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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5/08 15:23:26瀏覽416｜回應0｜推薦8 | |
故事聽多了，總是讓人惆悵，那些錯過的總總，讓人只能聲聲無奈與嗟歎。 那個男人在要結婚前遇見當年最心愛的女人，那個女人在工作的迷途卻遇見一個已婚男的拯救，想想這些，或許我的故事微乎其微。 跟那些跟我同樣處境的男生比起來，我還算好的，我們大部分都是和尚學校畢業，又進入這個跟和尚學校所差無幾的和尚理工科系，若是長相不夠出色、口才不夠好、條件不夠頂尖，多半跟異性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更不用談交女朋友了。 然而，我高中很幸運的在一所男女比例均等的學校，男女合班，認識我女朋友，高中畢業後，她向我表明心跡，對於感情經驗零的我當下受寵落驚，一時也沒有理由拒絕，便開始交往，雖然兩人分隔兩地念大學，但是過程也沒有想像中的驚心動魄，兩人感情穩定的成長加溫。幾年下來，彼此習慣這樣的模式，借距離之隔擁有私人空間之餘，還是能在難過或低潮彼此扶持。，我也不求驚心動魄，安於這樣的平淡就是福，我原以為這就是愛情。 直到，我聽見她的鋼琴聲，從大廳傳來...... 大四那年，順利推甄上研究所，於是開始積極籌劃出國當交換學生，就在大四下學期，我搭上往美國的飛機，開始我的異地之旅。 我女朋友在我臨行前，請我吃頓飯，不免叮嚀一些事，送她回家後，我擁抱她，從她的身軀，我讀到一種安心與信任，我想對於遠距離戀愛的處理，我們都是高手。 一踏下美國，有種空間錯置感，一切跟台灣是如此不同，卻又如此的熟悉，疑惑著以往熟悉自己的味道卻交摻在完全陌生中。 或許新鮮、或許不安、或許調適，一切在時間中行走的特別快。 學期結束的前兩個禮拜，我從外頭回來，經過宿舍大廳，聽見柔膩的琴聲，那是一段我在台灣的旋律，熟悉的陌生，我好奇走近，看見她。 整齊明亮的大廳，金髮的棕髮的黑髮的，韓文西班牙文英文，像是三合一咖啡攪拌的旋渦，混濁著卻不影響咖啡的香氣。那些言語在她的琴聲下似乎都是同樣一種不能解讀的語言，就只有她說著話。 她的手指規律的在琴鍵上行走，黑色長髮遮著白皙的半臉，輕輕搖晃著身子，她向自己說著話，沒注意到我。 我靠在琴後的牆上，見她完成一首，像是從夢中驚醒，站到她旁邊 “what's the name of the song you played?” 她轉頭瞧見我，有點吃驚與遲疑。 “this one.”我指著她還來不及收的譜。 "oh, it's......" 她還在思考該如何說，指著譜子上印的名稱「你說中文嗎？」 「對啊。」我們都笑了，一種很有默契對台灣人口音的了解。 上大學之後，一天偶然覺得無聊，聽著自己喜歡的音樂，想起十年前自己小小的手指也曾經在黑白鍵間穿梭著幾年，於是拿了譜，打聽到鋼琴社，就開始練了起來，玩上手後便開始迷戀，有種說不出的喜歡，當音樂從自己的指尖流瀉，是一種沉默的言語，靜靜的陳述著卻還比言語誠實。 我十分不擅長讀譜，所有的音樂都只能靠記憶跟耳朵辨識，看見她讀譜彈琴，感到好奇，攀談幾句後，我請她再彈一次，我嘗試用耳朵記憶，她也對我說，她總羨慕耳朵能辨音的人。 我像當初在琴社一樣，玩心大起，嘗試倆人合奏，很是有趣，在音樂中我幾乎都忘了她是一個女孩子，一直到朋友聽見琴聲靠過來，我們開始第三次合奏。 她的第一個音已經是完全不同於一開始兩人練習的合奏，如絲般的溫柔，像是我一開始聽到她的琴聲一樣，一條靜謐的小河，緩緩流過她的心上，來到我手心前...... "sorry! sorry! I forget playing!" 我完全忽略我的部分。 "that's ok! one more time, hum." 她微笑，我手心盜汗。這是什麼感覺？ 她的琴聲在勾引我，說著戀愛吧、戀愛吧、我在戀愛、你呢。 我們交換msn，她總是有譜。 剩下兩個禮拜，其中包含著期末考，有總無力感。 之後幾天，從外頭回來經過明亮的大廳，總有幻覺、那天的旋律、喊著、戀愛吧、我在戀愛、你呢？ 倒數一個禮拜，朋友約吃飯，我找她一起去，她話不多，就看著，可能也聽著，提到音樂便笑，很甜膩，像是講著情人，她不是念音樂的，卻對音樂執著。 她說，我就是羨慕那些有天份的人。 日子一天一天消逝，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回到台灣，這裡的一切就像是南柯一夢，而她也只能成為楚王夢裡的巫山神女。 愛情跟緣份不成比例的時候，只是違和的畸形。 五年後，結束研究所，服完兵役，我又回到這裡，拿博士學位。 踏上美國的領土，第一天的記憶像是千軍萬馬捲著滾滾黃沙轟然而至，我老婆也就是當年我女朋友，就像是當年的我，她不用說，就像當年遠距離，我總是可以讀到她的心情。 安頓好新居，行李，生活步上軌道，買了車，她料理一切家事，包括這兩層屋子，好讓我心無旁騖的在學業跟兼差。 有天一個人開著車隨意繞，無意間經過當年住的宿舍，從屋外仍可以看見那個明亮的大廳，和一架鋼琴。我忍不住，停妥車，走進去，那個柔膩的旋律，好像在耳邊響起，似乎那時坐在她身旁合奏聞到的髮香，還在肩旁。 我坐下，手擺上琴鍵，不可自抑的彈起。 「WOW，真的是你！」 她！ 「我就在想，這麼巧，有人喜歡的曲子跟你一樣，好奇就走過來了」她笑開「連彈琴的力道都一樣。」 「妳留在這裡念博士？」 「嗯......本來是。你勒？回來念博士。」 「嗯。」我把今天晚上一起吃飯這句話吞回肚子裡。 她沒什麼變，黑色的長髮，修長的身形，細緻的五官，白皙的膚色，好像只是當年我要離開前的一個禮拜。 「妳也彈一下吧。」我起身比比座椅。 她笑「我說過，沒有譜我不會彈，我記性很差，耳朵又不會辨音。」 「試試看吧，我提醒妳！」我靠一邊坐下。 「嗯......好吧，盡量，你還記得？」 「嗯。」我熟練的彈奏。回台灣後，開始彈別的曲子前，總是先彈這首。女朋友那時候聽也特別喜歡，向我說「你彈這首彈的特別好，特別有感覺。」 她在我旁邊坐下，緩緩彈著，我提醒她音符「唉唷，沒有譜還是不行，好差喔。」她頓了一下「你這首已經彈的比我好了。」 「猴子！妳在這裡？」 她聞身看見他，隨起身，跑到他身邊「遇到好久不見的朋友了。」她含笑看他，回頭望向我，便又回頭看他「你忘記了喔？那時後我在美國念書，不是告訴你我在宿舍遇見一個男生，還跟他一起合奏呀。」 當年那段旋律像是如絲般柔膩的輕夢。那些甜膩也找到出口。妳戀愛了，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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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