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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11 21:49:55瀏覽64|回應0|推薦0 | |
我知道謊言一旦開始,就像刀劃在身上任何一處般的永無止盡,而且過了很久傷痕會深深留在原位。 我得小心一點,從接到通知開始,有些事情變得複雜了,即便目前沒有拿著刀在我背後架著我的人,也沒有社會惡意的與論,看起來就好像我仍然是個事業有成的女人,站在法庭上大聲指責誰犯了什麼錯誤,但我很清楚眼下的平靜並不是真相,現在我的處境說難聽點比殺人犯還不如。 我雙手撐著額頭試圖讓情緒恢復平靜,望著眼前一片狼藉的辦公室,我本來應該起來將東西全部收拾乾淨,但經歷剛才風波,我顯然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接下來我將要面對的難關。 門緩緩被推了進來,走進來的男人一臉驚訝盯著我,他大概沒想到案發現場總是比較具有震撼力。他小心地抬起腳盡可能不踩到可能是重要的公文,只是四肢長的他看起來像馬戲團的長臂猿般的滑稽。 「嗯,妳應該很清楚自己到底做了多愚蠢的事。」好不容易他來到沙發處坐下,語重心長地說。 「你這是來看我下場有多麼慘,還是基於同事關心?」我抬起頭,表情無奈地盯著不遠處的男人。 「妳知道,以朋友角度而言,我無法安慰妳什麼。」 「所以,以同事角度就可以安慰我什麼嗎?」 「嗯,因為妳比誰都清楚自己犯下錯誤,而我能夠給予妳更多警告。」他將牛皮紙袋放置在桌上,說:「這是一個棘手的案子,對方執意要我們去處理,但我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我該面對是犯了錯了女人,亦或是需要得到解脫的摯友,這一點只有妳能夠告訴我。」 「犯了錯的女人?」我站了起來,慢慢走向他面前說:「看來現在你是打從心裡的鄙視我的一切了,現在你之所以出現在這個地方,只是為了一個警告吧!」 他沒說話,堅定的眼神卻早已透漏一切,這是依據多年來的交集的默契。 李傑,年過三十歲的成熟男子,外表和內在一致的給人思慮周密的陰沉樣貌,若不是與我共事三年的工作,他肯定會毫不留情讓我無法繼續待在律師界,所以現在他僅憑著最後一絲情分給我有台階下,但我卻依然被他惹毛了。 「我以為你最少得看在幾年交情,站在我的角度,最少別讓我看見你那雙眼神。」 第一次我無法自在的暢所欲言,不過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汙點,卻似乎把我以往的豐功偉業全都滯銷一空。看著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總讓我覺得這輩子白活了,但我依舊擺出了倔傲一面,還想試著在死角鑽出一條活路。 「妳知道現在我在想什麼嗎?」李傑抬頭凝視著我,他今天穿了一件粉色襯衫,隱隱透明的線條在光線下顯出。我避開過多的遐想,同樣注視著那雙棕色眼瞳。 「我想不是很好的念頭。」 「我在想,妳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了?一個精明的女人居然犯了這樣愚蠢的念頭,妳的高傲被踐踏得體無完膚,而妳現在卻一點止住腳步念頭都沒有,更重要的是我居然花了那麼多時間在妳身上,因為我以為那是值得的。」 在他深情告白中,也許他人眼中會對李傑這個男人感到一絲的憐憫,心裡默默希望他別陷得太深,畢竟這不是在拍偶像劇,讓他出現在我世界裡,言然就是一個賠本生意,如果他夠聰明的話,就該清楚我現在處在一個不太正常的狀態。 「我就是個愚蠢的人。」我對著他吼:「而你根本從來就不懂我!」 語畢,氣氛隨之冰凍在零界點,在我們之間夾帶著無法敲碎的隔閡。 「既然妳清楚自己是多麼愚蠢的人,也許我多說也沒有意義了。」