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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7】守護者之劍(下)
2007/02/01 13:37:18瀏覽169|回應0|推薦1

邪影看著羅德斯特,他想起來了,想起了什麼?

那個跟幻象戰鬥的日子,所有幻象所做的事情,所有他和幻象擁有的記憶全部都從腦神經中一項一項的噴湧而出,如石油探勘工發現石油的礦層般,記憶灑向他所知道的四周,他不敢相信他回到了53年前的世界。但是這就是事實,跟53年前一樣,他的家鄉遭到殺戮,但是這次是為了被封印的刀而來的……!

「真是夠了!」邪影借勢跳上樹幹,藉由強大的彈力凌空而起。「你不要以為穿著自由鳳凰,我就以為你是幻象!」流暢的拔刀,邪影重重的往羅德斯特所戰的位置砍去!他雖然尚未弄清楚狀況,但是,他曉得他必須用他自己的力量來保護一切的安寧,因為他曉得─幻象把時間到轉的理由,主要是因為,不想要在無意義的打仗下去了!

「你很聰明,我這就去搶刀,你慢慢的,陪你姊姊玩吧。」自由鳳凰往後退開,正當武士刀劈空的空檔,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揮著刀朝邪影的頭上劈下……。「我不能讓我的主人失望……因為你是我的敵人……。」一連串不間斷的聲音,硬生生的傳入邪影的耳朵內,他不敢相信,他最親愛的大姐居然拿著刀要殺他?瞳孔內映滿著恐懼,邪影不知道要哭還是要笑,他不知道怎麼辦,也不敢去想怎麼辦……?

「這是怎麼一個世界?幻象……如果你還在,告訴我答案吧……?」

就在刀揮下去的剎那,幻象從床上驚醒。已經天亮了,安半裸著裹在被子堆裡,依舊睡得香甜。從床邊慢慢的站起,他揉揉惺忪的雙眼,走入浴室沖澡。廚房內,婷正在準備早餐,而崔蘭黛爾正在撰寫論文,一臉什麼事情也不知道的樣子─事實上,他一直嘗試等待幻象趕快起床。

寫了半天,崔蘭黛爾其實什麼也寫不出來,每一段字句怎麼看也不通順─他心中或許有事,很緊急的心事必須解決。

水嘩啦啦的流著,幻象站在電子沖壓盥洗設備內,也是在等崔蘭黛爾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身為相同基因的擁有者,儘管靈魂不同,精神互相干擾這類的情況是常見之事,但是這一次,幻象深刻的感受到,崔蘭黛爾有潛藏一股強大的壓力,只是他表面不發作罷了。盥洗完畢,他換上居家常穿的服裝,下樓準備迎接任何不好的消息。

此時的羅德斯特神采奕奕的回到辦公室,取出難得的墨水筆,迅速的在抽屜內的一疊紙上刷掉了一個選項:「友誼」。他舔舔嘴唇,然後闔上抽屜,然後冷靜的說了一句話:「當他被世界遺忘之時,就是他死亡之時。我們為死亡乾杯。」斟了一杯酒,羅德斯特打開閉路系統,不知道在做些什麼,隨即又出門去了。

灑掃的老婦人不可思議的望著她的上司。上司出門沒帶司機,只是一出門,轉眼就無影無蹤了?他到底去了哪裡呢?婦人的掃把掉落在地上,吃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她實際上也說不出話─她是啞巴。

餐桌上的氣氛很凝重,即使是窗外的晨光十分宜人,海面上閃爍著晶瑩的浪花,舞動的像是精靈般的舞曲。崔蘭黛爾從來不喜歡幻象在吃飯時看電視這種壞習慣,因為吃飯中一邊討論戰略或者寫論文甚至看電視,都是一種沒有情調也沒有格調的打亂食慾之方法,怪不得幻象總是不能看起來像個打過仗的人。但是今天,他刻意打開了電視,等待著晨間新聞報導。

幻象坐在沙發上,曬著日光,他今天很明顯的就是沒有食慾。因為吃飯的情調已經被崔蘭黛爾的反常給破壞殆盡了。「我看完電視再吃好了。」他這樣跟婷說。「因為今天早上的氣氛真的不尋常。」婷也頗有同感的的看著面色凝重並且始終沒有動口吃飯的崔蘭黛爾,她心中有個奇怪的想法,今天是不是最後一次看見自己始終沒有結婚證明的丈夫坐在餐桌前吃飯的樣子了?

