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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偶得 - 中國古代的自由精神
2010/11/30 04:25:10瀏覽1090|回應1|推薦71

 美國, 不管她二次大戰後如何霸道;不問她自此前途如何; 近一世紀以來,她是人們最嚮往,最可能實現(promised)夢想的希望之土(land of opportunities) ,這一點大底人人不至太反對. 以在這待了三十年的感受, 在下以為美國之所以不同於任何其他,除了地大物博,同樣得天獨厚的,在於自由主義的精神有機會,在此少有傳統背負的新大陸深植生根.(所謂自由派 liberals, 和liberty是背道而馳的,切勿混淆) 筆者無能也無意在此討論什麼是Libertarianism, liberalism classic - neo-… , 在筆者簡單的腦子裏, 就是以自信,(自給)自足,自重的態度面對人生. 在現實生活裏,能有此實踐的人,很難想像他為何不是自由自在,敬天愛人!
 個人從來就感嘆,西潮東漸,馬克斯,社會主義,實用主義…為什麼自由主義不得國人青睞! 亞當史密斯為什麼不曾在中國人啟蒙中有一席之地? 就是不信政府那隻很容易就不乾淨的手,永遠嬴不了另一支看不見的手? 千年的帝制,讓中國人永遠也離開不了依賴政府?!(臺灣至今選舉仍是端牛肉,牛肉能從天上掉下來?)
 奧地利學派大師穆瑞‧羅斯巴德(Murray Rothbard) 有一篇中國古代自由(意志)主義(Libertarianism in Ancient China), 該文摘是羅氏未能完成的鉅著Economic Thought Before Adam Smith.有興趣的朋友可以點接看 原文. 這裏在下不自量力,稍稍介紹,識者見笑無妨

..."inaction of government can permit the individual to flourish and achieve happiness. Any intervention by government”... "The more artificial taboos and restrictions there are in the world, the more the people are impoverished — The more that laws and regulations are given prominence, the more thieves and robbers there will be."... "Therefore, the Sage says: I take no action yet the people transform themselves, I favor quiescence and the people right themselves, I take no action and the people enrich themselves—"
 夫天下多忌諱,而民彌叛。民多利器,邦家滋昏。人多智,而奇物滋起。法物滋彰,盜賊 多有。是以聖人之言曰: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欲不欲而民自樸。
 羅氏引道德經五十七章,對老子的無為自化,推崇備至. 有意思的是他還把“民之饑,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饑”(七十五章) 加了 "料" - “The people hunger because theft superiors consume an excess in taxation”李耳有知,洋人篡其上其賊上,或許不介意吧!羅氏謂老子失望於匡正政府的可能, 乃留下了“吾有三寶,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老子思想. 羅氏基本上是在說老子留下五千言,騎牛出關的傳說,但他以慈,儉,不敢為天下先來總結老子,大師慧眼,不得不嘆服!
 曰老必言莊, the world "does simply not need governing; in fact it should not be governed." "聞在宥天下,不聞治天下也"。羅氏更直指海耶克的自發秩序( spontaneous order) 早見於莊子. "Good order results spontaneously when things are let alone."  " 顺物自然而無容私焉,而 天下治矣". “The common people have a constant nature; they spin and are clothed, till and are fed — it is what may be called their 'natural freedom'” “彼民有常性,織而衣,耕而食……命曰天放”因此,政府的干予不免要成為神話中迫人身長一致的Procrustean bed; 一如 莊子謂’是故鳧脛雖短,續之則憂;鶴脛雖長,斷之則悲。故性長非所斷,性短非所續,無所去憂也’ "it would indeed be no different from stretching the short legs of the duck and trimming off the long legs of the heron"(不知英譯為何把頸子用腿來替代).
當然不會漏了 - 彼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 "A petty thief is put in jail. A great brigand becomes a ruler of a State." 作者用了土匪 ( brigand ) 這個字來強調政府本來就是一種土匪組織! 莊周大樂?!

老莊延傳數百年,到晉鮑敬言,演化出無政府主張. ‘曩古之世,無君無臣,穿井而飲,耕田而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泛然不系,恢爾自得...眾不聚,則不相攻伐。…勢利不萌,禍亂 不作,幹戈不用,城池不設…民獲考終,純白在胸,機心不生,含食甫而熙,鼓腹而遊...’ 君主的出現, “ 使彼肆酷恣欲,屠割天下,由於為君,故得縱意也。君臣既立,眾慝日滋,而欲攘臂乎桎梏之間,悉勞於塗炭之中” 鮑敬言繼而指稱 “且夫細民之爭,不過小小,匹夫校力,亦何所至,無疆土之可貪,無城郭之可利...勢不能以合徒眾... 孰與王赫斯怒,陳師鞠旅,推無讎之民,攻無罪之國,僵屍則動以萬計,流血則漂櫓丹野” 更何況”無道之君,無世不有,肆其虐亂,天下無邦,忠良見害於內,黎民暴骨於外,豈徒小 小爭奪之患邪?” 羅氏最後說,在鮑看來接受政府暴力,來解決民間失序是倒果為因的.(無政府主義固為空幻,但鮑子之言,實在是對專制腐敗政權的控訴,彼後一千五六百年何曾稍變! 而中共看似有成的黨天下,又如何能真有異於家天下?)

最後羅斯巴德介紹司馬遷為自由經濟主義和貨幣理論學家, 實在讓在下這井蛙大呼過癮! (羅氏不諳中文,誤司馬遷,姓遷但無損大師對中國古籍的解讀):

太史公曰:夫神農以前,吾不知已。至若詩書所述虞夏以來,耳目欲極聲色之好,口欲窮芻豢之味,身安逸樂,而心誇矜埶能之榮使。俗之漸民久矣,雖戶說 以眇論,終不能化。故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教誨之,其次整齊之,最下者與之爭。

 … 故待農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 之,商而通之。此寧有政教發徵期會哉?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賤之徵貴,貴之徵賤,各勸其業,樂其事,若水之趨下,日夜無休時,不召而自來, 不求而民出之。豈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驗邪?

 故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禮生於有而廢於無。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適其力。淵深而魚生之,山深而獸往之,人富而仁義附焉。富 者得埶益彰,失埶則客無所之,以而不樂。夷狄益甚。諺曰:「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此非空言也。故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夫千 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猶患貧,而況匹夫編戶之民乎!

 在羅斯巴德看來,太史公超越了老子(乃至傳統中)對人性追求物質幸福的約制. 既終不能化, 因之導之教之…
吾人如細細咀嚼這幾段貨殖序文, 市場機制,最少政府干予…自由經濟盡在其中矣! 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 其唯太史公乎!

 太史公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 一語備受後世腐儒詬病. 這裏請傅利曼來平反一下:

( 知識學習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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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ted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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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8 01:01
中國古代的文化其實相當地博大精深,可憐的是我們這些後人現在卻捧著"金飯碗向老外要飯",實在虧待先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