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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與劇本
2024/03/17 04:58:23瀏覽323|回應0|推薦8

昨天夢到我有了新的工作,內容是AI美少女的專屬配音,她的名字叫娜塔安。

有別於其他的夢境:不是夢到趕著出貨卻找不到訂單上的商品,就是夢到失業找不到工作、積蓄也快見底了。這個夢真的太愜意,只要按照打字稿用口語化表現,連動腦都不用。稿子是別人寫的。

雖然得按照老師教的,用奶音外加每句話倒數第一、二個字前都要稍微拖長音。 有時候說得太快都會忽略這個重點,但經過職前嚴格的訓練和正式上工後日久熟能生巧,這工作也沒什麼難度。

娜塔安一動,情緒自然流露。連事前花點時間去蘊釀都不用。 同公司另一位AI 美少女和我的娜塔莉成為全民女神。我倆甚至參與大形表演活動,站在舞台上配音。 只可惜名聲高漲,謗隨之來。

一些人開始昧心腦補,捏造他們自以為的事實,流傳廣佈,以假代真。

單純配音的我們,被假造為利用AI美少女的形象從事不法。 有些人往往選擇相信虛假,不信真相。往往習慣自欺,不耐查證。 我疾速站上火線,痛陳那三個月特訓的嚴謹,一有小錯,馬上被老師責罵。

人前風光,是私底下多少競業所舖疊出來的。 沒有輕鬆揮灑出來的萬丈光芒。我們也是一步一付出,紮實打出來的底子。 怎容如此贍妄小徒片語染黑我們的人生?

荒誕夢境到此為止,回到比作夢充斥更多虛假的現實世界。真實的我訕笑夢中的我,真理莫辯、愈辯不明。世上沒那麼多懂妳的人,也沒那麼多有道德勇氣深掘真相的人。

即便妳雷厲激昂、嘶啞陳詞,有多少人願意追尋真相仔細思索?憑空臆測更加輕鬆容易許多。

面對各類人馬隨口吹出來的夢幻泡影大山大海,渺小無力如妳,抗辯何用? 小時候,鄰里間的來往是熱烈緊密的。其中一個大家族在我所居住的大廈佔了好幾戶,差不多年齡的小孩子,在我家更是自由進出。

原本,我和那個家族的一個小女孩常玩在一起,後來感情破裂的關鍵,是某天那個小女孩和她的舅舅和哥哥三個人來我家一同用餐,因為她舅舅個性內向,匆匆扒完飯後就要離去。母親要他再多吃一點,小女孩的哥哥更是企圖把舅舅拽回來,拉拉扯扯的,最後小女孩的舅舅甩開束縛而去。

還在用餐的我,一邊用筷子夾著少許白飯送進嘴裡,一邊轉頭看著那滑稽場面笑了出來。 沒想到那小女孩隨之唉聲怪叫,開始好幾天的大肆宣傳,硬說我暗戀她舅舅,還加油添醋模仿我咬筷子癡笑。

即便我冷臉抗議,無用。捏造總比求真更能讓某些人愉悅,她們不會自覺話裡的惡意。

隨後在成長的過程,尤其是在校園生涯,我總是孤雁離群,即便拼命低調自我隱藏,仍避免不了那些不經腦細胞活動的流言。上了高職,到離家甚遠的旗山讀書兼住宿,以為脫離舊地人事物,開展自己全新的美麗人生。

誰知道社會的縮影處處皆是。我的反應慢、又有社交障礙,有時別人跟我打招呼,我有時點頭微笑,有時木然呆滯。有時因為想著自己要寫的小說劇情,沒聽見同學的招呼,往往同學蹦到我身邊我才恍然驚覺。

但多數人懶得細查原因,少數人不信我的解釋。一樣是自己解讀比較快,說是我妄自尊大,不屑與他人互動。寢室夏日悶熱,我跑到室外桃花心木樹下乘涼背課文,說我在勾引男住宿生。於是我躲到校園其他角落尋求清境,以為可以減少這些人造口業的機會,順便想想寫作的內容。

沒想到另一波臆測又來,瘋言瘋語傳到女教官那,說我到處亂跑是在做什麼。 高二有機化學補考,因為不耐某同學的毒舌,拒絕她在宿舍餐廳耳目眾多的地方大聲好意的要幫我補習。沒想到對方在寢室裡淚眼婆娑的自訴好意被踐踏、才學遭人忌,還哭訴給剛進寢室根本發生啥事都不知道的學姐。

那一年,我被全寢排擠,連我和學妹聊起我創作歷程,也故意在旁邊假裝咳嗽冷言冷語。 人啊,就是那麼容易相信謊言。當時的我,不辯不爭,不是小小年紀就懂得處事智慧,而是年紀輕輕卻已心死。

