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牽絆

  「放開他！」一個艷麗女子手勢熟練地舉著槍，槍口對著眼前幾名彪形大漢。

「阿……蝶……」大漢揪著一個男子，渾身是傷，虛弱地喚叫溢出唇齒。

「唷，這不是姚龍最疼愛的寶貝女兒麼？什麼風把妳吹到叔叔這兒作客了？」一個奸惡樣的人陰狠地笑著。

「廢話少──」察覺一柄冰硬抵觸腦側，女子突地住口。

「妳想救他麼？」笑得奸險的惡漢輕輕托起男子的下巴，「那麼──拿妳的命來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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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清臥室是棕白相間的簡約裝潢，房中的棕色大床上涼被被揪得皺亂，輕輕覆在兩副繾綣難分的軀體之上。      

輕薄的被子襯出姚蝶側身性感美麗的曲線，而此時的姚蝶偎在溫以清的臂彎中，將頭靠在他的肩窩，兩人身上微滲薄汗在相纏的肌膚上彼此沾濡，眉宇之間皆是舒快鬆懈。

姚蝶纖細美麗的手指在溫以清坦裸的上身輕輕遊走，指尖的觸感帶著一點熨燙，教她悸動不已。忽地滑過他的左胸，姚蝶抬起了眸望向自己的指尖處，心口微微泛著疼。

溫以清察覺到姚蝶的指停在他胸口處，低眸看了看姚蝶，一把抓下她的手，不讓她視線停駐，而後輕輕一笑，「妳看，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就跟沒受過傷一樣。」

「騙人！明明就在這裡，我明明還看見了傷口。」姚蝶掙脫了溫以清的手，指腹按上他的心口，輕輕摩娑著一處，仰起頭，淡淡印下一吻。

其實姚蝶所撫摸之處並沒有任何的痕跡，然她卻清清楚楚地記得，記得當初自己一時衝動，那把短刀劃過之處。

至今，看見這片熟悉的胸膛，回想起的都是彼時銀刀晃亮，染血斑斑。

到底是那一刀劃在他心口痛、還是他決定分手時自己的心痛，姚蝶不知。但同樣都是心如刀割。

「我害你被綁架、又在你心口劃了一刀……你是不是因為這樣恨我了，是不是因為這樣才不要我了……」姚蝶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

「傻瓜。」溫以清低低叨了聲，溫熱的大掌順著姚蝶的髮頂撫了下來，撫過姚蝶露在被外雪白的肩膀，隔著涼被撫到姚蝶腰間。平滑細緻的指尖觸感，驀地撫到一道凸起，突兀地橫亙過姚蝶的腰側，姚蝶下意識一縮身子，卻依舊在溫以清的懷抱之中。

「我再讓妳劃十刀，都比不上妳為我受的這道傷。」溫以清的掌徘徊在姚蝶腰間，寬闊的掌心完全覆蓋了被子下那道猙獰的傷痕。「阿蝶，妳是最美的，所以不能在身上添傷。」

溫以清落下語尾，對姚蝶綻出一絲溫暖的笑，緩緩從床上坐起身。

「你要去哪？！」感受到自己倚靠的重心偏離，姚蝶一驚，下意識一把捉住溫以清的手臂。

「阿蝶，流了好多汗，我先去沖沖澡。」溫以清淡淡地笑，想抓下姚蝶的手安放回床上，她卻只是糾纏得更緊，「阿蝶，別放不開。」

「清……我什麼都可以放開，只有你……你知道我離不開你的。分手之前是，現在還是……我可以把命給你，但是不能離開你。」姚蝶抓緊了溫以清，把臉貼在他的手臂上，有些抽噎地說，「你心裡還有我的吧……還有的吧……為什麼不能重新開始……」

溫以清看著姚蝶乞求的臉龐，一時沉默。

「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愛得不夠深麼……」看著溫以清的沉默，姚蝶覺得恐懼。

溫以清輕輕斂下眼眸，眸中晦暗得讓人看不真切，「……阿蝶，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