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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質短詩之03:〈用灰燼來寫〉/ 林曦
2018/07/28 15:56:59瀏覽1045|回應0|推薦1



雋永優質短詩系列第一卷(百首)之3

〈用灰燼來寫〉/ 林曦

美麗的事物,是首悲傷的詩

你給我的愛,成了炭火
我的名字,和它擺在一起
憂傷,如墨,在燃燒中
世界的盡頭是一爐灰燼
巧克力色,象徵死亡
再沒有星星月亮,情人
用追憶來寫最後的名姓
成灰的,還有已故的母親
仿如停下一秒,還是要永別
捏著焦透的可可果,期待
有人記住它,愛得苦澀
我愛著母親的灰,也愛你的

【陳去非評析】
林曦的新詩,正值兩岸新詩籠罩在灰濛濛的口水詩和夢話跳針詩雙重霧霾之際,筆者意外發現的一道曙光。她的詩以畫面來敘說故事,有警策的話語和感人的情思,
詩的質感相當穩定,對她的未來詩路筆者相當看好。
這首〈用灰燼來寫〉,詩題本身就寓有耐人尋思的哲理。起筆就跳出一個亮句,立即抓住讀者的眼球:「美麗的事物,是首悲傷的詩」,這是個具有矛盾語意的對比句,作者接著說出她何以有如此的體悟:
你給我的愛,成了炭火
我的名字,和它擺在一起
憂傷,如墨,在燃燒中

「你給我的愛,成了炭火」點出作者的敘事視角是第一人稱(我)為主的限制觀點,你對我的種種是敘事客體,採取「書信體」以事後追憶的方式,對你娓娓訴說。「你給我的愛,成了炭火」使用了虛實互映的表現手法,讓抽象的愛情具有具體可感的屬性:「炭火」,深化並且豐富了語意。炭火給予人們溫暖,但也會帶來灼傷。「我的名字,和它擺在一起∕憂傷,如墨,在燃燒中」,名字和炭火放在一起,引起詩人極度不安的情緒,她深恐自己會受到傷害,而這份如墨的憂傷焦慮,持續在炭火般的愛情裡燃燒著。

世界的盡頭是一爐灰燼
巧克力色,象徵死亡
再沒有星星月亮,情人
世界的盡頭,作者所見的不是失落的地平線或無垠的海平面,而是「一爐灰燼」,這是作者在想像裡所看到的畫面,暗示著她對未來的悲觀態度:一爐灰燼意味人類所創造的文明世界終徹底毀滅,如一爐灰燼那般不可能有任何生機和轉機。
表現手法上,這是「縮降式的誇飾」,將世界這個巨大的空間縮聚成一爐灰燼,視覺的演出相當精采,同時帶出警策如預言般的語意。在大滅絕的情境裡,作者想像著「巧克力色,象徵死亡∕再沒有星星月亮,情人」,巧克力在情人之間象徵愛情的告白,但這裡卻被作者以「死亡」來重新定性,天空裡沒有星星月亮,地表上也沒有一對對情侶。這些都是作者主觀的感受,經由誇張畫面來暗示她對愛情的絕望心情。

用追憶來寫最後的名姓
成灰的,還有已故的母親
仿如停下一秒,還是要永別
第三段話鋒一轉,把已故的母親拉出來。對於逝去的愛情和離世的母親,作者的主觀感受是雷同的,「仿如停下一秒,還是要永別」,永別是在時間中持續存在的狀態,不會因為暫時停下一秒,就定格不動。

捏著焦透的可可果,期待
有人記住它,愛得苦澀
我愛著母親的灰,也愛你的
可可果是製作巧克力的主要原料,「捏著焦透的可可果,期待∕有人記住它,愛得苦澀」,曬乾的可可果經由烘焙工序,磨成粉末加入糖粉,覆蓋它原本的苦澀的本質,當作者捏著焦透的可可果粒,就不禁想起自己苦澀的愛情,而這份苦澀的愛情,又令她想起對離世的母親的親情。結尾那句「我愛著母親的灰,也愛你的」,語法上這是一句「並列複句」,意思是:我深愛著已離世、化成骨灰的母親,同時也深愛著已分手的「你」,這兩者等量齊觀。結尾句裡,又把男主角「你」拉出畫面來,歸結到「你」是我悲劇的核心主角。這首詩裡雖然有母親這個故事配角,拉出一條副線,但敘事主軸仍然以情人「你」作為劇情主角,所以筆者以抒(愛)情詩來閱讀。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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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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