他露出疲憊的雙眼,再一次的提醒我是多麼愚蠢的一個人。 「李傑,對不起……」我感覺後悔,剛才那些話中肯定有傷了他,我連忙站起身想要挽回什麼。 「妳不需要再說什麼,因為那只會讓現在出現在妳眼前的人感到難堪。」他站起身打算離開。雖然他的臉上看不出生氣樣貌,但他沮喪的聲音卻顯現一切。 「天啊,我真不該跟你說那些話,只是突發事件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疲憊的嗓音只能待在原地告解,然而他回頭看著我,有一度我以為得到他的諒解。 他回問我:「妳想要什麼?」 「啊?」 「這一場戰役中妳想要的東西只有妳自己清楚,而我只是不願意面對那樣的妳,就算我知道犯錯的人是妳。」 李傑一走出去,我的淚水不再掩飾得潰堤而出,我以為理直氣壯能夠喧聲奪人,結果當事實真正攤在大眾面前時,我成了這個現實社會中的罪人,而緊接的我會接受什麼法律制裁,我想絕對不會是過往的華麗場景,我能想像接踵而來的攻擊與責罵,但就如李傑所言的如果我現在能夠停止一切,或許還來得及。 傍晚五點多左右,我獨自出現在忠孝路上的巷口處,對於早上才剛接受了嚴厲指控的女人來說,絕對沒必要再次出面,因為浮腫的雙眼與半拖動的身軀,無論從哪個介面看來我早已被歸為不正常狀態,只是每當案件到手,我的選擇絕不會是坐以待斃,通常我喜歡獨自前往案發現場,首先我得釐清一切真相,這當然包含了當事人的周遭環境。 只不過,眼前呈現的畫面似乎太過美好了,我猶豫了一下,腳步頓足在原地,忽然覺得李傑的話不是沒道理的,這個完美的畫面也許就是在告誡某個愚蠢的女人早點清醒,因為由當事者找不到一絲涉案的可能性,而我成了一顆名正言順的絆腳石,無論是哪一方看來我都會被扣上入侵者的罪名。 接下來的對話根本就是整件事件中最有利的證詞,那一對男女如此親暱的由不遠處迎面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無法停止顫動的身體,我甚至無法直視這對剛從家門走出來的男女。 「老公,你記得我們剛說過要買什麼吧?」 「等等,我看一下……」 男人定睛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我,他發現我的存在,所以他停下了所有動作。無法否認的是我受傷了,他看見了我第一時間露出的卻是驚恐,他睜著眼睛看著我許久,我收斂受傷的神情,並暫且先忽略此刻名正言順站在他身邊的女人,現在我希望他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此一來我相信自己可以突破所有難關。 然而這時候男人迎面朝我走了過來,我心跳加速,在我體內彷彿激起了更多的慾望,更糟的是我總想起他寬厚的胸膛,那幾個讓人精力充沛的夜晚,我們已經太久沒有見到面了,而就在我體內的火就要燒至皮膚處時,他卻把我當成陌生人般地與我擦身而過。 我想忘了剛才那一刻,當他與我擦身而過,那一瞬間拂過來的冷風,讓我失去了所有的方向。至始至終我拼命偽裝的假象也幾乎崩潰,若不是我讓身體靠在一旁大樓的水泥牆,若不是我沒忘了我的職業是一名備受名利的律師稱號,我差一點就要將高跟鞋拖下朝著這對離去的男女砸了過去。 我告訴自己得先離開,在我狂妄自大的內在要崩盤前,我拼命的向某一處方向跑著,直到我的鞋跟斷掉為止,我才發現我多麼害怕黑夜降臨,當我倒在人行道上被路人指點不停時,我無法壓抑得朝著那些人吶喊著,唯有這一刻我感受強烈的罪惡與痛苦,這就如同生不如死狀態,但卻沒有人上前攙扶我一把,現實終歸是殘酷的。 他終究選擇了她。我到了這一刻才深深體悟出自己處境難堪,在那些不長不短的日子中,我們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關鍵,不願意談論現實中遇到的瓶頸,更不相信其他人多餘的言語。我只記得他修長手指輕柔的停留在我身上,我們遍尋著彼此的熱情,漸漸忘了外面世界的冷酷無情。 