「緊急為各位觀眾插播一則最新的政府消息。」電視突如其來的插播,拉開了問號的序幕。

「根據自由同盟邦聯最高評議委員會所宣佈,由於連日來多起不明戰鬥用裝甲攻擊平民事件的發生,政府決定下令全國進入黃色戒備狀況,請國民不要驚慌,目前政府正動員4000萬精銳部隊展開各宙域的防禦工作,以求扼止暴徒惡行……。」

快報過去後,晨間新聞更帶來十萬倍糟糕的消息。

「請記者邱佩甄為我們連線報導,甄,請開始。」

畫面快速的跳轉到一片翠綠的山崗中。一位身著迷彩服的矮小女性出現在畫面中央,不怎麼俏麗的臉龐透露出一絲絲的可愛,也透出一些憂慮。另外一位也相當矮小,穿著簡單樸素的白衣少女,就立於左側。身著迷彩服的女孩先開口:「這裡是戰地採訪記者邱佩甄,左側這位是聯盟日報社論評論家高意婷,目前我們在行星察拉薩,星圖宙域:綠1746,雨影大陸南端的凱拉佩爾伯森林。……」

幻象頓了頓,然後開口:「邪影‧翔佚的家……。崔蘭黛爾,你能用公式推倒出任何問題嗎?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神秘兮兮的讓我猜測呢?」

「我想你應該夢到了。」崔蘭黛爾不悅的說著。「你看看你的裝甲做了什麼好事?」

「這裡昨天夜裡發生過一場屠殺,……」新聞中傳來這樣的字眼:屠殺。幻象聽了都傻了,真的還是假的?屠殺?這樣和平的年代為什麼還需要屠殺?「……居民五百一十九人有百分之九十九遭到滅口……。」

「我?」幻象不可思議的提高了聲調,大聲的質疑。「我幹什麼要殺邪影?殺掉他又不會對我造成多大的利益?我和他認識了那麼多年……你這樣說也未免?」

「看下去!」崔蘭黛爾用力的把筷子摔在桌上,站了起來,如猛虎般咆嘯:「除了你還有誰可以入侵國家超級量子電腦竄改紀錄、可以啟動自由鳳凰?可以唆使那個陳怡安,那個沒大腦的笨蛋去幫你殺人?可以對人體進行改造人強化或者逆向還原手術?你說,你說,你說啊?啊?」

是邪影?裹著紗布的邪影從全像電視出現,侃侃而談當晚的狀況。而在談話的過程,他不只一次強調─自由鳳凰,正義戰鷹,強化人─這三個名詞。但是他始終沒有說出幻象和安以及任何可能相關的人,不過從崔蘭黛爾的臉上,幻象知道這一切的狀況,崔蘭黛爾準會怪罪到他頭上。「你去開機看看我的出勤紀錄,明明就沒有啊!」

「胡說八道!有!你自己看!」崔蘭黛爾一把撲上前,幻象來不及反應就被掐住了脖子。「戴上你的頭盔自己調閱,你看看你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猛的,崔蘭黛爾重重的將事先拿出來的自由鳳凰頭盔扣上他的頭,連上地下室的主系統。「你腦袋瓜裡想什麼,坦白說我雖然可以計算,但是你精神力保護得太好,我有未知數不能代入,這塊未知區域就是這些事情?你最好給我乖乖的說出來。」說完,他從腰間摸出了斷成半截的罪罰者,頂著幻象的頸子。

