺羅多尊者至石窟與論禪定勝義,因而從其求道,受尊者付法。後付法於伽耶舍。

18.伽耶舍多尊者:梵語Gayasata 的對音,為摩提國人,姓欝頭籃,父名天蓋,母名方聖。家住寶落迦山,幼年時,喜好閑靜,所說的話都與眾童不同。後遇僧伽難提尊者而受度出家。得法後,領導徒眾遊化大月氐國,度鳩摩羅多付以正法。

19.鳩摩羅多尊者:梵語kumārata 或Kumārālabdha 的對音。大月氐國婆羅門種人,為呾叉翅羅國的經部論師,幼即出家深究佛教,教學於迦濕彌羅,以破邪顯正為己任,造有《九百論》、《喻鬘論》等(見《唯識論述記》)。

20.闍耶多尊者:是梵語Gayata 的對音。北天竺國人,素有道識,客遊中印度時,遇鳩摩羅多化於其國,由聞其說法而發心出家,得法後歷化諸國,敷揚頓教。後付法於婆修盤頭。

21.婆修盤頭尊者:梵語Vasubandhu 的對音,姓毘舍佉,父名光蓋,名母名嚴一。十五歲從光度羅漢出家,毘婆訶菩薩為他授戒。出家後專修頭陀苦行,一食不臥,六時禮佛,而得時人所敬,稱為「遍行頭陀」。親近闍耶多尊者後,經其開示「心無所希‧名之為道‧非頭陀可得佛道」之旨,激發大慧,乃得闍夜多尊者付法。後遊化至那提國,度摩拏羅付以正法。

22.摩拏羅尊者:梵語Manorhita 的對音。為那提國常自在王之子,剎帝利種人。年三十遇婆修盤頭尊者而求出家,後受婆修盤頭尊者付法。得法後,初弘法至西印度,不久又往月氐國受寶印王與鶴勒那的供養。後尊者感鶴勒那親近學法,即付法於鶴勒那。

23.鶴勒那尊者:梵語Haklena 的對音。月氐國人,婆羅門種;二十歲從羅漢比丘出家,其師教以專誦大品般若者三十年。後往月氐國的林間,常有羣鶴相隨,故得鶴勒那的名稱。晚年遇摩拏羅尊者,受其付法。後遊化至中天竺,付法於師子尊者。

24.師子尊者:梵語Āryasimha 的意譯。中天竺國婆羅門種人,有出世的智辯。少年時依婆羅門僧出家習定,晚年依鶴勒那。受鶴勒那付法後,遊化於罽賓國,傳法於婆舍斯多。後被罽賓國王所殺。

25.婆舍斯多尊者:梵語Basiasita 的對音,亦號婆羅多羅或婆羅多那,罽賓國婆羅門種人,曾遊化中天竺、北天竺及南天竺。當尊者在南天竺教化時,感太子不如蜜多出家學道,後付法於不如蜜多。

26.不如蜜多尊者:亦作弗若蜜多,梵語Punyamitra 的對音,南天竺剎帝利種人,是南天竺國國王德勝的太子。天性淳厚,少年多病,崇奉佛事。當婆舍斯多行化南天竺國時,尊者稱疾,乞免太子而從婆舍斯多出家。得法後,遊化至東天竺國,付法於般若多羅。

27.般若多羅尊者:梵語Prajnatara 的對音,東天竺國婆羅門種人。幼小喪父母,以乞食自養,當時的人都稱他為纓絡童子。一日,不如蜜多尊者與東天竺國國王同車而出,尊者以丐童之身樣稽首駕前,而為不如蜜多尊者携回王宮,為之出家受戒。得法後,縱其遊化,後至南天竺香至國處,度王的第三子菩提達摩出家而付以正法。

28.菩提達摩:梵語Bodhidharma 的對音。南天竺婆羅門種人。(楊衒之的《洛陽伽藍記》以為「波斯胡人」者誤。)繼求那跋陀羅之後,於劉宋滅亡(西元四七九年)以前,初達宋境南越(番禺)。他赴南京的時候,當在蕭齊之初。後北渡至魏,最後到洛陽時,實當北魏孝明帝正光元年(即梁武帝普通元年庚子西元五二年)。《伽藍記》所載達摩瞻禮洛陽永寧寺的事,應當是這個時候。達摩在魏隨其所到之處,誨以禪學,「壁觀」「四行」(報怨行、隨緣行、無所求行、稱法行),就是他所示之教。(四行是達摩親說,餘則曇林所記,集成一卷,稱為《達摩論》。)當時,全國盛弘講授,忽聞定法,多生譏謗。從達摩出家的人,慧可最親,其次是僧副、道育、曇林(即法林)、總持。(僧副於北魏孝文帝太和年間,即南齊明帝建武年間甲戍至丁丑,西元四九四至四九七年南游金陵。)後在東西魏分立(西元五三四年)以前,達摩滅化於洛濱。為中國禪宗初祖。

29.慧可大師:又名僧可,神光似是私謚;俗姓姬,河南虎牢人。少年博學,精通內外典籍。四十歲時,(《楞伽師資記》誤作年十四)遇天竺沙門菩提達摩遊化嵩洛,即往親近,奉以為師;從學六,精究一乘,理事兼融,苦樂無滯;遂得達摩祖師傳授正法眼。達摩祖師以四卷《楞伽經》授可曰:『我觀漢地,惟有此經;仁者依行,自得度世。』後可每說法竟,常曰:『此經四世之後,變成名相,一何可悲!』可專附玄理,在鄴宣揚「情事無寄」的教義,因而被人(即徒侶千計勾結官府的道恒)嫉妬,非理迫害;可遭賊斫臂,幾至於死,初無一恨,以法御心,不覺痛苦,以火燒斫斷處,止血裹帛,乞食如故,曾不告人。北齊承光元年丁酉(西元五七年),鄴都為北周所破滅,周武帝的毁滅佛法即推行於舊齊境內,可與曇林共護經像,時可已九十二歲了。大概就在此年死於鄴下。

