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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3/07 10:32:48瀏覽370｜回應0｜推薦2 | |
1 「今天就上到這裡。」 桌椅移動的聲音頓時響起，吵雜聲在可容納五十人的教室迴盪，學生有的招呼彼此談話、有的收拾書與文具、有的則背起背包倉促離開。本來只有自己聲音徐徐流過的安靜空間，突然變得像浪花拍打石岸般吵鬧。 我收拾好電腦設備，學生已經走了大半。 如往常，他整理好的背包放在第一排靠窗的桌上，起身，關手提投影機電源，熟練的把投影機裝進袋子。 「謝謝。」我對他說。 他沒說什麼，只是一笑，背起背包，提上投影機，走出教室。 我無可奈何的一笑，抱起書，也走出教室。 他的背影在走廊的盡頭，轉身，彎進樓梯口。 多像啟平。 握緊左手手上抱著的書，無名指上的戒指卡到書緣，震動一下，這戒指本來就比自己的手指大。 前幾天，男友和我在餐廳，他問我「葉濔，妳還記得我跟妳告白那天嗎？」 「嗯。」我頭低低的，看著手上的叉子叉進盤中的沙拉，有點不安。 「我知道妳喜歡星星，所以我叫我朋友拿仙女棒。」 「嗯。」我還是沒抬頭，儘管叉子上已經叉上好幾片生菜。 「葉瀰。」他從他位置起身走到我位置旁邊的走道，單膝跪下「我喜歡妳，為妳，我可以摘下天上的星星」他打開一個黑色絨布小盒子，裡面是一只閃閃發亮的鑽戒「嫁給我好嗎？」 話完，餐廳燈一暗，其它桌的客人都握著點燃的仙女棒。 啟平現在會在哪裡呢？做什麼工作呢？結婚了嗎？ 那年，學長跪在我面前，拿著一束花「葉濔，我喜歡妳，可以當我女朋友嗎？」 我看著他，鼻子一酸，我摀住臉。 他的朋友們從大榕樹後面拿著點燃的仙女棒走出來，在夜晚像是落到地上的星星，不停的叫好，大家一致認為我因為太感動而泣不成聲。 我點點頭。所有人齊叫囂，沒有人聽見我的喃喃自語「啟平，你到底在哪裡...」 那天晚上，我回到宿舍，桌上有一張空白的信紙旁邊還擺著一枝藍色簽字筆，那是學長的朋友臨時來找我前，我從抽屜拿出來的，本想寫信給啟平，想了十分鐘，還不知如何下筆，就被學長的朋友打斷，要我去榕樹下。我把學長送我的花束擺在桌上，坐在桌前，拿起筆，發抖的右手沒辦法下筆，左手摀住臉不停流眼淚。 深深吸一口氣，握緊筆，寫下「啟平：」，眼淚滴在啟平之間。 啟平： 學長送的花裡的水不小心灑在桌上，字糊掉請你見諒。 你好嗎？台北生活還習慣嗎？什麼時候要回高雄？ 葉濔 寄出這封信後，啟平再看見我，也會像往常一樣對我一笑嗎？ 他第一次對我一笑是國二第一個學期，學期成績頒獎。 在講台上，我從校長手中接過獎狀，正要走回去，看見站在第一排最尾端的他，他正看著我，一笑。 下台後，入列班級隊伍，他站在我右邊，小聲對我說「下次領獎的會是我。」 從此之後，我每次都領獎。 國三，開學第一天，走進原班教室，看見他如往常坐在我後面的位置，我走過去，他對我一笑，我們都沒接受師長推薦進入資優班，就算我們從來都沒說要留在原班級。 我在我位置坐下，他在我背後小聲的對我說「妳不考雄女？」 我轉頭對他說「南女比較有把握吧。」 「上雄中的會是我喔。」 高一，第一封他從高雄寄給在台南我的信「台南好玩嗎？妳在台南吃喝玩樂，我在高雄水深火熱，早知道上不了雄中，就去考南一中。」 就這樣通信通了三年。 我在成大念大一，啟平在台南準備大學重考，我們總是很巧的搭同一固定班次回高雄，就算身邊總是有順風車要載我到我家門口。 看見他180的個頭，低頭跟著周遭的人說借過，提著一包小型李，手扳著椅頭，搖搖晃晃的來到我面前，沒有說什麼，只是一笑。 我在成大念大二，啟平在台北醫學院念大一。 我們之間最後一次巧合，是在學長跟我告白的隔天下午，像大一個時候一樣，搭每個禮拜五下午那班火車回高雄，收拾簡單行李，把要寄給啟平的信收進背包，便騎著機車去火車站，正在停機車的時候，有人喊我「葉濔。」 我很驚訝「你怎麼在這裡？」是啟平。 「回高雄阿。」他一笑。 我站在機車旁邊，心裡很苦澀，但是我卻笑了「想不想吃冰？」 「好阿。」他看著我。 我別開他的眼神，把機車牽出來。 到台南鹽場，已經有點晚了，冰店和商家早就關門，我們只是散步走著。 我沒有講話，也不敢看他，怕他發現我的微笑跟我媽去逝時他來看我時一樣勉強。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走著，背包裡也靜靜躺著還沒寄給他的那封信。 從那次之後，我們之間，再也沒巧合。 葉濔： 我在台北很好。希望妳過得幸福。 啟平 我想我過得算幸福吧，畢竟被愛比愛人簡單多了。 啟平現在過得幸福嗎？ 我回到我的研究室，幾封新郵件中其中有一封是男友寄給我的，我點開 Dear 葉濔 我想了幾天，覺得去京都度蜜月挺不錯的，我在網路上搜尋到這個人的相簿有一些京都的照片，可以參考看看 http://album.udn.com/yvitonmai/264073 妳覺得呢？ 學文 我點進去，看到幾張照片，點到首頁，有好幾篇文章。 我讀著其中一篇，眼淚沾濕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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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