「我會依你的去做,可是你這樣隨便扣帽子……?」幻象不甘願的回答。「崔蘭黛爾,發生這種事情我很遺憾,可是我又沒有啟動系統,怎麼會……?」

「這是怎麼回事,我想你應該自己十分清楚才是。」崔蘭黛爾再三的強調。「你不要消磨我的耐心,也不要嘗試讓我殺人……我答應你要重新做人的,怎麼會是你背叛我……?你不要讓我聯想到過去的我,想到過去那個荒謬的事情,去重新相信力量才能夠導正世界……我現在只能相信你啊!」激動著,崔蘭黛爾連眼淚都落下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幻象知道,並且安靜了下來;現在的情況除了交給他滿意的答案,否則這件事情將會像是滾雪球般,越來越複雜。

MFGRPS-01A自由鳳凰,系統就位,載入中。」一連串開機的手續讓幻象幾乎喪失耐心。崔蘭黛爾自從由敵人變成友方,他就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會再度讓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友誼變成歷史─現在的狀況,簡直像回到冰河時期一樣。「啟動歷史記錄。」幻象命令系統。

「眼球血管配對不合。」自由鳳凰不理會幻象的指令,反而跳出了警示視窗。

「確認駕駛身份。」幻象再度下達指令。「同時啟動駕駛身份確認並且顯示駕駛資訊以及其他可用功能。」崔蘭黛爾也覺得奇怪,自己沒有對自由鳳凰進行系統重置,怎麼會莫名奇妙的讓駕駛資訊遺失,甚至是駕駛資訊變更呢?此時,又彈出了一個震撼的訊息─「駕駛資訊:羅德斯特;登錄日期:未知;登錄編號:未知;登錄金鑰:未知……自由鳳凰戴爾它,系統版本10.44-16k。」

接著,系統給了幻象一個很客氣但是難以接受的訊息:「很抱歉,您無法登錄核心系統,無權使用加密部分功能,您的登錄為訪客1,系統將自動轉進訪客使用模式。」

幻象脫下頭盔,望著崔蘭黛爾。崔蘭黛爾站在一旁,望著幻象,兩人完全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現在只有下到地下的密室去確定整台裝甲是否遭竊了。電視機依舊大聲的播報著有關屠殺的消息,一切又看似恢復回往常的狀態;可是暗地哩,兩個男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事情絕對不簡單。婷放下碗筷,怯生生的問著:「你們吵完了嗎?可不可以不要吵了……老實說,我好害怕你們又打起來,我不想要失去你們的任何一個。肚子裡面的孩子也在顫抖呢,不要生氣,坐下來好好談談嘛……聽我說,好嗎?」

「好吧,算了。」崔蘭黛爾無力的回答,一把癱在搖椅上。他知道跟幻象這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傢伙生氣也沒用;幻象也不是很在意崔蘭黛爾的激動反應,若是他一大早發現這種事情,恐怕他會直接叫崔蘭黛爾出去外頭拼個你死我活。但是雙方仍舊製造了一段不小的寂靜,也製造了一段不愉快的衝突─現在憤怒是沒有用的,幻象如此想著,自由鳳凰不但連自己的機體型號都不認得,系統版本也比以往新,更重要的,它連駕駛都不認得,「認賊作父」─羅德斯特,究竟是誰呢?是誰有權利更動系統?

兩個男人走下地下室。幽暗的迴廊盡頭,左側的是兩人共用的書房,右側則是裝甲整備室。門緩慢的打開,透過微弱的光照映下,四台裝甲並列而立─自由鳳凰、命運鳳凰、樂興之時、正義戰鷹依序安置在收納架上,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四台機體以這樣若無其事的沉默面對兩個慌張的男人,一時間,兩個人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傻笑著,然後再打開了成排的大燈。即使開了所有的燈,即使兩個人努力的檢查著,裝甲依舊是裝甲,什麼也沒有改變,陰影下,裝甲的眼神就像嘲笑兩個人假裝鎮靜的表情,那麼無助而且失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約而同,兩人對望著並且似乎預演好似的開口。然後,苦澀的給對方一個無奈的笑容。

