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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4/20 23:11:23瀏覽756｜回應1｜推薦16 | |
阿菊想阿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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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菊啊！妳啊人長得漂亮，也要紋紋眉，抹抹口紅，看妳，衣服把姣美的身材包裹著，土土的，可惜啊可惜，...」。宜蘭來台北的閨密好友：阿梅說她。
阿菊端起咖啡，輕輕的飲一小口，「那條項鍊，妳不要弄丟啦，那是朋友送的，有紀念的東西...」。心裡沒說的話是，我為「悅己者容」，人家他不喜歡打扮妖嬌招蜂引蝶，我就不打扮。
「知道啦，那是蔡大哥送的，妳心被買了...」。阿梅掏出煙盒，指頭一彈，煙盒口跳出一根香煙，她嘴唇微微近去咬著，講話時香菸抖抖，打火機嗒一聲，點火，大大抽一口，對阿菊輕輕的吹去，嗆得阿菊叩叩嗽。
「妳再這樣說蔡大哥，我會生氣喔！」阿菊邊揮掌扇煙霧，翻白眼瞪她。
「哈哈妳...有了男友忘舊友齁?」阿梅笑指阿菊，「連煙熏都怕，沒有用的女人。」
阿菊回憶幾十年前往事，在中和鄉電子公司做手工時，認識宜蘭來的阿梅，同情她離鄉背井來台北，「妳安(夫)對妳那麼好，妳自己逃出來？...」。
「伊摩濫趴啊！怕老母啊！沒路用的男人！」自己嗆得扣扣，話說不清楚。
「少抽點菸！...」。阿菊以媽媽的口吻說她。
一次，蔡大哥到阿菊家，遇到阿梅，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疊腿叉著坐，遞菸給蔡大哥，蔡大哥說: 「我不會抽菸…」。
「乖寶寶喔~~」阿梅說。
蔡大哥感覺，這麼漂亮女孩子，風塵味這麼重？
一次阿菊告訴蔡大哥，「阿梅真厲害，她開機車載我闖紅燈，被警察攔住了，她叫我走開，她遞香煙給警察，手被撥開，阿梅說你好乖喔，不抽煙？警察笑容滿面，他們聊天...，沒有被罰款...」。
「厲害什麼？」蔡大哥說：「人盡可夫，...」。
「你不能這樣說她啊！」阿菊打一下蔡大哥肩膀，生氣口吻說。
阿梅說她朋友結婚，「喝喜酒，妳金項鍊借我掛一下，做面子。」哪年代，親友都窮，大部分都是彼此借來借去。
一借半年，幾次討不回來，阿菊告訴她:「妳要還我，哪是...！」
「哪是~」阿梅搶話說:「男朋友送的，有紀念的東西!」她去抽屜拿當票:「偌！」遞給阿菊，「失禮啦！」阿梅說。
阿菊一臉悅色，不怪她。「項鍊在就好，我借錢贖回來...」喃喃自語。
半夜，阿菊拎著點心，去中和分局給阿梅吃。「妳怎麼被關這拘留所啊？」
一警員對阿梅看看，說：「妳別給我逮著啊...」。
「什麼意思？」阿菊問警察。
「妳們做野雞，還問什麼？」
一天，問:「蔡大哥，野雞是什麼雞啊？」
蔡大哥回阿菊說：「壞女人啦!....嘆呷查某!(妓女)...」。
「啊?黑白講，阿梅不會做這種事...」。
蔡大哥拉阿菊，「我帶妳去買項鍊，...」。
「不用了，」阿菊說，「她拿去當，我已經贖回來了。」
蔡大哥與阿菊，在碧潭吊橋，鳥瞰下面，雙雙對對情侶，踩小舟，划遊艇。
「以前我們划舟遊潭時，看見有坐船女人投水自殺...幾個船夫伸竹竿去救她…救起來再摑打嘴巴，罵她:妳來這裡死，觀光客嚇得不敢來玩，我們要賺錢養妻子ㄟ …」。
阿菊說回憶話，蔡大哥愛笑，因為阿菊幾次婉拒拉手走路，他邊踏板恐嚇阿菊，大聲對阿菊說: 「妳再不讓我拉手，我就跳水!…」‧
幾個撐遊船船夫聽到，「又有人要跳水嘍!把他抓來打!」船頭轉過來，嚇得阿菊與蔡大哥第一次親蜜合作，猛踩鵝舟踏板:「卡緊踏啊~大力踩啊~緊來走(逃)啊~~」。
「哈~~」，蔡大哥回憶往事，笑出聲音。
「你笑甚麼?」
「笑妳啊!」
走到空軍公墓，蔡大哥問：「阿梅有消息嗎？」
「常常借錢，一次我告訴她沒錢，很久後，她說先生開車出事死了，我就把項鍊當了借她…她騙我，搬家不知搬哪裡去，鄰居說她先生好好的，…」，阿菊嘆一口氣，很感慨的說:「先生沒死，怎麼可以說死嘞?」
蔡大哥拍拍阿菊肩膀: 「妳待她仁至義盡了，阿梅也是狗急跳牆說的，隨緣吧…」。
每天半夜，都有不講話不出聲電話騷擾，一個月後，阿菊對不講話的電話說: 「阿梅~我知道是妳~謝謝妳在我最無助時候，穿孝服當孝女，幫忙我料理老娘喪事，我不是不借錢給妳，妳知道我沒有錢啊…晚上好好睡覺，這樣騷擾，害我沒好睡，妳自己也沒好睡啊，身體要顧好...」。
阿菊告訴蔡大哥:「阿梅不打電話了，她在哪裡呢?她好嗎....?」
蔡大哥擁緊阿菊肩膀捏啊捏，走過吊橋....不講話，都墜入往日往事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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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