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说,但也是纪实。
这是一个血泪交织的故事,更是上世纪一段历史留下的遗憾。
罗大佑的经典歌曲《亚细亚的孤儿》,唱的就是他们的心声,他们的故事。
他们的经历,他们的故事,他们的血泪,都在柏杨的这一句话里:
“一群被遗忘的人,他们战死,便与草木同朽;他们战胜,仍是天地不容!”
上个世纪,一批国民党孤军在异域的故事,迄今读来仍教人久久不能自己。
畅销百万册
1961年,柏杨以笔名“邓克保”写作《血战异域十一年》在报纸上连载,轰动台湾,后来再结集成书出版《异域》,畅销百万册。到了90年代初,台湾导演朱延平又将之改编成同名电影上映,电影也大卖。
书里有确切的时间、地点与真实人物,又全部以第一人称叙述,但其中也有柏杨编撰的情节。不论是痛苦时的呼天与哀号,或对政府偏安台湾抛弃孤军的不满,或是写实的战争情景及奋战同袍的动人情感,在纪实与虚构中,都一样扣人心弦和催人眼泪。
“比台湾面积还要大三倍的中缅游击边区,虽经两次大撤退,现在仍鏖战未休,每一寸土地,都洒有中华男女的鲜血,一支孤军从万里外溃败入缅,无依无靠,却在11年间,一次反攻大陆,两次大败缅军……这期间有无数令人肝肠都断的悲壮事蹟,不为外人所知。”
电影版《异域》主题曲,由歌声沧桑的王杰唱着《家太远了》:
鲜血浸透了土地也开不出花
永远短暂如彩虹抓也抓不住
我们没有家我们没有家
孤儿是我们的名字
回家是梦里的呼唤
太远了我们的家
片尾曲,是罗大佑那沙哑的歌声,唱着《亚细亚的孤儿》:
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
黄色的脸孔有红色的污泥
黑色的眼珠有白色的恐惧
西风在东方唱着悲伤的歌曲……
多少人在追寻那解不开的问题
多少人在深夜里无奈的叹息
多少人的眼泪在无言中抹去
亲爱的母亲这是什么真理
就像王杰与罗大佑的歌,《异域》就是一首没有唱不完的悲壮军歌。
从第一章“元江绝地大军溃败”起,就描写了李弥将军与李国辉团长麾下的国军,在国共内战时在云南溃败,退到缅甸原始丛林的情形:
“那里充满毒蛇、猛虎、蚂蝗、毒蚊、疟疾和瘴气……。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们更需要祖国的了。然而,祖国在哪里?我们像孩子一样的需要关怀,需要疼爱,但我们得到的只是冷漠,我们像一群弃儿似的,在原始森林中,含着眼泪和共产党搏斗……我想不出祖国为什么忍心遗弃我们。”
为生存血战与牺牲
孤军一路被共军追击,且败且战,却大半壮烈牺牲,例如在元江战役:
“六万大军紧集在江岸与丛山之间的狭小山坡上,面对着滚滚江水,哭声震动山野,那是英雄末路的痛哭,上天有灵,听到这哭声,也会指示给我们一条生路的,但是,我们看不到一点动静”。
从这一个篇章开始,这一群被国家所弃,明知不可为而为的孤军、孤臣、孤儿,就在异域里为忠义,为国家,为同袍,为家人,为生存一再血战与牺牲。
6万国军在元江畔,几乎全军覆没。败退缅北的1千500名孤军不仅大败缅甸国防军,还反攻回大陆,打出一片比台湾大三倍的土地,震惊国际。
“那里充满毒蛇、猛虎、蚂蝗、毒蚊、虐疾和瘴气,没有音乐,没有报纸,也没有医药,我的伙伴在那里,那些伙伴中,有大学教授,有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有华侨青年男女,也有百战不屈的老兵,他们大多数没有鞋子,大多数身染疾病,病发时就躺倒地下呻吟,等病过去后再继续工作。”
不过,四国会议后,孤军被迫撤离,只一批老兵不愿离去,在当地落地生根。
在柏杨笔下,每一字一句都是英雄的眼泪。四国会议后,孤军打下的土地成了缅甸的属地了,梦想光复大陆的努力也付诸东流了。
柏扬在小说里,严厉批判的偏安的政府及无能的将领。
“很多当初在大陆誓言与某城共存亡的将领,结果不但城亡人不亡,抛弃了愿为他们战死的部下,甚至卷款逃到台北,藉着关系,竟先后到国防部坐上高位。”
怕死的将领早走远,坐上高位享清福去,孤军弟兄也走远了,带着遗憾往地下走远了。就像化名邓克保的柏杨,在书中所说的:
“我们最怕月光,在游击区,难见月光,便想起大陆上的家。在自由区,看见月光,又想起游击区里荷枪作战的兄弟姐妹!”
这样的情节,这样的结局,这样的遗憾,不只是催人泪,更教人惆怅,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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