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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台灣國際藝術節，我只看了一個節目，就是表坊的「那一夜，在旅途中說相聲」。有朋友在Facebook上頭貼了「茶花女」的片段，突然有種，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並沒有買票去看的無言……

買表坊的戲，通常是衝著表坊而去的，當然，看戲十幾年來，也不能說完全沒在表坊踩到地雷，但機會不大就是，加上這次是「說相聲」系列，買票時倒是沒有多大的猶豫。表坊、相聲劇、馮翊綱+屈中恆、還有早鳥特惠，似乎也不需要考慮太多了是吧！

我不知道大家通常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去看表坊的戲，或許是賴導的戲看多了，又或者是現在不太容易在台灣看到能夠發人深省讓自己吞下去再從內心底嘔出來的戲，總覺得進場看表坊，應該是要Touching一些的。Well，如果純粹當藝術娛樂，進場笑笑，看看精彩的表演，那這部戲不會讓你失望，但若你想要笑淚交織的步出劇場，那可能有那麼點難度了！(這應該純粹是我個人的偏執)

這劇大體來說，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旅人在旅途中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而被困在一起，而透過相聲的對話闡述他們人生不同的遭遇及看法，最後，在不可抗力因素消失之後，終究要回到現實的人生當中。這是節目簡介告訴你的內容。

節目開場，鋪陳的效果還不錯，不知道這戲在排的時候，穆巴拉克被趕下台了沒？但在聯軍轟炸利比亞的時候聽到這關於「無裝革命」的笑話，還頗令人會心一笑。我一直覺得看相聲劇比看相聲好玩的地方在於，笑點夠新。好比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進劇場看相聲瓦舍了，或許對它們真的不太公平，但大概是在某次進劇場看戲發現每個笑點我都知道下一句的時候，就有點無力了。(我承認我不懂看相聲，我一直很想知道當觀眾不停進場看相聲經典段子時，到底想看的是什麼?!就好像看粵劇的人永遠看不膩帝女花，這真的是我進入不了的境界啊！)所以相聲劇補足了我這種大外行所欠缺的元素，讓新的笑點吸引我們繼續跟著台上的演員走下去，這一夜，確實笑聲不斷。

演員表現，馮翊綱+屈中恆，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意外，但本場爆點也不多就是，至於演服務生的那位，節目單上寫了兩個演員，單評我的肉眼分不出是哪一位，表現算是中規中矩，劇本安排的笑點都有中肯的表達出來，但腔調部分的落差略顯不足，總覺得舞台的東西，因應觀眾的距離，應該要再被放得更大一點，不只是動作，也包括聲音表情，以及停頓的空間，雖然不能說演得不好，但應該還有進步的空間。(58度C跟60嵐還是很好笑…)

回歸那個深度的部分，照節目宣傳的角度來看，這部戲好像應該比之前的相聲劇更有深度一點，或許吧！但看完戲之後，卻又有那麼些許覺得餘韻不足。看「這一夜，women說相聲」的時候，雖然覺得整部戲把重點放在方芳身上，好像放了一位花腔女高音在台上炫技，卻把兩個一流聲樂家丟在台上當合唱團，但至少，那炫技的內容在當時還算新穎，花招也耍得讓人歎為觀止。而這次，顯然炫技的部分少了很多，本來沒什麼太特別注意的，但或許是因為我看的這場，兩位演員螺絲吃得稍多了些，才突然發現這次竟然連台灣觀眾最愛看的貫口都不算有正式出現在劇中(是叫貫口嗎？就是那一大段繞來繞去超級賣弄口條的內容)，咖哩那段，算半個吧?!油門踩下去，剛好熄火。其實不是非要來上這麼個一段才叫相聲的，至少對我來說不是，但吃螺絲，雖然不至影響節目進行，但總覺得沒有預期會發生在這兩位演員身上。

既然不炫技，那就走點深度路線吧！我覺得賴導似乎在短短地兩個半鐘頭中間，倒了太多的「知識」給觀眾(我相信被刪掉沒放到舞台上的部分可能更多)。程克當導遊，當然懂很多，但我是個不太常旅行的旅人啊！印象中在羅浮宮的時候還勉強跟得上角度，去了荷蘭，嗯，梵谷才剛剛到過台灣，到了義大利還能跟著湊下熱鬧，旅途中偶爾跟不上腳步也還不算太大的困擾，但走到ipod裡頭的爵士樂時，我已經完全迷失方向。這是我的旅途日記。我相信大家迷失跟熟悉的地方應該不盡相同，但若是有人從頭到尾都緊貼導遊身邊跟上每一個腳步，我真的要給你拍拍手！好吧！其實迷失方向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程克旅遊就是為了迷路嘛！但至少當我迷路時，你要給我點時間停下腳步啊，如果我連看地圖的時間都沒有，我又怎能體會迷路在旅途中的深度呢?!

或者換個角度來說，因為在短時間內被灌進了太多不熟悉的資訊，當畫面飛快的在眼前飛過時，腦中所能留下的殘影就不多了。也許也就是因為這樣，當我離開劇場，動手想要寫下自己的心得時，我竟然不能明確地敘述出一些完整的片段。若是演員帶上動作的內容，比如印度發餅那段，或者還隱約記住了，但光憑口述的劇情，就可能真的如果旅行團般走馬看花過去了。(啊！我們甚至沒照相！)

說說其他的部分，不是很懂舞台為什麼要換這麼多次，其實，也就那三塊木板加個涼亭轉來轉去，每次節目進行不是很長一段之後就要暗場來轉景，似乎有點累贅，從相聲劇的角度來看，若要說「相聲」，那景還真是沒必要換來換去，若要說「劇」，那其實應該可以有其他的轉法可以不要一直暗場吧?!(如果我沒記錯，似乎甚至有講沒幾句開個場就又再暗場一次換景的部分)。至於後面布幕的照片，大多時候確實起了幫助觀眾連結劇情的作用，少部份照片被切成很小的一塊，卡在程克跟呂仁中間，會讓我不知道要不要分心去看它，萬一場景兩個人中間再加點什麼東西的時候，坦白說，我常常會忘記原來後頭有照片。

整體來說，表坊這次的新戲維持中上水準，還是值得買票進場欣賞。以前常常覺得藝術節選戲太「藝術」(以往都是看台北藝術節，但有時候又很謝謝它們幫我們過濾了許多資訊，藝術節，未嘗不是一個想要走進「藝術」的好起點。)，但表坊這次的戲倒還真挺有藝術節的feel。或許是最近日本地震讓台灣充斥著不開心的氛圍，電視廣播網路拼命將那些不愉快的內容用一種難以逃避的方式強灌至日常生活中，所以些許低迷的心情不是那麼適合去「深刻地醒思人生」，又或者只是因為我是個喜歡賴在家裡，認為旅途的最終就應該是「家」的戀家一族，所以，不是真的很能體會程克跟呂仁想要逃離的心情，但相信每一個走進劇場的人，都還是能在這場表演當中，找到你們喜愛的部分，不論是表演、劇本、內容、對白，或者更深一層的反思，只要抓住任何一點，這場戲，就看得值得了！是吧！

P.S.我沒有買節目單，但我不是很知道這部戲裡頭，屬於王偉忠的創意是哪個部分，相較於寶島一村明確而鮮明的創意混合感，這部戲似乎比較沒什麼感覺，反倒是讓我有一種進場看相聲瓦舍的錯覺。

圖片來源：表演工作坊 http://www.pwsho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