30.僧璨大師:可後璨禪師,江蘇徐州人,出生與在家之姓氏,無可考證。周武法難時,隱於思空山,蕭然靜坐,不出文記,秘不傳法。但越南國毘尼多流支禪派,却在思空山親見三祖。五十歲時度道信為弟子,乃往隱羅浮山。隋大業二年丙寅(西元六六年)入滅,壽八十歲。

31.道信大師:湖北人,俗姓司馬。追隨僧璨大師於舒州皖公山靜修禪業十年,便蒙授法。璨大師往羅浮,不許相逐。江東牛頭法融之親見四祖即在此時期。隋朝敕訪賢,因此附名,移住江西吉州寺領眾。後路次江州,道俗留止廬山大林寺,又經十年。蘄州道俗請度江北黃梅,因破頭山雙峯寺有好泉石,遂常住終其志。臨終,眾問:『和尚可不付囑耶?』曰:『生來付囑不少。』此語纔了,奄爾便絕,時為唐高宗永徽二年辛亥(西元六五一年)閏九月四日,年七十有二。

32.弘忍大師:已詳於前[行由品]的音義中。在人間有禪法《最上乘論》一卷,云是忍大師說的,那是謬言。(因忍大師並無文字著作)。

33.惠能:事跡已詳於前[行由品]的音義中。自六祖後,得法者多;皆以世次言而不稱祖。〈按自菩提達摩為中國禪宗初祖起算,惠能大師則為禪宗第六祖。第七代之後均以世次稱之,不再稱「祖」。〉

譯 文:

 釋迦牟尼佛首傳正法眼藏給摩訶迦葉尊者,二傳是阿難尊者,三傳是商那和修尊者,四傳是優婆毱多尊者,五傳是提多迦尊者,六傳是彌遮迦尊者,七傳是婆須蜜多尊者,八傳是佛馱難提尊者,九傳是伏馱蜜多尊者,十傳是脇尊者,十一傳是富那夜奢尊者,十二傳是馬鳴大士,十三傳是迦毘摩羅尊者,十四傳是龍樹大士,十五傳是迦那提婆尊者,十六傳是羅睺羅多尊者,十七傳是僧伽難提尊者,十八傳是伽耶舍多尊者,十九傳是鳩摩羅多尊者,二十傳是闍耶多尊者,二十一傳是婆修盤頭尊者,二十二傳是摩拏羅尊者,二十三傳是鶴勒那尊者,二十四傳是師子尊者,二十五傳是婆舍斯多尊者,二十六傳是不如蜜多尊者,二十七傳是般若多羅尊者,二十八傳是菩提達摩尊者,二十九傳是慧可大師,三十傳是僧璨大師,三十一傳是道信大師,三十二傳是弘忍大師,一直到我惠能時是第三十三代祖。從上面所說的諸位祖師,都是各有稟承。你們向後,一代一代的遞次流傳,不要有錯誤!』

論 議:

 本經中傳燈法統的世代次序,是由宋僧契嵩根據僧佑出三藏記集而加以修改的。後人也就依此以為正式的法統。在契嵩以前亦有很多不同的說法。如根據廬山譯出的《禪經》小序及白居易的「傳法堂碑」,所說就有不少相異的方。尤其是從師子比丘以下的幾代,顯然有錯亂之處,所以契嵩所編列的法統世次亦不免有捏造的嫌疑。這個法統世次的編入壇經,大概是神會或其後人有意羼入而為契嵩所採取的。當初,佛付囑飲光時,並敕阿難貳其傳化,猶之指定正副領導,而祖統列若師資;商那和修之於末田地,菩提達摩之於求那跋陀,猶之阿難之於飲光,而祖統不列其前;可知祖統的傳說,確與事實有些距離。但禪學傳承之實際,却與祖統的錯列無關。

 茲再附詳禪宗世系列次的異同:

 一、唐代所出傳法世系之根據:1.廬山譯出的《禪經》小序。2.天臺派造出的付法藏因緣傳。3.圭峯宗密所記世系。4.白居易長慶集「傳法堂碑」文。5.燉煌本《壇經》(即大正藏所收本)。

 二、宋代所根據者:1.北宋惠昕改本《壇經》(即日本大乘寺本及興聖寺本)。2.北宋契嵩重定本《壇經》。

 三、現時流通本所根據者:1.元初德異吳中流傳(有高麗刊本)《壇經》。2.元初宗寶南海流傳本《壇經》。3.明代南藏北藏本《壇經》。

 胡適曾列表對校世系異同,近日本陸川堆雲所著「六祖惠能大師」書中亦將「燉煌本」「興聖寺本」時下「流布本」列表對勘,大致情形如下述:

 ①阿難尊者下,燉煌本惠昕本均列有末田地,惟中唐圭峯密所記世系已無末田地,契嵩從而刪改,至今遂成定本。

 ②燉煌本惠昕本皆無彌遮迦,在宗密所記世系已有此名,非契嵩始行添入。

 ③婆須蜜多,在燉煌本惠昕本原列第三十三人,在宗密所記世系則列二十六。契嵩改列為第七祖師。

 ④白居易「傳法堂碑」文,『傳至馬鳴,又十二葉傳至師子比丘。』此與現時本合。

 ⑤師子比丘以前,出於《法藏因緣傳》。師子比丘以下,疑出捏造。在燉煌本原列有「舍那婆斯、優婆掘、僧伽羅叉、婆須蜜多」四人,契嵩刪去四人而改為「婆舍斯多、不如蜜多、般若多羅」三人,至今遂成定本。在白居易「傳法堂碑」文則謂「及二十四葉傳至佛馱先那」,「先那傳圓覺達摩」。

 ⑥婆舍斯多,此名不見於燉煌本及宗密所記,係惠昕本所改定而契嵩從之,至今遂成定本。

 ⑦菩提達摩即圓覺達摩,惟宗密誤以菩提達摩作達摩多羅。

 ⑧自經契嵩依惠昕改本重定後,元明諸本皆從之,故至今視為定本。其異同經過,亦已不為人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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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三、涅槃前垂教勉眾:

 大師,先天二年癸丑歲,八月初三日,於國恩寺齋罷,謂諸徒眾曰:『汝等各依位坐,吾與汝別。』法海白言:『和尚留何教法,令後代迷人得見佛性?』

 師言:『汝等諦聽!後代迷人,若識眾生,即是佛性;若不識眾生,萬劫覓佛難逢。吾今教汝識自心眾生,見自心佛性。欲求見佛,但識眾生;只為眾生迷佛,非是佛迷眾生。自性若悟,眾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眾生。自性平等,眾生是佛;自性邪險,佛是眾生。汝等心若險曲,即佛在眾生中;一念平直,即是眾生成佛。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無佛心,何處求真佛?汝等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無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萬種法。故經云:「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吾今留一偈,與汝等別,名「自性真佛偈」。後代之人,識此偈意,自見本心,自成佛道。』

音 義:

①先天二年:先天二年癸丑即開元元年(西元七一三年),唐玄宗即位時,是在睿宗延和元年八月(西元七一二年),即位後即改元先天,翌年始改元開元,所以先天的年號僅有年沒有二年。嶺南離長安遠,聞知改元較遲,先已記錄,未經追改,故紀年上往往有異。

②國恩寺:新興縣南思龍山的龍山寺,即唐中宗時,賜名於六祖故居的國恩寺。新興縣屬廣西肇慶府,即是唐時的新州。

③邪險:不正直的意思。

④狐疑:懷疑不決的心理叫作狐疑。

譯 文:

 六祖,於唐玄宗先天二年即開元元年癸丑(西元七一三年)八月初三日那天,在新州國恩寺齋飯喫罷後,對一切徒眾說:『你們各依位次坐下,我要和你們道別。』法海說:『和尚留下什麼教法,使後代迷人藉以得見佛性呢?』

 六祖說:『你們用心聽著!後代的迷人,假如能夠清楚地認識得眾生,就是佛性;假如不能清楚地認識得眾生,那就萬劫長期覓佛也是難遇難逢。我現在教你們認識自己心中的眾生,並見自己心中的佛性。相要求得見佛,只在能夠認識眾生;因為只是眾生迷了自性佛,不是佛來迷了眾生。自己的心性如果了悟,眾生亦就是佛;自己的心性如果迷失,佛亦就是眾生。自性若是平等,眾生就是佛;自性若是邪險,佛就是眾生。你們心裡如果險曲不正,就等於佛在眾生中;如果一念平等正直,就等於眾生成了佛。我們自己心中本來就有佛,這自性佛纔是真佛。自己倘若沒有佛心,更到何處去覓真佛呢?你們自己的心性就是佛,再不要有所懷疑!心外並無一物能夠建立,萬法都是從我們自心裡變生出來的。所以經中說:「心中起念則種種法隨之而生,心中念滅則種種法隨之而滅。」我現在留下一偈,與你們告別,此偈叫作「自性真佛偈」。後代的人如果了解此偈的旨意,自然能夠見自本心,自然能夠成佛道了。』

論 議:

 六祖曾經說過:『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見[般若品]偈)眾生本身即是佛,若不識得眾生,萬劫也難以覓得自性佛。因為佛不從外來,眾生來迷佛,識得不為冤;不怕眾生心起,只恐不識不覺,覺得即菩提;所以為眾生為佛也只在自心性上一轉之間,自性真佛則是永恒存在人人自心中而決不欠闕絲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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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偈曰:『真如自性是真佛,邪見三毒是魔王;邪迷之時魔在舍,正見之時佛在堂。性中邪見三毒生,即是魔王來住舍;正見自除三毒心,魔變成佛真無假。法身報身及化身,三身本來是一身;若向性中能自見,即是成佛菩提因。本從化身生淨性,淨性常在化身中;性使化身行正道,當來圓滿真無窮。婬性本是淨性因,除婬即是淨性身;性中各自離五欲,見性剎那即是真。今生若遇頓教門,忽遇自性見世尊。若欲修行覓作佛,不知何處擬求真?若能心中自見真,有真即是成佛因;不見自性外覓佛,起心總是大癡人。頓教法門今已留,救度世人須自修;報汝當來學道者,不作此見大悠悠。』

音 義:

①婬性:婬音寅,注音作ㄧㄣˊ,侵韻。婬性就是婬慾邪亂之性。

②大悠悠:悠音憂,注音作ㄧㄡ,尤韻。輕忽遊蕩沒有精進工夫的虛度光陰叫作悠悠。大,同太。

譯 文:

 偈說:『真如自性是固有的真佛,邪見三毒是來擾的魔王;邪迷時魔王以我心為舍,正見時真佛自坐在心堂。性中起邪見三毒同生時,就是魔王到來住在心房;有正見自能除去三毒心,那魔王亦即成佛並不假。不論是法身報身或化身,三身本來是出自一性身;若向自性中能自見三身,就是即心成佛的智慧因。本是從化身而生淨性身,清淨法性身常在化身中;淨性能使化身行於正道,將來報身圓滿功德無窮。婬慾邪亂本以淨性為因,除去婬欲就是淨性法身;性中無染各自遠離五欲,見無染性瞬間見佛是真。今生如能遇到頓教法門,忽悟自性親見真佛世尊。若想修行造作覓求成佛,不知要向何處打算求真?如能在自心中自見其真,有此真即便是成佛之因;倘不見自性而向外覓佛,起此心念者總是大癡人。頓教法門現在已經留下,要度世人必須先行自修;告訴你們及將來學道人,不作頓見悟蹉跎空悠悠。』

論 議:

 邪魔、三毒、婬性‧皆是自性所現的差別相,但差別之中有真藏,故差別本是真如因。惟在真性中方能體悟到一切相皆是虛妄,而在差別相中方能覓得自性真實體,故宗下教人「不抹殺諸法差別相而常顯真如佛性體」,「不斷煩惱而轉證自性菩提」。這與外道「戒禁取見」或「侈言強制如石壓草」之流,自屬不同。

