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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08 07:37:22瀏覽1220|回應4|推薦27 | |
每天走向搭公車的路上,彎過某條街的轉角,常會沒來由一陣小小的悸動,會遇見我的國中同學嗎?其實長大後大家各奔東西,仍然住在附近的國中同學只剩下一個了,那是他父母的房子,他也在南部大學教書了。然而每一次走向轉角的剎那,那些中學時期一起成長的姊妹哥們的影子總會輪番浮上心頭,像是一轉過街角就會遇見。 也許我期待遇見的是少年時的自己?原來我以為的生命的轉折處既不是結婚、生子,不是愛情的終點,也不是出國念書,更不是寫作、工作的起落等等,卻是年少的某個時光? 在大江健三郎的《換取的孩子》裡,他自傳性地寫好友導演伊丹(書中名為「吾良」)之死。吾良跳樓自殺之後,敘事者藉著一個被他命名為「田龜」的錄音機,與吾良生前的錄音對話;從對話裡,他探索吾良的心境遭遇,也試圖解除自己的懸念。一步步的挖掘,尋找使吾良「鬆垮掉」的癥結,卻殘酷地發覺,他自己,這一個世人皆知、為智能障礙的孩子(大江光,書中名為「小明」)竭盡心力的父親,在孩子被醫師正式宣告智能上無法健全成長時,曾經在妻子的面前那樣地「鬆垮掉」,整個人無法起身、發不出聲音,甚至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那樣地崩潰。這「鬆垮掉」的經歷被埋葬在記憶的深處,多年多年都無法面對。 那是大江不敢碰觸的一個時間的轉角。然而我,一再一再想要遇見而不得的轉角,卻在何處?為何那樣令我著迷?不同於大江,那或許是一處明亮的轉角,令我感受生之歡愉;或許是一處曖昧的轉角,隱藏未竟的殘念。又或者,期待遇見過去,只是因為詫異時光的速度,快得讓我真以為時間的線條是曲折的,確有一些轉角,一轉過,就回不去了?就好像瑪法達對於新年一下子就過去感嘆地說:「時間飛逝啊,米蓋!」米蓋卻頭昏腦脹地望著一隻溜走的蒼蠅說:「唉!我就看不清楚,剛才溜過去的是一隻蒼蠅,還是一分鐘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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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