因為從小到大,都活在別人的扭曲裡。習慣成麻木。 從成長到成熟,總是不斷地有人替我編故事。我專注寫作,是為錢成貪。我身邊一堆從小家庭不幸多病多災的女同學,她們的苦,可以到處說,師長和許多同學都知道。而我一直都扮演著她們口中的海綿角色,無盡的吸收別人的情緒垃圾。我的事,我不說。連父親因為被損友陷害入獄,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室友某天說起本寢室裡都是苦命女,唯獨我最好命,生命中無災也無難。我淡淡的說我也沒好到哪裡去,心裡卻只想問她這是怎樣判斷的? 我只是嘴巴很緊而已。

小時候我家還有鴨寮,在我一歲,來了個我終生都痛恨的賽落瑪颱風,刮走了家裡的一切,從小有資產到家道中落,我為次揹負長年的罪名。家人對我怎麼言語刻薄,我對外一個字都沒有透露。我一個人在角落等待內心的深痕癒合時,同學們不是說我嬌傲不理人就是在想著到哪邊投稿賺大錢。

為什麼人們總是喜歡替別人編寫不存在的人生呢?

其實,我在夢裡替 ai 美少女配音,還得照著別人寫的稿子。用別人的身份、別人的語言,甚至是別人的思想活著。那不就是現實生活中所有人為我所設計的人設?我的靈魂是空的,別人的假造才是真的。尤其是同一個出版社的作家奈奈子在盜用我的文章之餘,還為我捏造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人生。僅管我已經公開痛斥,她仍然不承認自己有錯,只說是文字引起的誤會,把責任推給我。在未經我的同意和謹慎訪談與求證的情況下,虛構了我的傳記。並且仗著我的寬容和後來我父母重症,無暇訴諸法律,她就這樣假裝什麼事都沒有,不願公開澄清和道歉,也沒有依照我的要求向出版社承認她盜文和以假亂真的行為。

我向出版社總編輯反應也被當成空氣。半年後終於脾氣大爆發,結果對方哭得慘兮兮,對出版社依舊是避重就輕。結果出版社老版娘打電話來問我都沒有出門嗎(因為奈奈子書中虛構我自卑到都不出門,有事別找我。說我是宅女)?還要我把心打開讓那種三流文章不實叙述去流傳去幫助社會大衆。

我要配合你們造假才是好人。 當時,我和密切關注此事的學姐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學姐在臉書上回我:這種人到處都是。

是的,沒錯。社會上多的是奈奈子們。就像我國中時期班上發生集體霸凌事件,我們的班導師氣憤在講台上說:白布硬要給人家染到黑。就像沒看過我的小說,就以為我寫的是十八禁,也不會去了解事實。

有些人就是喜歡把我當ai為我做人設寫劇本。母校某位學長對我說:你們作家不就是靠抽煙喝酒找靈感的。我對酒精會過敏而且極度討厭煙味。我搭捷運的時候,在月台被一位女仕攔住,說我洋裝後面的拉鍊沒拉好。事實上是我側背包太重,以至於把我右邊的袖子往下拉,背後的拉鍊才會往下滑。而我因為想事情所以沒察覺。 本來我正要開口道謝,沒想到對方居然說我是故意的(不拉拉鍊),然後哈哈大笑離開。頓時讓我覺得哪來的瘋女人?

去逛藥妝店,被櫃姐攔路,問我有沒有化妝。我說沒有。結果她說:妳是覺得自己漂亮了,不用化妝是吧?真有自信。 拜託,我是因為皮膚太薄又極度敏感,我都不敢用力摸自己的臉。別的櫃姐看得出來妳看不出來,還自以為很了解我。

我明明喜歡到處看花看水看展覽,尤其是在新莊時期,一個禮拜有三四天晚上都往外跑,不是去看表演就是看棒球,有時還跑三重天母,也會去板橋市民廣場。哪邊有活動哪邊去。還會和其他球迷一起團購買門票,手腳不協調的為陳鏞基跳舞助陣,看到激動處還會跳起來歡呼,明明是外野高飛球卻瘋狂亂喊全壘打。

看藝文展演,不管旁邊的人是誰就和人聊起來。 那時期我的記性絕佳,可以在部落格詳述整個民歌演唱會的過程和當下的個人感受。我會記下每一個鼓樂表演而衍生出來的聯想,還會每個走過的小地方寫一段短文。甚至是在父親罹癌併發肺纖維化而我因此出不了遠門的時候,趁著父親午睡,出門走走看看附近的古蹟,那時我跟父親住在鳳山,我最常去曹公圳和大東公園。