 學禪人都知道有「泥佛不渡水,木佛不渡火;金佛不渡鑪,真佛心頭坐」的幾句話,但是知道的人雖多,而實行向自己心性上覓證自性真佛的人却少得可憐。忘却自己心頭真佛,波波到處走,茫茫身外求,縱有所得,不過是「法語奇特」「評唱機鋒」。究竟何曾「自內證」「自見性」呢?既已離了自本性,即是離了自性真佛;離了真佛另覓佛,那得還有真來?古時空行脚,要問他賠償草鞋錢;現代空行脚,豈不要問他賠償火車票飛機票?怪不得六祖此偈中要說太悠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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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說偈已,告曰:『汝等好住,吾滅度後,莫作世情悲泣雨淚!受人弔問,身著孝服,非吾弟子!亦非正法!但識自本心,見自本性,無動無靜,無生無滅,無去無來,無是無非,無住無往。恐汝等心迷,不會吾意,今再囑汝,令汝見性。吾滅度後,依此修行,如吾在日。若違吾教,縱吾在世,亦無有益。』復說偈曰:『兀兀不修善,騰騰不造惡;寂寂斷見聞,蕩蕩心無著。』

 師說偈已,端坐至三更,忽謂門人曰:『吾行矣!』奄然遷化。於時異香滿室,白虹屬地,林木變白,禽獸哀鳴。

音 義:

①兀兀:音誤,注音作ㄨˋ,月韻。不動的樣子。

②騰騰:音藤,注音作ㄊㄥˊ。自在無所為的樣子。

③寂寂:安靜的樣子。

④蕩蕩:平平坦坦的樣子。

⑤奄然遷化:奄然是悠忽貌;遷化就是遷移化滅,即逝世的別稱。

譯 文:

 六祖說完了偈以後,告訴大眾說:『你們以後要好好的安住,我滅度以後,不可和世情一樣地悲傷涕泣墮淚如雨!如受人弔祭慰問,披著孝服,不是我的弟子!也不是如來的正法!只要能識自己的本心,能見自己的本性,是沒有動沒有靜,沒有生沒有滅,沒有去也沒有來,沒有是也沒有非,沒有住也沒有往。唯恐你們仍有心迷,不能領會我的旨意,現在再叮囑你們,使你們能見自性。我滅度以後,依囑修行,就好像我在世之日一樣。倘若違背我的教法,縱使我在這世間,也是沒有益處。』六祖又說一首偈語:『不動連善也不修,任運自在不造惡,安靜之中斷見聞,坦蕩蕩心無所著。』

 六祖說完了偈後,就正坐到三更時分,忽然對門下弟子說:『我去了!』悠忽之間就遷化了。當是時,奇異之香充滿室內,天空白虹連屬地面,樹木變白色猶如鶴林,飛禽走獸都發哀鳴。

論 議:

 「兀兀不修善,騰騰不造惡,寂寂斷見聞,蕩蕩心無著。」這四句是形容自性的本態。自性本清淨不動圓滿具足,只要一旦豁然自悟自見,絕不依賴有為造作。只要能保任自性的本態,隨順處於諸惡而不染不斷,隨順處於諸善而不伐不修,猶如流水轉山一般,雖遇曲遇直,而一點也不滯留。直見自性而不假借妄緣之力,也是這樣。

 經文中,「於時異香滿室」以下至「禽獸哀鳴」止,共十八字,疑是古本附注之誤入正文者,姑仍存其舊以示不欲妄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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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三、遷龕記事:

 十一月,廣韶新三郡官僚,洎門人僧俗,爭迎真身,莫決所之。乃焚香禱曰:『香煙指處,師所歸焉!』時,香煙直貫曹溪。十一月十三日,遷神龕併所傳衣鉢而回。

 次年七月二十五日出龕,弟子方辯以香泥上之。門人憶念取首之記,遂先以鐵葉漆布,固護師頸入塔。忽於塔內白光出現,直上衝天,三日始散。韶州奏聞,奉敕立碑紀師道行。

 師,春秋七十有六,年二十四傳衣,三十九祝髮。說法利生三十七載。得旨嗣法者四十三人,悟道超凡者莫知其數。達磨所傳信衣,中宗賜磨衲寶鉢,及方辯塑師真相,并道具等,主塔侍者尸之,永鎮寶林道場。留傳壇經,以顯宗旨。此皆興隆三寶,普利群生者。

音 義:

①洎:通暨,音綦,注音作ㄐㄧˋ,寘韻。與「及」字的意義相同。

②真身:是指六祖的遺體,亦稱肉身或遺骸。

③神龕:龕音刊,注音作ㄎㄢ,覃韻;塔下小室叫作龕。「神龕」則不是塔下室,而是指「禪龕」「佛龕」那樣的龕。龕形如轎,三面合木,一面為戶,禪堂裡供人坐禪的叫作「禪龕」,佛殿上供奉佛菩薩的叫作「佛龕」,俗間則叫作「神龕」。

④鐵葉:即鐵片。

⑤祝髮:祝,就是斷;斷髮即叫作祝髮。後世通稱佛教的削髮受戒為僧叫作祝髮。

⑥尸之:尸的意義是主;尸之即是主之,負責保管的意思。

譯 文:

 開元元年癸丑,(西元七一三年)十一月間,廣州韶州新州三郡的官僚,以及門下的出家在家弟子,爭著迎請六祖的真身去供養,無法決定所往之處。於是爇香禱告著說:『香煙所指向的地方,就是師父所歸的地方!』當時,香煙一直貫向曹溪。是年十一月十三日,把六祖坐化的神龕以及六祖當初承受的衣鉢都由新州國恩寺遷回曹溪寶林寺供奉。

 翌年即開元二年甲寅(西元七一四年)的七月二十五日,六祖的肉身出龕,他的弟子方辯用香泥塗在六祖的肉身上。六祖的門下弟子憶念起六祖的那四句取頭的預記,於是預先用鐵片和漆布圍護六祖的頸部,然後送入塔內供奉。六祖真身入塔時,塔內忽現一道白光,直衝天空,經過了三天後光纔散失。韶州刺史把六祖的事蹟奏聞朝廷,皇上就敕令立碑紀念六祖的道行。