於是乎,兩個男人只能再度關閉電燈,繼續維持著裝甲們的沉默,沉默的嘲笑兩個人的衝動。

等到安睡眼惺忪的走下樓,知道事情的始末後,雖然依舊跟預期的一樣,先是大驚失色,後是一問三不知,這次,崔蘭黛爾再也不像一開始那麼咄咄逼人,他只是慢慢的拿出頭盔,要求安測試。開機後,安也碰到相同的狀況,正義戰鷹遭到系統修改,駕駛換成了另外一個人名:愛莎希芙。等到安收拾好碗盤後,四個人共同坐在餐桌旁,開始沙盤推演整個情況。

「老實說,幻象……我最近都沒有整備過。」安這樣難為情的說著,她知道幻象總是千萬交代要將戰鬥配備保養到隨時都能啟動的情況。「我對於裝甲過分龐雜的系統實在很難上手,即使你幫助我修改過了,可是殛刃所寫的系統實在很難用……。」

「算了,安,就算跟你計較這種事情又有什麼用呢……你沒有整備其實我也知道,但是現在和那時候不一樣;我們是生活在安全與和平時代下的人,不是嗎?」幻象這樣問著。一邊轉著鉛筆,他若有所思的又開口說:「崔蘭黛爾,除了你和我,有誰可以更動系統,駕駛裝甲離開地下室所附屬的一條已經封閉的電磁彈射軌道呢?況且,邪影說,他的姐姐變成了六親不認的強化人,我雖然會做這類的手術,可是你們也知道的─安受過還原手術後,並沒有忘記過去的記憶。」

「我不太清楚狀況,可是,我們的裝甲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只是系統被變更,所以……?」安褐色充滿著朝氣的雙眼閃動著,簡短有線條的黑髮就這樣散漫在肩頭,老實說,他根本無法想像今天的世界會變成這樣。「幻象,你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安,你也是這樣想著的嗎?」婷問著,兩個女人對看著對方的雙眸,用眼神溝通著自身隱藏的恐懼。接著,兩個人望著自己想要保護以及疼愛的男人,開口問一個問題。

「我突然覺得,今天以後,我再也沒有機會用這樣安心的眼神看著你們了,我們的安寧已經被終結了,對吧?結束之後,我們還能夠再度……一起這樣坐著吃飯,一起這樣安全的、安寧的生活嗎?我真的不希望……。」

男人們都知道,那不是第六感,是一個不太確定但是確存在的事實。女人的淚珠閃爍著太陽炙熱的光芒,四個人,四雙眼,交會,然後無言,大家都心底明白─如果真有對方的存在,事情絕對只是個開始,像是前奏。對於某些人而言,一點點幸福都是不可能的遙遠,不切實際的幻覺……。幸福、美滿、安逸,是屬於市井小民,凡人的專利吧?其他擁有能力的人而言,就是童話才有的結局……一個夢境中才會實現的國度。

「我們去問問看人馬長老吧。」偶然間,幻象冒出這樣的話語。「或許藉由他們時間操縱的能力,我們能夠知道事情的經過。好吧,開始今天的、也是最後的一天快樂而且沒有壓力的生活吧。現在想那麼多,也不是辦法。」

也不是辦法,或許這是一個可以稱之為「辦法」的可能吧。

250年後的羅蘭失手了,他沒有射中史黛拉,他的妹妹,但是他並不知情。

250年前的邪影困惑了,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知道,有新的事情,他必須要守護,此外,有一個人要找,一個企圖隱瞞他什麼事情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幻象。

各自有各自守護的目標,眾人開始緩緩前進。兩個各自獨立的時空,開始糾纏,產生了新的變化、投下了新的變數。而有人,正站在遠方,輕輕挑弄著整個銀河前進的軌跡,他的欲望,無人能知曉最終的目標……。

「我源自於力量的渴望,終結於力量的末路……。」那個人如此的說著。「來自力量的深淵,我從地獄中燃起熊熊火焰,現在,我就在此宣告:我要終結地獄之火。」

羅德斯特笑了,在辦公室裡的他,剛剛辦完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現在他又回到了此地,伸著懶腰,望著葡萄酒杯。他笑眾人的無知、世界的悲哀─現在,身為公式以外的他,要實踐幻象不能做、不敢做的一件事情。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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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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