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一天班了，包大人終於放下手中的案卷，回房休息去了。而護衛著包大人一整天的馬漢，卻依然守在書房的門口，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無星無月的天際，秋夜的風，飄過他的鬢髮。挺直的身軀，一如既往的精神，像是忘記自己站了多久。

送包大人回廂房之後，王朝回來了，看見馬漢依舊沒有離開，動也不動的，心裡倒有些不忍了。

王朝，當初土龍崗上的大當家，兄弟們都聽他的調派、順從他的主意，如今四個同生共死的知交，一起來到開封府，用手中的刀和胸中的熱血，為包大人拼命，甘願受之驅策，只為了老百姓心目中的青天，不被烏雲遮蔽。王朝，他甘之如飴，兄弟們也都是一樣，但，做大哥的他，難免心疼兄弟們吃苦受罪。

尤其是馬漢，宛若是另一個王朝，再也沒有其他人，和他如此心靈相契。

『這麼晚，還不睡嗎？』王朝問。那聲音是輕靈靈的飄到馬漢的耳際，彷彿是怕聲音重了點，就會壓沉了馬漢。

『我，只覺得心裡有什麼放不下。從你我來到開封，我還未曾有過如此的感覺。王朝，你可懂？』馬漢的聲音有些哽咽了。他胸腔裡有什麼在翻攪著，既不自在又難受，只盼望王朝明白，那樣就可以緩解一些。

『我怎麼不懂你？我們是那麼親，我不懂你，誰懂你？』王朝笑裡帶著溫暖，聲音也帶著溫暖。

是的，王朝馬漢，連包大人都分不開。

王朝馬漢，儘管一陣薄霧擴散到兩人之間，彼此的輪廓，卻清晰在各自的心裡。沒有人可以比他倆其中一人，更能讀懂對方的心。

王朝馬漢，彼此之間是如此互相了解。

在靜默凝視之間，王朝輕輕一歎。

『其實我早就很想說，你一整天都忘記帶官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