 六祖世壽七十六歲(西元六三八~七一三年),在二十四歲時受五祖傳衣,(傳衣以後受戒以前隱遯十五年)三十九歲時落髮受戒。說法利生共有三十七年。得法嗣法的共有四十三人,其他開悟真道超凡入聖的人無法詳知其數。達摩祖師所傳以為信的祖衣,和唐中宗御賜的磨衲寶鉢,以及方辯所塑的六祖真相,並同一切道具等等,都由主塔的侍者負責保管,永鎮寶林寺道場。流傳法寶壇經,以顯揚頓門禪的宗旨。這都是興隆三寶,普遍利益一切眾生的。

論 議:

 此一大段,共有二百二十五字,均是記載六祖遷化以後的事,為全部《六祖壇經》的終結。文中奉敕立碑一句,立的只是王摩詰所撰的碑銘。此後所立的,有柳子厚所撰的第一碑及劉夢得所撰的第二碑,皆為令韜法海輩所不及見;後人以之羼入原文或引以注證,皆屬錯誤。元初德異禪師「壇經序」中有云:『韋使君命海禪者錄其語,目之曰《法寶壇經》。』與其[付囑品]中所增語正相呼應,但在[般若品]中却無此語。燉煌寫本《壇經》則特別詳盡其「集記」「依約」「稟承」「傳授」等語,好像《壇經》之付正以代替「衣鉢」之傳,無形中成為共依的表信制度,竟成所謂「壇經傳宗」。此當係神會門下新興的「代用辦法」,為便利爭取禪宗法統而有意增加強調的,決非六祖當時有此制也。

 自《六祖壇經》始而後有語錄。語錄是白話文,何以今人讀壇經尚須用現代語譯講?曰:唐代白話,原與文言差不太遠;故六祖雖自稱不識字,而能對「金剛般若」「摩訶般若」「妙法蓮華經」「大般涅槃」等經解其真實義。蓋白話之白,祇是「白描」之白或「明白」之白,亦即劇曲中「賓白」「道白」之白,並非「方言」「土白」--「吳語」「粵語」「閩語」--纔算白話文。請看胡適所著「中國白話文學史」中所引文例,可以知矣。否則連宋明理學的語錄都將讀不下去,遑論深妙圓頓的《六祖壇經》!故《壇經》之難讀,在乎義理而不在語體之今古也。

 禪宗語錄之多,不啻汗牛充棟,最近出版中華大藏所新收之語錄,實為治近古禪宗史的好資料。茍能通檢現有語錄,尋其作略蛻變之迹而仍舊歸宗於六祖壇經,當亦可為今後禪家教學之一助乎?爰贅數言,以終論議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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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詩詞習作輯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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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29 00:58

北宋。明教契嵩撰「六祖壇經贊」:

 贊者,告也;發經而溥告也。「壇經」者,至人之所以宣其心也。何心邪?佛所傳之妙心也。大哉心乎!資始變化,而清淨常若;凡然聖然,幽然顯然,無所處而不自得之。聖言乎明,凡言乎昧;昧也者變也,明也者復也,變復雖殊而妙心一也。始釋迦文佛,以是而傳之大龜氏,大龜氏相傳之三十三世者傳諸大鑒,大鑒傳之而益傳也。
 
 說之者抑亦多端,固有名同而實異者也,固有義多而心一者也。曰「血肉心」者、曰「緣慮心」者、曰「集起心」者、曰「堅實心」者,若心所之心益多也,是所謂名同而實異者也。曰「真如心」者、曰「生滅心」者、曰「煩惱心」者、曰「菩提心」者,諸修多羅其類此者殆不可勝數,是所謂義多而心一者也。

 義有覺義有不覺義,心有真心有妄心,皆所以別其正心也。方《壇經》之所謂心者,亦義之覺義,心之實心也。昔者聖人之將隱也,乃命乎龜氏教外以傳法之要意,其人滯迹而忘返,固欲後世者提本而正末也。故涅槃曰:『我有無上正法,悉已付囑摩訶迦葉矣。』

 天之道存乎易,地之道存乎簡,聖人之道存乎要。要也者,至妙之謂也。聖人之道以要,則為法界門之樞機,為無量義之所會,為大乘之椎輪。法華豈不曰「當知是妙法諸佛之祕要」!華嚴豈不曰「以少方便疾成菩提」!要乎其於聖人之道,利而大矣哉!是故《壇經》之宗,尊其心要也。

 心乎若明若冥若空若靈若寂若惺,有物乎?無物乎?謂之一物,固彌於萬物,謂之萬物,固統於一物;一物猶萬物也,萬物猶一物也,此謂可思議也。及其不可思也不可議也,天下謂之玄解、謂之神會、謂之絕待、謂之默體、謂之冥通。一皆離之遣之,遣之又遣,亦烏能至之微?其果然獨得與夫至人之相似者,孰能諒乎?推而廣之,則無往不可也;探而裁之,則無所不當也。施於證性,則所見至親;施於修心,則所詣至正;施於崇德辨惑,則真忘易顯;施於出世,則佛道速成;施於救世,則塵勞易歇。此壇經之宗,所以旁行天下而不厭。彼謂即心即佛,淺者何其不知量也?以折錐探地而淺地,以屋漏窺天而小天,豈天地之然邪?然百家者,雖苟勝之,弗如也。

 而至人通而貫之,合乎羣經斷可見矣;至人變而通之,非預名字不可測也。故其顯說之,有倫有義;密說之,無首無尾。天機利者得其深,天機鈍者得其淺。可擬乎?可議乎?不得已況之,則圓頓教也,最上乘也,如來之清淨禪也,菩薩藏之正宗也。論者謂之「玄學」,不亦詳乎?天下謂之「宗門」,不亦宜乎?