父親離世後,我一個人回北部。依然會這邊走走,那邊看看。常去淡水的古蹟園區,漁人碼頭和八里看夕陽,完成了一百幅的淡水夕陽畫作。不錯過每年的士林官邸菊花展,因為我畢生最愛菊花。還跑去看蔣宋故居,裡面的畫作真美,與我的程度是千萬里的距離,我趕不上。

但,無數的奈奈子們,不知是哪來的邏輯?硬是要說我是宅女。我在臉書上的遊記和藝文心得,是虛構的還是盜文?很抱歉,我道德沒缺損的那麼嚴重。在文創工作的時候,我明明就和負責出貨的大姐說過我喜歡出門看表演。某天,另一位同事卻無由的說改天要帶我出門,不然我都一直悶在家裡。我明明客氣的解釋過,假日我自有安排,我沒有一直悶在家裡。又過了一陣子,她還是重複同樣的話,我只好再強調,我沒有一直待在家裡不出門。

人性真的很詭異,總是喜歡自己說自己對,自己想的才是真相。卻不願去問去查證。就算被虛構人生的對象說了實話,也彷彿沒聽到似的,就是要自己編造以假作真。

就像我到佛教文物店工作,一個因為同樣愛看印加音樂表演的同好說:妳們那邊就不會有什麼奧客了。我說:就是做宗教事業奧客更多。她卻還是認為我工作的地方不會有奧客上門。

就像我更早之前失業的時候,因為年紀的問題被面試者當面嫌棄,卻還是有人認為是我不够振作才會被拒絕。天知道我只會在臉書說心事,現實生活中共同工作過的同事不是說我個性開朗,就是認為我無子無煩惱。甚至是在我打工賣鐵蛋的時候,老闆娘知道我的遭遇,還對我說:妳很堅強,要是我發生那些事,一定一直哭到死。

中秋節我還要打工,看著別人一家出游,想到自己剛沒了爸爸,心裡很酸。還是得笑著對路人打招呼。除夕夜一個人吃年夜飯,出門遇到人家跟我說新年快樂,我也一副很快樂的樣子回應對方。

我走過風風雨雨的時間你們沒看過,我累的時候妳們說我消極。我說實話的時候妳們不是叫我閉嘴就是認為我在扮苦旦。 人總是相信自己的憑空猜想在別人身上編故事。

母親在世的時候,氣我愛往外跑不顧家,沒有把完全把自己埋在那個家。你們卻說我宅,請問我是有人格分裂還是有分身。 經過這一場夢,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的經歷在別人眼裡是假的,她們為我捏造的才是真的。

其實在這些人的眼裡,我就是個ai ,我必須活在她們的劇本裡。我在漁市場實習的時候,因為第一天上班第一筆交易就是買五送一金額破千,當下高興笑著替客人將商品裝袋。結果一個資深員工叫我不要緊張。我說我不是緊張而是興奮。沒想到這位大姐日後找機會就說我明明就是緊張卻不承認。殊不知我是後來的緊張是我已察覺到她刻意在等我出錯好挑我毛病,連市場某些人都看得出來,我會傻到完全無知無感嗎?

我在高三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體出現異常,立正站好的時候總是全身微微顫抖,我必須努力克制自己不讓自己有太大的動作引同學注意,以免又遭到嘲笑。但手抖的狀況越來越嚴重,難以掩人耳目。因此常常被同學笑:又不是上解剖課是在緊張什麼?我不是緊張。但在ai 的世界裡別人為我寫的劇本就是如此。我註定無法往獸醫這條路走,還好當時我不甚在乎。校園裡漫天ai劇本,我從熱愛校園生活演變到唯恐畢業之後就先被逼瘋,畢不了業。

出社會後,去餐飲業面試全被打槍,就算有機會在賣蚵仔麵線和臭豆腐的地方實習,也因為手抖得太厲害,店家怕我無法端熱食、容易受傷,叫我不要做了。在漁市場擔任收銀員,客人看我手抖,居然跑去跟我老闆說我很緊張。老闆在一旁觀察,也認為客人沒說錯。 多少人嘲笑我緊張手抖,自己編織的真相。但當我因為要去電子工廠工作需要體檢,我才發現我在平靜沒有什麼大動作的狀況下,心跳都超過一百。醫生還懷疑我是不是有重大疾病,因為我怕不能錄取,所以沒去做更仔細的檢查。 這就是所謂緊張的真相。

在文創工廠的時候,我作磁磚磁鐵做出興趣,組長看我加工之前一定會拿樣本圖對照,必免出錯,就放心的把磁鐵加工的工作交給我。我原本只負責庫存,後來又出貨訂單,組長也交由我處理。原本我很開心,因為這是除了讀者之外,少數因我的努力得到的肯定。沒想到其他的同事看了,整天問我可以嗎可以嗎?我是做事必需全神貫注的人,邊做邊說怕出錯。如此關心的行為,反而讓我難以應付。

