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司文郎

        蒲松齡一生，後人常用「阨窮困頓、終老明經」來形容。他19歲以第一名考中秀才，家人及同儕都認為他前途不可限量。後來時運不濟、屢試不中，直到71歲才被舉為貢生（明經），雖有任官資格，但已垂垂老矣！所以，《聊齋》有不少篇章，表露他鬱鬱不得志的心情，其中〈司文郎〉幾乎就是他的自述。

        〈司文郎〉故事略以，秀才王平子進京趕考，投入報國寺，寺裡先住進同樣赴考的餘杭生，王前去拜會，他愛理不理。某日，來了一位器宇軒昂的宋生，王與之交談，意氣相投，正好餘杭生經過，也來參一腳，但他語多輕慢，且要與宋比「文藝」，餘杭生拿出四書命題，宋借題發揮，極力揶揄，他自知無趣，尷尬而回。王佩服宋的才華，拿出文章請教，宋肯定他所下的工夫，只是提醒他要用平常心應考，不然所寫文章將落入俗套。王十分高興，煮「糖餡水餃」請他，宋吃了讚不絕口。試畢，王拿所寫文章給宋看，宋讚賞有加，但能否考上？得請教廟前賣藥的盲僧，盲僧表示只要把文章燒給他聞即可斷優劣。盲僧聞了王的文章，認為他初學名家之筆，有幾分像，應可考上。餘杭生也拿出他應試文章，盲僧聞後咳嗽幾聲，連聲不可再聞。放榜後，餘杭生中舉，王卻落榜。盲僧說：「僕雖盲於目，而不盲於鼻，簾中人並鼻盲矣。」事後，宋安慰王說：相信下次會遇到不瞎眼的人。隔年，王再去應試，因不符八股格式而落榜，宋得知痛哭失聲，王反安慰他說：像你這樣才華都不容於當道，何況是我呢？這就是命呀！宋說：我本不是人，而是一個飄泊不定的鬼；年輕時頗有才名，但科場上很不順利，總希望找人替我完成心願，如今你和我一樣境遇，能不教人傷心！我已被閻王任命為「司文郎」，即將告別，能再為我煮一份「糖餡水餃」嗎？王應允，宋吃完之後，即消失不見！

        原文中，宋慰王曰：「凡吾輩讀書人，不當尤人，但當克己：不尤人則德益弘，能克己則學益進。當前踧落，固是數之不偶；平心而論，文亦未便登峰，其由此砥礪，天下自有不盲之人。」翌年，王再次應試，因違反八股規則而名落孫山，以致感嘆「其命也矣！」其實，蒲松齡亦是如此境遇，在八股取士的制度下，才華橫溢的他自然無法嶄露頭角，以至終其一生「阨窮困頓」，直到逝世五十年，他的著作《聊齋志異》出版後，各種版本刊行不輟，一時洛陽紙貴，「蒲松齡」之名才傳遍天下。

        二百多年來，許多人閱讀《聊齋》，得到一些啟示，鄧小平名言：「不管黑貓白貓，能捉到老鼠就是好貓。」此語乃源自〈驅怪〉乙篇裡的「黃貍黑貍，得竄者雄。」（註一）另外，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說：「我從小就聽著很多跟蒲松齡的民間故事長大……我認為，他就是我的導師。」（註二）民國62年，本人首次參加高考即上榜，也是得力於早年用心閱讀《聊齋》有關（註三）。近日，大陸歌手刀郎新曲《羅剎海市》，更使「蒲松齡」的知名度達到巔峰（註四）。

註一：參見https://kknews.cc/history/e9nvby.html

註二：參閱【話說聊齋】乙文。

註三：參閱【聊齋志異—鳳陽士人】乙文。

註四：參閱【從刀郎羅剎海市歌曲說起】乙文。

《聊齋》有篇〈司文郎〉，敘述秀才王平子進京趕考，投入報國寺等待考試。後因時運不濟、屢試不中，其鬱鬱不得志的心情，猶如作者蒲松齡之自述。（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王平子住在報國寺期間，某日來了一位器宇軒昂的宋生，王與之交談，意氣相投。（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報國寺裡先住進一位同樣赴考的餘杭生，也前來與王、宋二人會面，但他語多輕慢，揚言要與宋比「文藝」。（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餘杭生拿出四書命題，宋借題發揮，極力揶揄，他自知無趣，尷尬而回。（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王佩服宋的才華，拿出文章請教，宋提醒他要用平常心應考，不然所寫文章將落入俗套。王十分高興，煮「糖餡水餃」請他，宋吃了讚不絕口。（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試畢，王拿所寫文章給宋看，宋讚賞有加，但能否考上？得請教廟前賣藥的盲僧，盲僧表示只要把文章燒給他聞即可斷優劣。（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餘杭生也拿出他應試文章，盲僧聞後咳嗽幾聲，連聲不能再聞。放榜後，餘杭生中舉，王卻落榜。盲僧說：「僕雖盲於目，而不盲於鼻，簾中人並鼻盲矣。」（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事後，宋安慰王說：希望你再接再厲，相信下次會遇到不瞎眼的人。（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隔年，王再去應試，因不符八股格式而落榜，宋得知痛哭失聲。王反安慰他說：像你這樣才華都不容於當道，何況是我呢？這就是命呀！（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宋說：我本不是人，而是一個飄泊不定的鬼；年輕時頗有才名，但科場上很不順利，總希望找人替我完成心願，如今你和我一樣境遇，能不教人傷心！（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宋表示他已被閻王任命為「司文郎」，即將告別，請王再煮一份「糖餡水餃」。王應允，宋吃完後，即消失不見！（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