 《壇經》曰「定慧為本」者,趣〈同趨〉道之始也。定也者,靜也;慧也者,明也。明以觀之,靜以安之;安其心可以體心也,觀其道可以語道也。「一行三昧」者,法界一相之謂也;謂萬善雖殊,皆正於一行者也。「無相為體」者,尊大戒也;「無念為宗」者,尊大定也;「無住為本」者,尊大慧也。夫戒定慧者,三乘之達道也;夫妙心者,戒定慧之大資也;以一妙心而統乎三法,故曰「大」也。「無相戒」者,戒其必正覺也。「四弘願」者,願度,度苦也;願斷,斷集也;願學,學道也;願成,成寂滅也。滅無所滅,故無所不斷也;道無所道,故無所不度也。

 「無相懺」者,懺非所懺也。「三歸戒」者,歸其一也;一也者,三寶之所以出也。說摩訶般若者,謂其心之至中也。般若也者,聖人之方便也,聖人之大智也。固能寂之明之權之實之,天下以其寂,可以泯眾惡也;天下以其明,可以集眾善也;天下以其權,可以大有為也;天下以其實,可以大無為也。至矣哉般若也!

 聖人之道,非夫般若不明也不成也;天下之務,非夫般若不宜也不常也。至人之為以般若振,不亦遠乎!

 「我法為上上根人說」者,宜之也。輕物重用則不勝,大方小授則過也。「從來默傳分付」者,密說之謂也;密也者,非不言而闇證也,真而密之也。不解此法而輒謗毀,謂百劫千生斷佛種性者,防天下亡其心也。偉乎壇經之作也!其本正,其迹效;其因真,其果不謬。前聖也,後聖也,如此起之,如此示之,如此復之,浩然沛乎!若大川之注也,若虛空之通也,若日月之明也,若形影之無礙也,若鴻漸之有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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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詩詞習作輯錄》(Axeman) 於 2016-01-29 00:58 回覆:

 妙而得之之謂本,推而用之之謂迹;以其非始者始之之謂因,以其非成者成之之謂果。果不異乎因,謂之正果也;因不異乎果,謂之正因也。迹必顧乎本,謂之大用也;本必顧乎迹,謂之大乘也。乘也者,聖人之喻道也;用也者,聖人之起教也。夫聖人之道莫至乎心,聖人之教莫至乎修,調神入道莫至乎一相;止觀軌善成德莫至乎一行三昧。資一切戒莫至乎無相,正一切定莫至乎無念,通一切智莫至乎無住。生善滅惡莫至乎無相戒,篤道推德莫至乎四弘願,善觀過莫至乎無相懺,正所趣莫至乎三歸戒。正大體裁大用莫至乎大般若,發大信務大道莫至乎大志。天下之窮理盡性莫至乎默傳,欲心無過莫善乎不謗。

 定慧,為始道之基也;一行三昧,德之端也。無念之宗,解脫之謂也;無住之本,般若之謂也;無相之體,法身之謂也。無相戒,戒之最也;四弘願,願之極也;無相懺,懺之至也;三歸戒,真所歸也。摩訶智慧,聖凡之大範也。為上上根人說,真說也;默傳,傳之至也;戒謗,戒之當也。

 夫妙心者,非修所成也,非證所明也,本成也本明也。以迷明者復明,所以證也;以背成者復成,所以修也。以非修而修之,故曰「正修」也;以非明而明之,故曰「正證」也。至人暗然不見其威儀,而成德為行藹如也;至人頹然若無所持,而道顯於天下也;蓋以正修而修之也,以正證而證之也。於此乃曰「罔修罔證,罔因罔果」,穿鑿叢脞,競為其說,繆乎至人之意焉。噫!放戒定慧而必趨乎混茫之空,則吾末如之何也!

 甚乎含識溺心而浮識,識與業相乘,循諸響,而未始息也!象之形之,人與物偕生,紛然乎天地之間,可勝數邪?得其形於人者,固萬萬之一耳。人而能覺,幾其鮮矣!聖人懷此,雖以多義發之,而天下猶有所不明者也;聖人救此,雖以多方治之,而天下猶有所不醒者也。賢者以智亂,不肖者以愚壅,平平之人以無記惛。及其感物而發,喜之怒之哀之樂之,益蔽者萬端,曖然若夜行而不知所至。

 其承於聖人之言,則計之博之,若蒙霧而望遠:謂有也謂無也,謂非有也謂非無也,謂亦有也謂亦無也,以不見而卻蔽固,終身而不得其審焉。海所以在,水也;魚龍死生在海,而不見乎水。道所以在,心也;其人終日說道,而不見乎心。悲夫!心固微妙幽遠,難明難湊,其如此也矣。

 聖人既隱,天下百世雖以書傳,而莫得其明驗;故《壇經》之宗擧,乃直示其心,而天下方知即正乎性命也,若排雲霧而頓見太清,若登泰山而所視廓如也。王氏以方乎世書曰「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斯言近之矣。涅槃曰「始從鹿野苑,終至跋提河;中間五十年,未曾說一字」者,示法非文字也,防以文字而求其所謂也。曰「依法不依人」者,以法真而人假也。曰「依義不依語」者,以義實而語假也。曰「依智而不依識」者,以智至而識妄也,曰「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者,以了義經盡理也。

 而菩薩所謂「即是宣說大涅槃」者,謂自說與經同也。聖人所謂「四人出世護持正法.應當證知」者,應當證知故,至人推本以正其末也。自說與經同故,至人說經如經也。依義依了義經故,至人顯說而合義也,合經也。依法依智故,至人密說變之通之而不苟滯也。示法非文字故,至人之宗尚乎默傳也。聖人如春,陶陶而發之也;至人如秋,濯濯而成之也。聖人命之而至人效之也,至人固聖人之門之奇德殊勳者也。

 夫至人者,始起於微,自謂不識世俗文字。及其成至也,方一席之說而顯道救世,與乎大聖人之云為者若合符契也。固其玄德上智,生而知之,將自表其法而示其不識乎?歿殆四百年,法流四海而不息;帝王者聖賢者,更三十世求其道而益敬。非至乎大聖人之所至,天且厭之久矣!烏能若此也?予固豈盡其道!幸蚊虻飲海,亦預其味,敢稽首布之,以遺後學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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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詩詞習作輯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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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29 00:53

