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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25 06:57:05瀏覽453|回應0|推薦8 | |
8. 離開皇宮後,風凌雲帶著蝶兒返回宅第,親友在大廳上蜂擁而上逼問情勢,風凌雲將皇帝的命令約略做了一番說明,隨即沉默下來靜候雙親指示。一陣冗長的靜謐過去,風凌雲的父親風士彥捻著鬍鬚終於做出決定:「既然皇上金口已開,我們再無回天之力,只能遵照皇命為雲兒和蝶兒姑娘舉行婚禮了。」 「那怎麼可以!」燕妮率先表示反對,自己雖然不能與風凌雲共結連理,但要她眼睜睜看他另娶他人為妻,她還是無法忍受。何況眼前的新娘長的醜如鬼魅,試問一個玉樹臨風的英偉男子又怎麼能娶這樣的女子為妻?這未免太委曲太糟蹋他了。 「老爺子,我也反對這門親事。說不定皇上過兩天就會想通,到時候我們雲兒就無須委曲求全了。」第二個站出來表示反對的是風凌雲的母親,向來以子為榮的她也一樣不能接受愛子即將娶一名醜八怪為妻的事實。 「夫人,妳是希望雲兒擁有一個花容月貌的妻子而身首異處,還是希望他娶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卻能長命百歲?」做出這樣的決定風士彥也一樣感到痛苦,只是甚麼都不如愛子的性命來的重要。 風士彥目送著愛妻背影逐漸消失後,深深的嘆了口氣,轉過頭去細細的打量起蝶兒,好半天才開口問道:「妳就是蘭妃娘娘的妹妹詠蝶姑娘是嗎?」 蝶兒點點頭,眼底有一抹複雜的情緒繞過,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我不知道妳是否願意嫁給我家雲兒,但聖旨既下,我們誰都不能違抗,所以只好委曲妳了。」或許風士彥也並不喜歡蝶兒,不過這一番話說的圓融漂亮,連生性冷淡的蝶兒聽了也十分受用。 她再次點頭,依然沉靜不語,讓風士彥不免產生奇怪的聯想,莫非她是一個啞巴?那念頭突然成形,不久後便隨風而逝。 「受委曲的人應該是風大哥才對...」燕妮忍不住出聲抗議,分明早已被醋勁沖昏了頭,再也記不得自己身份了。 燕妮一而再再而三的造次,終於逼得梁子夏忍無可忍橫眉相向,他不笑的時候整張臉看來嚴肅冷冽,那股寒意讓燕妮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 「妳先回客房。」梁子夏冷冷的說。這次一反常態的直接命令,不再溫言軟語,燕妮不敢違抗,當即低頭快步離開。 兩天後,風士彥在府中低調的為風凌雲與馮詠蝶舉行婚禮,在家眷和留宿的幾位友人觀禮下正式結為夫妻,這場婚禮甚至沒有宴請任何賓客就草草了事了。 燕妮雖然百般不願,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送入洞房,滿心的怨恨靠著痛飲一杯杯的苦酒而暫時痲痺下來。 新房被印上雙囍字的一對巨大紅燭輝映成一片通明,但除了桌案上的紅燭之外,房裡既沒有準備繡著鴛鴦像徵喜氣的枕被,家具也沒有因此而特別貼上囍字,甚至連桌巾床單也沒換新過,仍然維持著昨夜之前風凌雲獨居時的模樣。 夜風徐徐,從兩扇微微敞開的窗戶吹入房內,蝶兒臉上罩落下來的喜帕被風吹起一角,她從掀開的角落望出去,正好看見風凌雲在窗戶旁留下的落寞身影,他的眼神一直凝視著屋外的黑夜,似在搜尋天際最明亮的星辰,卻只找到孤孤單單的一輪明月。下一刻喜帕再度覆蓋下來,風凌雲的影像就此消失不見。 夜色持續的加深轉濃,他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站定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被人點化為石,就這麼固定下來成為風景的一部份。他從沒想過要靠近床鋪,這個婚禮始終不是他預期的婚禮,新娘也不是他夢裡的新娘,他只是被人推進這個死胡同裡再也無法逃出升天。再怎麼不願意這堂終究是拜了,如今的她已經是他名義上的妻子,雖然人選不容他置喙,但他至少還能選擇不去碰她。他之所以對這門婚事如此冷漠,並非她容貌的緣故,只是單純的出於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而已。 想繼續這麼耗下去,但想起她仍舊蓋著喜帕端坐在床邊,總覺得於心不忍,畢竟錯不在她。這整件事的發生自己始終是始作俑者。她孑然一身的離開家鄉跟著他來到京城,舉目無親下又因為皇命迫不得已嫁他為妻,女子期許的風光婚禮卻因為風家對此事極度不滿而刻意低調舉辦,致使恐怕出了風家兩扇大門便誰也不會知道她已經是風家新婦了,說來是委曲她了。皇帝的一意孤行與風家的漠視,對她的打擊難道還不夠大?非得再加上自己對她的冷落與疏遠嗎?沉吟至此,心中的淡薄逐漸被繼之而起的惻隱之心一點一滴所占滿。 她沒有做錯過任何事,不該受到如此不公的對待。他不由自主的起身,慢慢朝她走近,在她身旁坐下,然後一言不發的揭開她的頭蓋,一張蠟黃而乾扁的臉立刻占據他的視線。她和天下所有的新娘一樣,臉上塗著淡淡的胭脂,髮際裡插著珠花頭飾,然而不管多美的裝飾都無法遮蔽她的樣貌,她的臉還是一樣醜陋無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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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