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蝶她這麼說.
傻子,我不是人,我可是一隻蝴蝶.

我是一隻毛毛蟲,睡在混沌的世界裡,那裡沒有其他的東西.
有一天,我睜開眼睛,完全清醒,看見一到明亮的光向我射來,我胸口熱呼呼的.
包圍著我的東西有一個缺口,我爬了出去,聞到香香濃濃的氣味,讓我覺得飢餓.
我一張口,便咬進脆嫩的綠葉.
疲倦了,我就在柔軟的花房裡安睡.
我知道在我的四周有許多同伴,但我從來都不想理會他們.

我看見同伴們一個個結成了蛹,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他們終於突破了那層拘束,慢慢的掙脫出來.
他們變得不一樣了,身上不在長著其醜無比的毛刺,取而代之的是一對美麗的雙翼.
他們在花間飛舞,隨意吸食花蜜.
在他們還是毛毛蟲之前,只能在地上緩慢蠕動,現在卻是隨心所欲,真羨慕呀.

原本一大群飛舞的同伴們,漸漸分出一對一對來.他們開始孕育下一代的生命,然後一個個倒在泥土上,風乾成了粉末.
其實,我也急著想變成蝴蝶,雖然我恐懼蛻變之後會更快老死.
但是,我看見我自己這毛茸茸的醜樣子,我希望我能快點改變.
但是一隻毛毛蟲是不會輕易就變成一隻蝴蝶的.

鳳蝶一面說,一面露出憂鬱的神情.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人,也認為除了人類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生物會對成長充滿恐懼和期待.
一隻毛毛蟲怎麼也會憧憬美麗的愛情?
我說鳳蝶,妳一定是瘋了.

鳳蝶笑著,堅持她的確是隻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