唐。劉禹錫撰「曹溪第六祖大鑒禪師第二碑」:

 元和十一年(丙申西元八一六年)某月日,詔書追褒曹溪第六祖能公,諡曰大鑒;實廣州牧馬總以疏聞,繇是可其奏。

 尚道以尊名,同歸善善,不隔異教。一字之褒,華夷孔懷,得其所故也。馬公敬其事,且謹始以垂後,遂咨於文雄今柳州刺史河東柳君(宗元)為前碑。

 後三年,有僧道琳率其徒由曹溪來,且曰:『願立第二碑!學者志也。』

 維如來滅後中五百歲,而摩騰竺法蘭以經來,華人始聞其言,猶夫重昏之見曶爽;後五百歲,而達摩以法來,華人始傳其心,猶夫昧旦之覩白日。自達摩六傳至大鑒,如貫意珠,有先後而無同異,世之言真宗者所謂頓門。

 初,達摩與佛衣俱來,得道傳付以為真印。至大鑒,置而不傳。豈以是為筌蹄耶?芻狗耶?將人人之莫己若而不若置之耶?吾不得而知也。

 按大鑒,生新州,三十出家,四十七年而沒,既歿百有六年而諡。始自蘄之東山從第五師,得授記以歸。中宗使中貴人再徵,不奉詔,第以言為貢,上敬行之。

 銘曰:

 「至人之生,無有種類。同人者形,出人者智。

  蠢蠢南裔,降生傑異。父乾母坤,獨肖元氣。

  一言頓悟,不踐初地。五師相承,授以寶器。

  宴坐曹溪,世號南宗。學徒爰來,如水之東。

  飲以妙藥,瘥其瘖聾。詔不能致,許為法雄。

  去佛日遠,羣言積億。著空執有,各走其域。

  我立真筌,揭起南國。無修而修,無得而得。

  能使學者,還其天識。如黑而迷,仰見斗極。

  得之自然,竟不可傳。口傳手付,則礙於有。

  留衣空堂,得者天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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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詩詞習作輯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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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29 00:52

唐。柳宗元撰「曹溪第六祖賜諡大鑒禪師碑」:

 扶風公(馬總)廉問嶺南三年,以佛氏第六祖未有稱號,疏聞于上。詔諡大鑒禪師,塔曰靈照之塔。

 元和十年(乙未西元八一五年)十月十三日,下尚書祠部;符到都府,公命部吏洎州司功掾告于其祠。幢蓋鐘鼓.增山盈谷,萬人來會.若聞鬼神。

 其時,學者千有餘人,莫不欣踴奮厲.如師復生,則又感悼涕慕.如師始亡。因言曰:自有生物,則好鬥奪.相賊殺,喪其本實;誖乖淫流,莫克返于初。孔子無大位,沒,以餘言持世;更楊墨黃老益雜,其術分裂。而吾浮圖說後出,推離還源,合所謂生而靜者。梁氏好作有為,師達摩譏之,空術益顯,六傳至大鑒。大鑒始以能勞苦服役,一聽其言,言希以究;師(五祖)用感動,遂受信具。遁隱南海上,人無聞知。又十六年,度其可行,乃居曹溪;為人師,會學去來嘗數千人。

 其道,以無為為有,以空洞為實,以廣大不蕩為歸。其教人,始以性善,終以性善;不假耘鋤,本其靜矣。中宗聞名,使幸臣再徵,不能致。取其言以為心術,其說具在。

 今布天下,凡言禪.皆本曹溪。大鑒去世百有六年(先天二年癸丑至元和十三年,戊戍西元七一三~八一八年),凡治廣部而以名聞者以十數,莫能揭其號;乃今始告天子,得大諡,豐佐吾道。其可無辭!公始立朝,以儒重;刺虔州,都護安南。由海中大蠻夷,連身毒之西,浮舶聽命,咸被公德。受旂纛節,來蒞南海,不殺不怒,人畏無噩,允克光於有仁。昭列大鑒,莫如公宜。其徒之老,乃易石于宇下,使來謁辭。其辭曰:

 「達摩乾乾,傳佛語心。六承其授,大鑒是臨。

  勞勤專默,終挹于深。抱其信器,行海之陰。

  其道爰施,在溪之曹。厖合猥附,不夷其高。

  傳告咸陳,惟道之褒。生而性善,在物而具。

  荒流奔軼,乃萬其趣。匪思愈亂,匪覺滋誤。

  由師內鑒,咸獲于素。不植乎根,不耘乎苗。

  中一外融,有粹孔昭。在帝中宗,聘言于朝。

  陰翊王度,俾人逍遙。越百有六祀,號諡不紀。

  由扶風公,告今天子。尚書既復,大行乃誄。

  光于南土,其法再起。厥徒萬億,同悼齊喜。

  惟師教所被,洎扶風公所履,咸戴天子。

  天子休命,嘉公德美。溢于海夷,浮圖是視。

  師以仁傳,公以仁理。謁辭圖堅,永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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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詩詞習作輯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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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29 00:51
唐。王維撰「六祖能禪師碑銘」:

 無有可捨,是達有源;無空可住,是知空本。離寂非動,乘化用常。在百法而無得,周萬物而不殆。鼓枻海師不知菩提之行,散花天女能變聲聞之身;則知法本不生,因心起「見」;「見」無可取,法則常如。世之至人有證于此,得無漏不盡漏,度有為非無為者,其惟我曹溪禪師乎?

