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這些舉動只能在房裡做，出了房門便做不得了。」蝶兒一臉疑惑的抬頭凝視他的臉，她指的是剛剛他在她唇上烙印的逾越之舉。

「原本是這樣沒錯，不過為讓燕妮對我徹底死心，我也只好在大庭廣眾下表演了。」

風凌雲低語道，輕輕握住她的肩頭審視她臉上的表情，眼眸似乎還霧霧的，他用衣袖輕輕拭去那逐漸凝聚的水氣，還她一雙清亮的眼。

「嗯！」不是為了她，想也知道，說不出是失望亦或者是其他，她只覺得自己的心掏空了，原先存放著貴重之物竟然在一瞬間不翼而飛，卻又不清楚失落的究竟是甚麼。疼痛來的很快，從此盤旋不去，她試著漠視那股感受，卻徒勞無功。直到一陣輕微的痲痺來臨，她驚慌失措的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舊疾復發的如此迅速，那是否表示她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己？想到這裡她惶恐的縱身投入他的懷中，把握著最後彼此擁有的時刻。

「妳…蝶兒，妳怎麼了？」感覺出她的異樣，他振臂摟住了她。

「凌雲，我不想離開你。一刻也不想走……」她的身體瑟縮在他懷中抖個不停，有別於平日的冷淡。

「傻瓜，沒有人要妳離開我。更何況妳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這一輩子都必須陪伴在我身邊連一步也不許離開。」風凌雲寵愛的揉著她的髮絲，聲音溫柔的在她耳畔響著，一臉的似水柔情。

「我……我也想，可是……」臉再度無預警的抽蓄起來，這次的痛楚來的更為劇烈，幾乎令她無法順利開口說話。

「蝶兒，妳是不是不舒服？我去請大夫……」風凌雲急切的想去找人幫忙，卻被她一把拉住動彈不得。

「不用了。我已經不痛了。」她緩了一下表情道。

現在確實已經不痛了，但痛苦會漸漸開始密集的發作，等到拉近到每隔一個時辰發作一次時，便是預告她的生命也即將結束。不！她不要死！也還不能死！雖然不知道為甚麼，她就是不想現在死去。

「不痛了？那剛才是哪兒在痛？頭嗎？還是臉？我現在去請個大夫回來幫妳看看好嗎？」他捧住她的臉仔細端視，她的左臉確實比右頰腫脹了些，但怎麼看都找不到傷口，在完全沒有外傷的情況下她的臉明顯的有著異狀，這是為甚麼？

「沒用的。」她搖搖頭。「這幾天能不能哪裡都不去留在家中陪我？可以嗎？」這是她此刻唯一想到的願望，眼看著這個心願即將變成遺願，而她卻無能為力，可以救別人卻始終無法挽救自己。

「妳忘記我早已被皇上罷官去職了？我現在多的是時間可以陪妳，不過我怕妳會嫌我悶，根本不想我陪妳，到時候我就真的沒有其他去處了。」他攬著她的肩頭，讓她的頭可以舒服的枕在他身上，也讓彼此的心靈能夠更貼近對方。

「我……一件事想拜託你。」

「有事儘管吩咐，用不著說拜託。」他的語氣沉下幾分，因為她對他實在太客氣了，似乎不把他丈夫看待似的，這令他有些不悅。

「如果……哪一天我忽然死去，請你務必在三天內將我封棺下葬，絕對不得藉故拖延。你答應我務必做到好嗎？」她靠在他胸前低聲央求。

「有我在，妳不會死的。我會保護妳，不會讓妳有任何機會離開我。」提起死，他恐懼的緊緊摟住了她，似乎在確認她的身體還保持著該有的溫度，並沒有真的死去。停了一下，他忽然有所領悟的問：「妳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他收緊的手臂中蘊含著某種脅迫的意味，但她並不打算說出實情，因為縱使她說出一切，他也無能為力，既然是雙方無能為力的事又何必說出來惹他心煩呢！她想。

「沒事，剛剛只是臉有點疼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她試著想給他一個微笑，僵化的嘴角卻無法順利成形。

他瞪視她有些僵硬的面容察看著，過了一會兒才關切的落下一句：「可是我看妳的表情不像甚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我真的沒事啦！」蝶兒勉強說，原來人性還挺多疑的。

「嗯！」他冷哼了一聲，問：「妳想去哪兒？我陪妳去吧。」

「不用了。我只是想到處走走而已。你先去忙吧！我一會兒就回來了。」她只是有點餓也有點渴了，想去找些吃的和喝的東西，散步只是一個藉口罷了。

「真的不用我陪？」他試著再問一次，當然答案還是一樣。

「真的不用，我一個人就行了。」

「嗯！那好吧！等一下就要用餐了，妳不要走太遠，記得早點回來。」風凌雲不得已只好放她獨自離開了。

「知道了。待會見。」蝶兒快速揮揮手，身形很快的消失在轉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