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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 – 懶殘〈下〉李泌如言相十年
2018/06/23 00:03:34瀏覽1211|回應0|推薦41


再說那位曾領受懶殘禪機偈語的李泌,之後在「之亂」時,太子李亨即位為唐肅宗以領導平叛事務,唐肅宗想到李泌的才能,就將他召回身旁擔任軍事參謀,但不久後李泌又遭到當權的宦官李輔國(本名靜忠,後賜名護國,又改為輔國等人的排擠,便再度辭官,回到衡山隱居修道。

 

據說在宦官李輔國當著唐肅宗的面處死了唐肅宗皇后,導致唐肅宗驚嚇、急怒因而病死,日益驕橫的李輔國扶持太子李豫繼位為唐代宗後,居然對唐代宗說:

 

「大家(皇帝的俗稱)但內裏坐,外事聽老奴處置。」

 

如此僭越之言當然惹怒唐代宗,就表面上優待李輔國,還封其為博陸郡王,明升暗降以鬆其戒心,之後就趁機派人暗殺了他。唐代宗召回李泌擔任翰林學士,但李泌又遭宰相元載常袞等人排擠而遭外放任官。

 

在位僅三年的唐代宗「因病過世」,由太子李适繼位為唐德宗。有心重振朝綱的唐德宗因此面臨了「涇原兵變」,便急召李泌前來會合,任命他為左散騎常侍並於中書省值班以隨時候召以提供諮詢。貞元三年六月,唐德宗正式任命李泌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受封為鄴縣侯(故後世稱其為「李鄴侯」),正式擔任宰相,一直到貞元五年病逝。

 

雖然李泌正式擔任宰相似乎僅二年左右,但這位歷經唐玄宗唐肅宗唐代宗唐德宗等四朝的元老,實際在參與宰相職務的工作時數換算下來,也差不多如同當年懶殘所預言的「十年宰相」了。

 

----- 偶素分隔線 -----

 

關於史書記載李泌的原文之一請見文末,有點長,看來李泌也是有故事的人。有興趣的發個話,人數有了之後再接著掰,因為俺的眼力不行了,掰錯不負責…… 

 

改編自 《甘澤謠》/《新唐書》

 

原文:

 

《甘澤謠》.懶殘

懶殘者,名明瓚,天寶初衡嶽寺執役僧也。

……

居一月,刺吏祭嶽,修道甚嚴。忽中夜風雷,而一峰頹下,其緣山磴道為大石所攔。

……

寺外虎豹忽爾成群,日有殺傷,無由禁止。

……

後李公果十年為相也。

 

 

《新唐書》.卷一百三十九.列傳第六十四.李泌

李泌,字長源,魏八柱國弼六世孫,徙居京兆。七歲知為文。

玄宗開元十六年,悉召能言佛、道、孔子者,相答難禁中。有員俶者,九歲升坐,詞辯注射,坐人皆屈。帝異之,曰:

「半千孫,固當然。」

因問:

「童子豈有類若者?」

俶跪奏:

「臣舅子李泌。」

帝即馳召之。

泌既至,帝方與燕國公張說觀弈,因使說試其能。說請賦「方圓動靜」,泌逡巡曰:

「願聞其略。」

說因曰:

「方若棋局,圓若棋子,動若棋生,靜若棋死。」

泌即答曰:

「方若行義,圓若用智,動若騁材,靜若得意。」

說因賀帝得奇童。帝大悅曰:

「是子精神,要大於身。」

賜束帛,敕其家曰:

「善視養之。」

 

張九齡尤所獎愛,常引至臥內。

九齡與嚴挺之、蕭誠善,挺之惡誠佞,勸九齡謝絕之。九齡忽獨念曰:

「嚴太苦勁,然蕭軟美可喜。」

方命左右召蕭,泌在旁,帥爾曰:

「公起布衣,以直道至宰相,而喜軟美者乎?」

九齡驚,改容謝之,因呼「小友」。

 

及長,博學,善治《易》,常游嵩、華、終南間,慕神仙不死術。天寶中,詣闕獻《復明堂九鼎議》,帝憶其早惠,召講《老子》,有法,得待詔翰林,仍供奉東宮,皇太子遇之厚。嘗賦詩譏誚楊國忠、安祿山等,國忠疾之,詔斥置蘄春郡。