某天,有同事甚至問我:會不會壓力大到夢見被磁鐵追殺?但我明明就很喜歡做磁鐵。因為這件事,同事的抱怨傳到老闆耳朵裡,我明明什麼都沒說。老

闆明明是現場聽到別人的對談,卻當做是我有怨言,把我叫去質問。幸好當時的業務助理替我說公道話。 我受不了這些紛爭,回到座位上,如實將老闆的話轉達給那些抱怨的同事。結果吵得更厲害了。

老闆怪我沒有負責調解,但我說的話有用嗎?事後抱怨者之一才問我會不會覺得組長把事情交給我會讓我有壓力。我說不會。對方就不高興了。 妳這樣會顯得是我們多管閒事。 老闆啊我說的話有用嗎?

我從未抱怨過組長交待給我的工作,我喜歡做磁磚,更喜歡被委以重任,因為這樣會讓我被家人毁滅掉的自信修補回來。但誰在乎真相?

這不是那些人想要聽的,她們能接受的只有她們自己寫的劇本。某次我只是看了組長手上的新產品零件一眼,同事居然說我對那很有興趣很想做,還要組長拿來給我。我根本沒這樣說這樣想。

離職之前,跟老闆談的很不愉快,本來晚上我已經答應要陪另一個女同事加班,結果那位總是喜歡代替我感覺的同事居然跟人家說我不加班了。還跟我說鬧成這樣我一定沒有心情加班。 這不是顯得我公私不分沒有信用嗎?我有說我取消當晚加班的決定嗎?結果弄到整個公司以為我離職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想加班。

為了避免曆史重演,我只能默默承受。只有在業務助理私下問我的時候,我明確的告訴她組長從沒勉強過我什麼。 不想引起風波,卻牽連到另一個人。

這世界是怎麼了?幻想連篇,卻不信真相。 現在這個工作,原本讓我心情很好,因為工作的環境沒人問我隱私,尤其是感情方面。雖然,有天有個客人問都沒問就說男同事是我老公如何如何,令我無語。但這是小事,笑笑就算。同事來來去去,都沒有替我寫劇本的。沒想到後來還是出現一個奇葩,公司交代她什麼工作,她都要跑來跟我抱怨份量太重。一會兒說要盤點商品的單子一大疊,還說:妳應該不會吧!一會兒說我休假的時候她一個人包了三十件商品,還是說:妳應該不會吧!

她總是扮演比較辛苦的一方,在她的劇本裡,我的工作份量比較少,公司很偏心我。

事實上,公司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一個人包三十幾件商品不只一次,厚厚一大疊盤點單我也拿過。她來的時候,我還是要負責一到四樓的工作,跑超商郵局寄件、管理貓窩招呼動保警察。還要分攤打出貨單,結果那傢伙說每次出貨單都是她打的。在店面尚未搬遷之前,週六週日我都沒有休假,疫情還有開始之前,假日很熱鬧,我還曾一個人接待五組人馬。她週六排休耶。

遇到客人要買藏密文物,她就喊我去處理就好,活像老闆娘是她。遇到超難應付的客人,她說她不行,還是我可以。我休假日在家自習研讀佛教知識,她說她沒辦法。不看看別人付出多少努力多少,只是一昧的編寫劇本扮演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苦情女。連我最後受不了她總是甩鍋,終於警告她再這樣下去我會去勞工局投訴。她居然又編了個受害者的劇本跟公司投訴說我要告她。

真是金酸莓獎最爛劇本。 這些奈奈子們,不會相信事實,以免因此證明自己的判斷人事的大智慧,其實是個筆法拙劣的劇本。

把我ai 成不知疾苦的溫室花朵,好陪襯妳們這些苦難小公主。把我ai成慌亂無能的膽小鬼,好陪襯妳們的精明能幹又穩定。把我ai成受到組長壓榨又不敢反抗的可憐蟲,好陪襯妳們敢於反抗公司不良體制的俠義之士。把我ai成足不出戶的自卑宅女,好陪襯妳們正面陽光的救贖者形象。把我ai受特殊待遇輕鬆領薪水,好陪襯妳們在公司裡委屈的處境。我就只能扮演著ai 的幕後配音,用著別人設定的形象,唸著妳們寫的台詞。

不是沒有說實話,但聽的人總是鬼打牆,堅持自己的劇本才是真相。人人都想扮演大智慧者,面對事實等於承受認自己造假。問哪位有勇氣承認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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