 禪師俗姓廬氏,某郡某縣人也。名是虛假,不生族姓之家;法無中邊,不居華夏之地。善習表于兒戲,利根發于童心。不私其身,臭味于畊桑之侶;苟適其道,羶行于蠻貊之鄉。年若干,事黃梅忍大師。願竭其力,即安于井臼,素刳其心,獲悟于稊稗。

 每大師登座,學眾盈庭;中有三乘之根,共聽一音之法。禪師默然受教,曾不起予;退省其私,迥超無我。其有猶懷渴鹿之想,尚求飛鳥之跡;香飯未消,弊衣仍覆。皆曰「升堂入室」,測海窺天;謂得黃帝之珠,堪受法王之印。大師心知獨得,謙而不鳴。天何言哉?聖與仁豈敢!子曰「賜也」,吾與汝弗如!臨終,遂密授以祖師袈裟,而謂之曰:『物忌獨賢,人惡出己,吾且死矣!汝其行乎?』

 禪師遂懷寶迷邦,銷聲異域。眾生為淨土,雜居止于編人;世事是度門,混農商于勞侶;如此積十六載。南海有印宗法師,講涅槃經;禪師聽于座下,因問大義,質以真乘;既不能酬,翻從請益。乃歎曰:『化身菩薩在此,色身肉眼凡夫願開慧眼!』遂領徒屬,盡詣禪居;奉為挂衣,親自削髮。

 于是大興法雨,普灑客塵,乃教人以忍。曰:『忍者無生,方得無我。始成于初發心,以為教首;至於定無所入,慧無所依。大身過于十方,本覺超于三世。根塵不滅,非色滅空;行願無成,即凡成聖。舉足下足,長在道場;是心是情,同歸性海。商人告倦,自息化城;窮子無疑,直開寶藏。其有不植德本,難入頓門;妄繫空花之狂,曾非慧日之咎。』

 常歎曰:『七寶布施,等恆河沙;億劫修行,盡大地墨;不如無為之運,無礙之慈,弘濟四生,大庇三有。』既而道德遍覆,名聲普聞。泉館卉服之人,去聖歷劫;塗身穿耳之國,航海窮年;皆願拭目于龍象之姿,忘身于鯨鯢之口,駢立于戶外,趺坐于床前。林是栴檀,更無雜樹;花惟薝葡,不嗅餘香;皆以實歸,多離妄執。九重延想,萬里馳誠;思布髮以奉迎,願叉手而作禮。

 則天太后、孝和皇帝,並敕書勸諭,徵赴京城。禪師,子牟之心,敢忘鳳闕?遠公之足,不過虎溪!固以此辭,竟不奉詔。遂送百衲袈裟及錢帛等供養。天王厚禮,獻玉衣于幻人;女后宿因,施金錢于化佛。尚德貴物,異代同符。

 至某載月日中,忽謂門人曰:『吾將行矣!』俄而異香滿室,白虹屬地。飯食訖而敷坐,沐浴畢而更衣。彈指不留,水流燈焰。金身永謝,薪盡火滅;山崩川竭,鳥哭猿啼。諸人唱言:『人無眼目!』列郡慟哭:『世且空虛!』某月日,遷神于曹溪,安座于某所。擇吉祥之地,不待青烏;變功德之林,皆成白鶴。鳴呼!大師至性淳一,天姿貞素;百福成相,眾妙會心。經行宴息,皆在正受;談笑語言,曾無戲論。故能五天重跡,百越稽首。修虵雄虺,毒螫之氣銷;跳殳彎弓,猜悍之風變。畋漁悉罷,蠱酖知非。多絕羶腥,效桑門之食;悉棄罟網,襲稻田之衣。永惟浮圖之法,實助皇王之化。

 弟子曰神會:『遇師于晚景,聞道于中年。廣量出于凡心,利智踰于宿學。雖末後供,樂最上乘。先師所明,有類獻珠之願;世人未識,猶多抱玉之悲。』(中年,讀為冲年。六祖入滅時,神會二十六歲,應生於垂拱四年戊子,即西元六八年。)謂余知道,以頌見託。

 偈曰:『五蘊本空,六塵非有;眾生倒計,不知正受。蓮花承足,楊枝生肘;苟離身心,孰為休咎?至人達觀,與物齊功;無心捨有,何處依空?不著三界,徒勞八風;以玆利智,遂與宗通。愍彼偏方,不聞正法;俯同惡類,將興善業。教忘斷嗔,修慈捨獵。世界一華,祖宗六葉。大開寶藏,明示衣珠;本源常在,妄轍遂殊。過「動不動」,離「俱不俱」;吾道如是,道豈在吾?道遍四生,常依六趣。有漏聖智,無義章句。六十二種,一百八喻;悉無所得,應如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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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詩詞習作輯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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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29 00:48

[附 錄]

「令韜錄」:

 師入塔後,至開元十年壬戌(西元七二年)八月三日夜半,忽聞塔中如拽鐵索聲,眾僧驚起,見一孝子從塔中走出。

 尋見師頸有傷,具以賊事聞於州縣。縣令楊侃,刺史柳無忝,得牒,切加擒捉。五日,於石角村捕得賊人,送韶州鞫問。云:『姓張,名淨滿,汝州梁縣人。於洪州開元寺,受新羅僧金大悲錢二十千,令取六祖大師首,歸海東供養。』

 柳守聞狀,未即加刑。乃躬至曹溪,問師上足令韜曰:『如何處斷?』韜曰:『若以國法論,理須誅夷;但以佛教慈悲,冤親平等,況彼求欲供養,罪可恕矣。』柳守加歎曰:『始知佛門廣大。』遂赦之。

 上元元年(庚子西元七六○年),肅宗遣使就請師衣鉢歸內供養。至永泰元年(乙巳西元七六五年)五月五日,代宗夢六祖大師請衣鉢;七日,敕刺史楊緘云:『朕夢感「能禪師請傳衣袈裟却歸曹溪」,今遣鎮國大將軍劉崇景頂戴而送。朕謂之國寶,卿可於本寺如法安置。專令僧眾親承宗旨者,嚴加守護,勿令遺墜!』

 後或為人偷竊,皆不遠而獲,如是者數四。憲宗諡「大鑒禪師」,塔曰「元和靈照」。其餘事蹟,係載唐尚書王維碑。守塔沙門令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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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29 00:42

又註《六祖壇經箋註》改正版之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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