 

肅宗即位靈武,物色求訪,會泌亦自至。已謁見,陳天下所以成敗事,帝悅,欲授以官,固辭,願以客從。入議國事,出陪輿輦,眾指曰:

「著黃者聖人,著白者山人。」

帝聞,因賜金紫,拜元帥廣平王行軍司馬。帝嘗曰「卿侍上皇,中為朕師,今下判廣平行軍,朕父子資卿道義」雲。

始,軍中謀帥,皆屬建甯王,泌密白帝曰:

「建甯王誠賢,然廣平塚嗣,有君人量,豈使為吳太伯乎?」

帝曰:

「廣平為太子,何假元帥?」

泌曰:

「使元帥有功,陛下不以為儲副,得耶?太子從曰撫軍,守曰監國,今元帥乃撫軍也。」

帝從之。

 

初,帝在東宮,李林甫數構譖,勢危甚,及即位,怨之,欲掘塚焚骨。泌以天子而念宿嫌,示天下不廣,使脅從之徒得釋言於賊。帝不悅,曰:

「往事卿忘之乎?」

對曰:

「臣念不在此。上皇有天下五十年,一旦失意,南方氣候惡,且春秋高,聞陛下錄故怨,將內慚不懌,萬有一感疾,是陛下以天下之廣不能安親也。」

帝感悟,抱泌頸以泣曰:

「朕不及此。」

 

因從容問破賊期,對曰:

「賊掠金帛子女,悉送范陽,有苟得心,渠能定中國邪?華人為之用者,獨周摯、高尚等數人,餘皆脅制偷合,至天下大計,非所知也。不出二年,無寇矣,陛下無欲速。

夫王者之師,當務萬全,圖久安,使無後害。今詔李光弼守太原,出井陘,郭子儀取馮翊,入河東,則史思明、張忠志不敢離范陽、常山,安守忠、田乾真不敢離長安,是以三地禁其四將也。隨祿山者,獨阿史那承慶耳。使子儀毋取華,令賊得通關中,則北守范陽,西救長安,奔命數千里,其精卒勁騎,不逾年而弊。我常以逸待勞,來避其鋒,去翦其疲,以所征之兵會撫風,與太原、朔方軍互擊之。徐命建甯王為范陽節度大使,北並塞與光弼相掎角,以取范陽。賊失巢窟,當死河南諸將手。」

帝然之。會西方兵大集,帝欲速得長安,曰:

「今戰必勝,攻必取,何暇千里先事范陽乎?」

泌曰:

「必得兩京,則賊再強,我再困。且我所恃者,磧西突騎、西北諸戎耳。若先取京師,期必在春,關東早熱,馬且病,士皆思歸,不可以戰。賊得休士養徒,必復來南。此危道也。」

帝不聽。

 

二京平,帝奉迎上皇,自請歸東宮以遂子道。泌曰:

「上皇不來矣。人臣尚七十而傳,況欲勞上皇以天下事乎。」

帝曰:

「奈何?」

泌乃為群臣通奏,具言天子思戀晨昏,請促還以就孝養。上皇得初奏,答曰:

「當與我劍南一道自奉,不復東矣。」

帝甚憂。及再奏至,喜曰:

「吾方得為天子父!」

遂下誥戒行。

 

崔圓、李輔國以泌親信,疾之。泌畏禍,願隱衡山。有詔給三品祿,賜隱士服,為治室廬。泌嘗取松樛枝以隱背,名曰「養和」,後得如龍形者,因以獻帝,四方爭效之。

 

代宗立,召至,舍蓬萊殿書閣。初,泌無妻,不食肉,帝乃賜光福裏第,強詔食肉,為娶朔方故留後李□甥,婚日,敕北軍供帳。

元載惡不附己,因江西觀察使魏少遊請僚佐,載稱泌才,以試秘書少監充判官。載誅,帝召還。復為常袞所忌,出為楚州刺史,辭不行,帝亦留之。會澧州缺,袞盛言南方凋瘵,請輟泌治之,乃授澧、朗、峽團練使,徙杭州刺史,皆有風績。

 

德宗在奉天,召赴行在,授左散騎常侍。

時李懷光叛,歲又蝗旱,議者欲赦懷光。帝博問群臣,泌破一桐葉附使以進,曰:

「陛下與懷光,君臣之分不可復合,如此葉矣。」

由是不赦。

始,硃泚亂,帝約吐蕃赴援,賂以安西、北庭。既而渾瑊與賊戰咸陽,泚大敗,吐蕃以師追北不甚力,因大掠武功而歸。京師平,來請如約。帝業許,欲遂與之。泌曰:

「安西、北庭,控制西域五十七國及十姓突厥,皆悍兵處,以分吐蕃勢,使不得並兵東侵。今與其地,則關中危矣。且吐蕃向持兩端不戰,又掠我武功,乃賊也,奈何與之?」

遂止。

 

貞元元年,拜陝虢觀察使。泌始鑿山開車道至三門,以便饟漕。以勞,進檢校禮部尚書。淮西兵防秋屯鄜州,已而四千人亡歸,或曰吳少誠密招之。既入境,泌邀險悉擊殺之。

三年,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累封鄴縣侯。

初,張延賞減天下吏員,人情愁怨,至流離死道路者。泌請復之,帝未從,因問:

「今戶口減承平時幾何?」

曰:

「三之二。」

帝曰:

「人既雕耗,員何可復?」

泌曰:

「不然。戶口雖耗,而事多承平十倍。陛下欲省州縣則可,而吏員不可減。今州或參軍署券,縣佐史判案。所謂省官者,去其冗員,非常員也。」

帝曰:

「若何為冗員?」

對曰:

「州參軍無職事及兼、試額內官者。兼、試,自至德以來有之,比正員三之一,可悉罷。」

帝乃許復吏員,而罷冗官。泌又條奏:

「中朝官常侍、賓客十員,其六員可罷;左右贊善三十員,其二十員可罷。如舊制,諸王未出閤,官屬皆不除。而所收科奉,乃多於減員矣。」

帝悅。

是時,州刺史月奉至千緡,方鎮所取無藝,而京官祿寡薄,自方鎮入八座,至謂罷權。薛邕由左丞貶歙州刺史,家人恨降之晚。崔祐甫任吏部員外,求為洪州別駕。使府賓佐有所忤者,薦為郎官。其當遷台閣者,皆以不赴取罪去。泌以為外太重,內太輕,乃請隨官閑劇,普增其奉,時以為宜。而竇參多沮亂其事,不能悉如所請。泌又白罷拾遺、補闕,帝雖不從,然因是不除諫官,唯用韓皋、歸登。泌因收其公廨錢,令二人寓食中書舍人署。凡三年,始以韋綬、梁肅為左右補闕。

 

太子妃蕭母,郜國公主也,坐蠱媚,幽禁中,帝怒,責太子,太子不知所對。泌入,帝數稱舒王賢,泌揣帝有廢立意,因曰:

「陛下有一子而疑之,乃欲立弟之子,臣不敢以古事爭。且十宅諸叔,陛下奉之若何?」

帝赫然曰:

「卿何知舒王非朕子?」

對曰:

「陛下昔為臣言之。陛下有嫡子以為疑,弟之子敢自信於陛下乎?」

帝曰:

「卿違朕意,不顧家族邪?」

對曰:

「臣衰老,位宰相,以諫而誅,分也。使太子廢,它日陛下悔曰:

『我惟一子殺之,泌不吾諫,吾亦殺爾子。』

則臣絕祀矣。雖有兄弟子,非所歆也。」

即噫嗚流涕。因稱:

「昔太宗詔:『太子不道,籓王窺伺者,兩廢之。』

陛下疑東宮而稱舒王賢,得無窺伺乎?若太子得罪,請亦廢之而立皇孫,千秋萬歲後,天下猶陛下子孫有也。且郜國為其女妒忌,而蠱惑東宮,豈可以妻母累太子乎?」

執爭數十,意益堅,帝寤,太子乃得安。

 

初,興元後國用大屈,封物皆三損二。舊制,堂封歲三千六百縑,後才千二百。至是,帝使還舊封。

於是李晟、馬燧、渾瑊各食實封,悉讓送泌,泌不納。時方鎮私獻於帝,歲凡五十萬緡,其後稍損至三十萬,帝以用度乏問泌,泌請:

「天下供錢歲百萬給宮中,勸不受私獻。凡詔旨須索,即代兩稅,則方鎮可以行法,天下紓矣。」

 

帝嘗從容言:

「盧杞清介敢言,然少學,不能廣朕以古道,人皆指其奸而朕不覺也。」

對曰:

「陛下能覺杞之惡,安致建中禍邪?李揆和蕃,顏真卿使希烈,其害舊德多矣。又楊炎罪不至死,杞擠陷之而相關播。懷光立功,逼使其叛。此欺天也。」

帝曰:

「卿言誠有之。然楊炎視朕如三尺童子,有所論奏,可則退,不許則辭官,非特杞惡之也。且建中亂,卿亦知桑道茂語乎?乃命當然。」

對曰:

「夫命者,已然之言。主相造命,不當言命。言命,則不復賞善罰惡矣。

桀曰:『我生不有命自天。』

武王數紂曰:『謂己有天命。』

君而言命,則桀、紂矣。」

帝曰:

「朕請不復言命。」

俄加集賢殿、崇文館大學士,修國史。泌建言:學士加大,始中宗時,及張說為之,固辭,乃以學士知院事。至崔圓復為大學士,亦引泌為讓而止。

 

帝以:

「前世上巳、九日,皆大宴集,而寒食多與上巳同時,欲以三月名節,自我為古,若何而可?」

泌請:

「廢正月晦,以二月朔為中和節,因賜大臣戚裏尺,謂之裁度。民間以青囊盛百穀瓜果種相問遺,號為獻生子。裏閭釀宜春酒,以祭勾芒神,祈豐年。百官進農書,以示務本。」

帝悅,乃著令,與上巳、九日為三令節,中外皆賜緡錢燕會。

 

四年八月,月蝕東壁,泌曰:

「東壁,圖書府,大臣當有憂者。吾以宰相兼學士,當之矣。昔燕國公張說由是以亡,又可免乎?」

明年果卒,年六十八,贈太子太傅。

 

泌出入中禁,事四君,數為權幸所疾,常以智免。好縱橫大言,時時讜議,能寤移人主。然常持黃老鬼神說,故為人所譏切。

初,肅宗重陰陽巫祝,擢王璵執政,大抵興造工役,輒牽禁忌俗說。而黎幹以左道位京兆尹,嘗使禁工駢珠刺繡為乘輿服,舉焚之以為禳禬。德宗素不為然,及嗣位,罷內道場,除巫祝。代宗將葬,帝號送承天門,而轀車行不中道,問其故,有司曰:

「陛下本命在午,故避之。」

帝泣曰:

「安有枉靈駕以謀身利?」

命直午而行。

又宣政廊壞,太卜言:

「孟冬魁岡,不可營繕。」

帝曰:「《春秋》啟塞從時,何魁岡為?」

亟詔葺之。

及桑道茂城奉天事驗,始尚時日拘忌,因進用泌,泌亦自有所建明。獨柳玭稱,兩京復,泌謀居多,其功乃大於魯連、范蠡雲。

 

子繁。繁少才警,無行。

泌始起陽城官諸朝,故城重德泌而親厚於繁。及疏裴延齡,既具槁,以繁可信,夜使繁書。已封,盡能誦憶,乃錄以示延齡。明日,延齡白帝曰:

「城以疏示於朝。」

即擿其條以自訴解。城奏入,帝怒,遂不省。

泌與梁肅善,故繁師事肅。及卒,烝其室,士議喧醜,由是擯棄積年。

後為太常博士,權德輿為卿,奏斥之,改河南府士曹參軍。累遷隋州刺史,罷歸,不得調。

敬宗誕日,詔與兵部侍郎丁公著、太常少卿陸亙入殿中,抗老、佛誦論。改大理少卿、弘文館學士。諫官御史交章彈治,乃出為亳州刺史。

州有劇賊,剽室廬、略財貲為患,它刺史不能禽,繁有機略,悉知賊巢藪所在,一旦出兵捕斬之。

議者責繁不先啟觀察府,為擅興。詔御史舒元輿按之,元輿與繁素隙,盡翻其獄,以為濫殺不辜,有詔賜死,京兆人皆冤之。

繁下獄,知且死,恐先人功業泯滅,從吏求廢紙,筆握著家傳十篇,傳於世。

 

 

( 休閒生活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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