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妮卡遇劫(一)

所謂幸福就像一杯水一樣平淡，不易察覺，只有失去時才知道珍貴。

 我接到醫院通知，莫妮卡在中國醫藥學院的急診室時，腦筋一片空白 。

並不悲傷 只是茫然 。

匆忙趕到醫院 急診室像菜市場，擠滿了人 空氣中飄著消毒水的嗆味， 安靜中偶而一兩聲輕咳 。

莫妮卡躺在走道旁的病床，氣息奄奄。

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跟警察小聲地解釋 。

「我急著外送，不小心撞上了，一時失神，真對不起。」年輕人跟我這麼說，臉上充滿不安。

留下電話與住址後，警察與年輕人都離開了。

「你來了。」莫妮卡閉著眼睛 臉色蒼白 嘴唇灰黑 氣息若有若無。

「妳感覺如何。」我輕撫莫妮卡的額頭，是冰涼的。

「有點想吐。」

護士小姐:「病人送來時說要打電話給你。」

「情況怎樣？」

「輕微腦震盪 要觀察幾天。」

突然 我眼眶濕潤 傷心起來。

這瘋瘋癲癲的女人會不會有甚麼三長兩短，聽說是直接從背後被撞上了 頭撞上地面(?)

我開始害怕起來，這該死的年輕人會不會是故意的。

茫然、悲傷、憤怒 情緒起伏 不能自已 終於眼淚奪眶而出。

「吳忻 給我塑膠袋。」莫妮卡微微睜開眼睛。

吐了一些苦水後，莫妮卡又閉上眼睛。

後來莫妮卡要我連絡楚楚，兩人輪流在醫院陪她，第三天莫妮卡就不想待在醫院了。

「我想回家，去你家吧。」 莫妮卡輕聲地說。

莫妮卡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只是這句曖昧的話變了味，有點酸。

於是 我跟楚楚把莫妮卡「搬」到我家。

住進兩個美女，我家突然香豔起來。

第二天清晨 窗外飄著細雨。

我倚立窗前 誦金剛經  聽雨。

鳥瞰眼底大樹蔥鬱 冷雨淅淅瀝瀝灑落。

雨打樹葉 是雨的聲音 或是樹葉的聲音。

冷冷的雨聲是一種鄉愁 遙想千年歲月 無邊星際。

楊定一先生如是說:

風的低吟 雨滴的傾訴 與咒語同是出於自然的神聖聲音

由此推想 雨聲是一種咒語 呼喚心靈深處的自性真如 。

閒坐聽雨 漸入空靈。

莫妮卡還在睡覺。

「這是甚麼。」楚楚發現我桌上擺著的傅科擺 是上次在科博館聽李嫚講解後買的。

「這是傅科擺。本來是為了證明地球自轉所做的實驗  後來發現傅科擺的行為是以最遙遠的星系為準。

   與整個宇宙聯繫 說明了宇宙現象的相依性。」

後來我和楚楚聊了很多 她知識淵博 只是日常常識有點偏離常人。

我要如何跟老艾交代呢 得好好想想。

 第三天 莫妮卡幾乎康復了。

不 應該說完全康復了。

莫妮卡:「嗯 這裡可以擺一張麻將桌 ㄟ 吳忻啊 那天我們找李嫚過來玩玩。」

「...。」  

「麻將是甚麼？」楚楚滿臉疑惑。

多日後 莫妮卡回顧 當天被重機從身後撞上  頭直接撞往地面 。

剎那間 一股白光扶住她的頭 只輕微地擦撞地面 是不幸中的大幸。

有看過用重機外送的嗎？

月眉師姐說 是重罪輕受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因此  並沒有再跟年輕人追究。

這小妮子上輩子也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 呵呵!

至於那一道白光

「是觀世音菩薩啦!」月眉師姐是這麼說的。

後記

傅科擺是法國物理學家傅科(Leon Foucault 1819~1868)為了證明地球自轉所進行的著名實驗。

關於傅科擺[僧侶與科學家] p.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