也許就是暫時的掉以輕心才會變成現在裡外不是人,於今當下我能別的選擇嗎? 不曉得停滯了多久,我撐起了癱軟的身軀,傳了一封簡訊,那是一封淺顯易懂的訊息,符合我眼下慘烈的狀態。 我們分手吧。 我真希望他現在正看著手機訊息,我可以想像他的臉上會有多麼慌張,即便他的身邊有個她,但他卻開始後悔了,再這樣交錯情緒下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覺,我真希望他能深刻地感受到。 我真可憐,到了這樣節骨眼上,所有情景都想到了,卻不願意讓自己陷入最糟糕的狀態,只是不停地說服自己說:沒關係,有些時候吃點虧會得到更多的可能性。然後再一次的往回家的路走著,我真該慶幸我無敵樂觀的一面,現在我真的需要不是同情而是希望。 走回家的路上,我把自己置身在一個無比廉價的軀體,讓所有的不滿全部塞在體內每一處角落,看似隱藏的得很好,但就算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由我身邊走過,我的眼神卻無法藏匿住羨慕,但我卻寧願相信那都是一種失戀症狀,當時間劃過一切,那些畫面終將無法輕易勾動我封閉的心臟。 每當我遇到無法解開的謎題時,我習慣用走路的方式讓自己心情得以釋懷,然而這一會似乎不容易,在我的情緒即將要達到冰點,忽然之間,那個男人出現在我家門口,他的臉、身體都濕透了,慢慢的我理解了,一直以來我都不曾失去過這個男人的念頭的理由,沿著我們走過的蹤跡看去,無疑的是我們真的深愛著彼此,愛情不該是天長地久,卻總是在轉身之際,那個人就會出現在你身邊。 我瞪著眼前這個男人,現在看著他的臉仍舊無法釋懷,然後我無法克制地繞過了他,即便知道他就這麼跟著我走進家裡。 我走進廚房沉默地喝著水,故意忽略另一端傳來急促的喘息聲。 「我知道妳肯定很生氣,所以妳又何必跑來找我呢!」 「你說呢?我為什麼要去找你,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我冷冷地回覆,手則緊緊抓著杯子邊緣。 他走上前,抓著我的手,用著異常平靜的口吻說:「我知道現在妳的感覺肯定不好,但是我真的不喜歡妳像個不成熟的孩子一樣無理取鬧,這只會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糟糕。」 「對你而言我只是不成熟。你老婆跑來我的辦公室大鬧一番,還要在我任職的公司告我妨礙家庭,你難道看不到我現在心情有多麼糟糕-」 「不,我就是知道妳現在心情,才會跑來找妳的。對不起......」他將我擁入懷裡激動喊著,這一點也不符合他冷淡性格,我從來不懂他的想法,但現在我居然真的感覺到他心跳頻率,雖然沉重卻結實打在我的胸口處。 我大呼了一口氣,淚水無法自拔地淌了出來,因為他始終是出現了,證明他是在乎我的。 「好了,別再哭了。」他的手指溫柔的擦拭我臉頰上的淚珠,並用他的唇甜甜的吻住我即將落下的淚珠,我緊緊咬著嘴唇,如此親暱的舉動使我不自覺又沉溺其中,但現在我們真的不適合發展下去,我試著推開,但是當他的手游移在我敏感地帶中,我不自覺得發出呻吟回應他,既然無法推開他給的誘惑,我只想盡情的享受在浪蕩的世界中,讓我們暫且忘了所有所有的罪惡感。 知道嗎?人生有很多時候會有錯誤的選擇,但是多半時候我們習慣用一個謊言去補足那個缺口,即使缺口可能會就此擴大,我們仍舊朝著這錯誤的方向前進,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都喜歡活在謊言中,最少再度被揭穿前,我們享受過所謂美麗的回憶。《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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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