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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31 03:39:39瀏覽263|回應0|推薦43 | |
鹽官要「像生店」(類似「模型店」)按照栗色小人的身材比例,製作一系列的文官用的小官帽、玉腰帶、官服、笏板以及武官用的小頭盔、盔甲與小兵器。當他將這些小衣物送給栗色小人們時,小人們高興的爭相穿著,然後學著老學究搖頭晃腦邁著方步,或是小官跪拜見大官的樣子。於是鹽官就教他們玩票兒唱戲,這些栗色小人們都很聰明,沒學幾天,就能表演五、六個段子,舞蹈身段還算中規中矩,只是他們細聲細調唱出來的,實在是聽不出他們在唱什麼內容。 鹽官見栗色小人演的好,按照慣例打賞一些銅錢給這些粉墨登場的栗色小人們,小人們抱著銅錢愛不釋手,就用牙齒去咬或用腳去踩踏這銅錢,但是銅錢既咬不碎又踩不壞,這些栗色小人們似乎又氣的發出了嚶嚶的哭聲。 鹽官府中多奴僕,偶爾有起口角開口互罵或是動手動腳的時候,這些栗色小人見到奴僕們扭打在一塊時,就高興的手舞足蹈。鹽官這才知道栗色小人們喜歡看他人互相撲擊或是對罵。 那些栗色小人被綁架後遠離家鄉,雖然備受呵護,但日子久了,不免犯起思鄉病,就變得鬱鬱寡歡愁眉不展,一點活力生氣也沒有。鹽官見狀,就命家僕在小人面前表演相撲搏擊,或是「答嘴鼓」似的互相叫罵,果然,小人們見狀就樂不可支,也就暫時忘了思鄉病了。 鹽官又為小人們製做了一個小匾額,上頭題了「猶傲螟」三個大字,一旁另題了「罔談彼短」四個小字,將扁額掛在那紫檀小豪宅的正屋堂上。栗色小人們也仿照自行搭建了一棟小型的合頭房(幾間房間連在一起的屋子),鹽官就為這棟新屋題了一副對聯: 「槐郡能遊,芥舟可渡;壺天不遠,橘隱非誣。」 讓栗色小人們掛在廳門兩側的柱子上,小人們見了,很感謝鹽官,紛紛跪著雙手合十,對著鹽官跪拜道謝。 就這樣,栗色小人們在鹽官家住了一年多,鹽官覺得他們已經很安分不會亂跑了,就將外盒的玻璃門打開,讓小人們自由進出,在他的書房中四處走動。 有一天,鹽官有事暫離,將他的頂戴花翎就放在桌上。栗色小人們見到了這官帽,就用手將帽頂上的紅絨給扳了下來,然後兩個小人就拿它當球踢來踢去。又有兩個小人將那帽後的孔雀尾羽的花翎給摘了下來,倆人一同扛著那花翎當成掃把,學著家僕清掃著桌上的灰塵。一群小人們正鬧翻天時,鹽官回到房內,小人們就像蟑螂見到燈亮時一樣一哄而散,官帽也撞翻掉在了地上,花翎也隨手一扔,不偏不倚落入一旁取暖的火爐之中,「嗤!」的一聲就燒個精光。鹽官見狀,不但不生氣,看了覺得太有趣了,反而笑了出來。 第二天,有一位鹽官老友的兒子,穿的人模人樣的前來拜訪世伯。這年輕人來到鹽官的書院當中,恰巧看到栗色小人們正爬上書桌。年輕人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大吃一驚之下,就大喊了一聲: 「有妖怪啊!」 結果因為聲音太大,有二名栗色小人當場被這大聲公給嚇死,其他的小人們驚慌失措的躲回了紫檀盒子當中,在裡頭對著那年輕人破口大罵: 「嬌三尼二,師二尹利!」 鹽官聞聲趕到時,見他心愛的栗色小人已亡其二,氣憤之餘連聲將那年輕人給轟了出去,從此以後,凡是那年輕人上門請見,鹽官一概不理。 至於這些剩餘的栗色小人們後來如何,原文沒說,就請諸位自己瞎猜唄…… ----- 小小人篇至此,暫時不待續囉 ----- 改編自 《夜雨秋燈錄》 原文: 《夜雨秋燈錄》〈下〉 都轉諭像生店,制小紗帽,玉帶袍笏,小兜牟,鎧甲兵器與小人,爭著之,搖足作學究狀,跪拜如官人狀。漸引導學串戲,性又最靈,不數日,已能演五六折,但舞雖中肯,而歌則不辨為何腔也。有時與以銅錢,則愛不釋手,口咬腳踏,而錢不能碎,則又嚶嚶啼。 僕人偶有相撲罵為戲者,小人見之,手足舞蹈,樂不可支,由是知小人喜人撲與罵。小人有時戚戚思島嶼,都轉必命僕人撲罵,博小人歡。 又為小人制小匾額,懸木盒上,曰: 「猶傲螟。」 又曰: 「罔談彼短。」 自製小合頭房,題聯曰: 「槐郡能遊,芥舟可渡;壺天不遠,橘隱非誣。」 小人見之,知向都轉鞠跽謝。 年餘,審其安之,開木盒面玻璃門,小人間出,而遊於文房左右。 一日,都轉他去,遺紅頂花翎帽於幾,小人瞰其狀,手扳紅頂,兩人對踢之如球;摘下孔雀毛,兩人互扛之,掃案上灰如帚。正嬉笑間,都轉至,小人爭棄頂翎逸。頂墜地,碎矣;翎落火盆中,焚矣。而都轉不怒,反顧之笑。 明日,有年家子衣冠謁都轉,偶遊書院,正值小人躍几上,年家子不知為何物,大驚失聲,狂呼曰: 「怪哉!」 視小人,已驚斃其二,餘者皆潛盒中,詈曰: 「嬌三尼二,師二尹利!」 都轉由是深惡年家子,置不理。 懊儂氏曰: 《神異經》云: 西海之外有鵠國,其人長七寸,有禮好經,能跪拜,行如飛,日行千里,百物不敢犯。唯畏海鵠,遇輒吞之,在鵠腹中不死。 然皆多壽,有壽至千年者,不聞其一驚即死也。 又西北荒中有小人,其君朱衣黃冠,輅車乘馬而出,人遇其出,抓而食之,其味辛。能識萬物名字,殺腹中三尸蟲。 然皆小一分,不似其長七寸也。 又《輟耕錄》中載海外有名靖人者,亦長七寸,然皆露處,不聞其有城郭也。 《熙朝新語》載僬僥國曾遣使入貢,其使為紗絳袍,後擁曲柄小傘,然尚長如五歲兒,不聞其如是之小也。 藐矣么麽,其所謂小人之尤者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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