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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文學選講-印度佛典篇(象山慶2022.9.8) 序 一般而言,佛教文學可依其出現的過程分為三類,1.原典、2.翻譯[1]、3.仿作。 第一類是根本,是 佛陀說法度眾的特殊方便,其文學性乃是四無礙及五明的自在展現,而具體結集為譬喻、本生、因緣…..,其重點在借事說理,令有緣眾生得解悟[2],如康法邃云:「譬喻經者,皆是如來隨時方便四說之辭、敷演弘教訓誘之要,牽物引類,轉相證據,互明善惡,罪福報應,皆可寤心,免彼三塗。」因此,文學性只是工具,用過即遣而不貪著其韻味,落於玩物喪志。 第二類「漢譯的佛典是宣揚佛教教義的,……在以下兩個方面同文學有密切的關係:(1)譯文創造了獨特的風格;(2)佛典中有很多優美的文學作品。」[3]多數人認為,翻譯是「再創作」,譯者的學養與態度可有不同的表現,而兼具信、達、雅的譯文,就是一種文學作品;或所譯的經典是十二分教中較有文學性的如譬喻、本生、因緣,或偈頌之類;優雅流暢的翻譯,可能帶起欣賞與仿作的風潮。「漢譯佛典文學之研究……則有文體、語言、語體、主題、受眾、文學形象、創作方式、傳播途徑等方面的異同。」[4]主要有平行與影響兩種研究方式,可觀察翻譯過程,帶入了什麽異文化的內容,而讓本地人看懂域外文,以及兩者之間差異所致的比附與誤解。 第三類:「以文學手法來表現佛理,……包括歷來文人、僧人及庶民的佛教文學創作,表現在小說、戲曲、散文、詩歌及俗文學中的作品。……佛教是一種想像奇幻、充滿詩意的宗教,它善於把抽象、枯燥的說教寓於生動、形象的故事之中。」[5]印度佛典長期大量的傳譯到中國,在信仰與文化各層面的影響是全面性的[6];文學上的啟發,更是深遠廣大而難以估計,如梁啟超認為有五大影响7]等。中國文人閱讀了翻譯佛典之後,深為其中的義理與文采所吸引,並起而模擬、彷作,遍及議論、詩歌、偈讚、散文、戲曲、小說、寓言……,起初,仍有傳誦佛法的自覺,越道後來,偏於文學美感的創作,佛教的意趣就逐漸淡薄了。 這三類在佛教與文學的比例上,有其偏重,也就是從佛法的開示轉向文學的表現,最後是文學的趣味取代了佛法的功能,而等同於一般世俗的作品。本書所選乃第一類,因此,返本歸源,重點在從文學敘事中揭示佛為人說的宗旨。 歷來這類文學故事的編選,較著名的有:常任俠《佛經文學故事選》[8]、王邦維《佛經故事選》[9]、陳允吉/胡中行《佛經文學粹編》[10]、孫昌武《漢譯佛典翻譯文學選》[11],各本所選篇目不同,也各有特色。本書文章直接取自佛典,如《阿含經》《生經》《撰集百緣經》《六度集經》《賢愚經》《雜寶藏經》《法句譬喻經》《雜譬喻經》……等[12]。主題廣泛的思想涉及了孝養父母、發菩提心、救人助道、謗法惡報、因果業報、自作自受、供養三寶、救苦護生、及八苦、六度、五戒……等。 由於佛法概括了世出(四聖法界)、世間(三界六道)的萬法,及三乘菩提的實證,其內涵的豐富、層次的複雜,有太多不可思議的心量與境界,不是人間凡夫所能想像或理解(卜度)的,站在人文理性的立場,應客觀的存疑求證,卻不可如學術界的狂慢而斥之為人造神話或民間傳說[13]~若論其實,經典中佛口親說的「故」事,大多是無量劫過去世的「真人實事」,為了特殊因緣而提出為法作證的,佛圓具六通,且不妄語,可舉可用的實例多不勝數,撚來即是,何須憑空而編造或乞靈於民俗?古人云:「寧可無而信,不可使有而不信。」[14]寧可信其有而待查,也不斷其無而錯失;對於目前難以斷定的事物,不可武斷的否認,[15]這才是智者的心態。 何況,佛典中所說故事,人事時地物及心境,遠超於「神話」之上,非三界人神所能知曉。若說是取材於印度民間傳說,則不妨逆向思考,推溯其由來,印度乃修行人之國度,古今多有修得神通者,於定境或感應,從上界天神或佛菩薩聽得這些故事,再轉告人間的聽眾,而流傳於後世;釋迦佛出世弘法,看似引用民間傳說,實乃現身作證其故事的真實性。 --------------------------------------------------------------------------- 目錄 末利夫人 勝鬘夫人 韋提希--《佛说观无量寿佛经》缘起 迦葉童女 鴦掘魔羅--《贤愚经》无恼指鬘品 蓮花色比丘尼 婆須密多 善星比丘 慈童女緣 孝順之法道 佛三月中食馬麥的悲心 婆提長者佈施後悔因緣 七種施因緣 佛分半座與迦葉共坐因緣 須菩提惡性緣 瞋恚對治鬼 隨順眾生,現說諸法 慚愧立誓,生謙下心 歡喜國王緣--長恨歌 娑羅那比丘為惡生王所苦惱緣--枕中記 鸚鵡救火--精衛填海∕愚公移山 梵志吐壺—鵝籠書生 烈士池—杜子春 我所鳥《佛說是我所經》 《佛說兔王經》《佛說菩薩曾為鱉王經》捨身飼虎∕割肉喂鷹 佛弟難陀為佛所逼出家得道緣 婆羅門婦欲害姑緣 羅睺羅因緣 《佛說摩登女經》—楞嚴經 《佛說奈女祇域因緣經》 《法華經》七喻 《百喻經》九題 善財童子五十三參 [1]顧隨,《佛典文學翻譯選—漢三國晉南北朝時期》:「佛書本身往往自有其文學的價值,此其一;譯出之後,則又成為翻譯文學,此其二。」 [2]《出三藏记集》卷九,康法邃<譬喻经序> 蔡淑惠,《漢譯佛典中佛陀時期八位女性敘事研究》云:「佛經中有著千姿百態的各式各樣的故事,它們賦予佛理以血脈肉身,建構佛理成個別的具體的面貌,讓人以閱讀故事的趣味心情,來進入佛理奧義的殿堂。……作為宗教經典,佛經無論採取何種文學形式和體裁,無論講述何種故事,目的都是為了表達佛教教理教義,最終起到宣揚佛法,使人們歸心佛門的作用。因此在宗教文學這一意義層面下,教義教理是佛經的核心,文學只不過是形式和手段。……三藏十二部的教典,藉佛陀微妙的圓音,善巧方便的辯才,以音聲為教體,弘揚佛法。」文化中研所博論2012.12(以下簡稱:蔡淑惠《漢譯佛典敘事研究》) [3]張中行,《佛教與中國文學/漢譯的佛典文學》:「佛典翻譯是個非常艱巨的工作。一則佛典是佛所說或者諸菩薩所解說,翻譯時必須嚴肅審慎;二則佛典的數量過大,不是少數人短期間內所能完成;三則兩種思想體系、兩種語言各有各的傳統,各有各的特點,以此譯彼很難恰如其分。」 [4]<漢譯佛典文學研究反思> [5]蔡淑惠《漢譯佛典敘事研究》 [6]【太虛全書】第十三篇──佛學對於中國文化之影響 黃國清,<東初老人有關「佛教與中國文化」之撰述析論>,中華佛學研究第二期,頁49~74(1998) [9]王邦維/選譯,《佛經故事選》作為一種宗教經典,佛經的目的是宣傳宗教,但在古代,它不僅是一種信仰,還涉及生活的一切方面,因此成為 一種古代歷史的百科全書。抹去這些佛經故事的宗教色彩,我們會發現它們簡直是一副副生動的風俗畫,充滿生活氣息,富有人情味,生動、幽默,比如大家都很熟 悉的“瞎子摸象”、“猴子撈月亮”、“刻舟求劍”等。現存佛經數量巨大,卷帙浩繁,《佛經故事》從漢譯佛經中選出一百多個故事,這些佛經並不是簡單的講經說法,而是包含了很多哲理,可以讓我們瞭解更多的古代宗教和文化。現在在中國,能讀佛典原文的書很少,因此《佛經故事》做了今譯,對原文不增益,不減損,只是把難懂的古譯變得通俗易懂。 [10]陳允吉,胡中行/主編《佛經文學粹編》:本書擇取漢譯佛典中富於文學價值的篇章,按其題材內容及形式體裁之差異分門別類,依次編為名篇選釋、短偈拾萃、釋尊本行、緣起故事、本生因緣、文學譬喻、佛經寓言、天竺物語、哲人傳記等九個部分,試圖藉茲展示佛經文學及中國早期翻譯文學的整體面貌。 [11]孫昌武,《漢譯佛典翻譯文學選》:本書是歷代漢譯佛典翻譯文學的選集。期望讀者通過這部書,能夠瞭解數量龐大的外來翻譯佛教典籍裡這一部分作品的概貌。本書是歷代漢譯佛典翻譯文學的選集。內含佛傳、本生經、譬喻經、因緣經、法句經、大乘經六部分。佛典,一般稱為“佛經”,即經、律、論“三藏”,是佛教的根本典籍。我國翻譯佛典年代可考最早的一部,是安世高於東漢桓帝元嘉元年(西元151年) 所出《明度五十校計經》。此後直到北宋中期,大規模的翻譯工作持續進行了九百餘年。中外譯師們從梵文、巴厘文和各種“胡語” 翻譯出數千卷佛典。就翻譯領域而言,這是世界文化交流史上空前絕後的壯舉,其貢獻首先是在中國傳播並發展了佛教,而對於中華文明發展的多方面影響更是不可 估量的。翻譯佛典本來是佛教教理、教義的載體,但更包括了古印度、西域的文化、學術等十分豐富多彩的內容,其中有大量文學創作。這類佛典被稱為“佛典翻譯 文學”。它們乃是古代中國的翻譯文學作品,也是中國古典文學遺產的重要構成部分。 [12] 詳附錄1—文學性佛典介紹。 [13]蔡淑惠《漢譯佛典敘事研究》云:「佛教經典的文學屬性,孫鴻亮認為大致包含宗教文學、民間文學、翻譯文學三個不同的意義層面。……民間文學是指佛經故事的主要來源和原初形態。」周乙艮,<論佛典翻譯文學>:「印度是全世界許多寓言童話的發源地,佛家經典裡吸收了不少這種故事。」 [15]國語辭典「可信」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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