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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8 03:48:53瀏覽1237|回應1|推薦16 | |
台北市中正分局分局長接到了一個請託電話,打電話的人直接說明有一位老人家在家中往生了,希望分局長慎重處理相關事宜。 有天下第一分局分局長直接接聽電話號碼的人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現在打電話這人如果用職業分類的話,絕不會有任何一位有頭有臉的人會承認認識他,他的職業就是皮條客,專門媒介男女之間做高興做的事,現代文明話叫公關經理,開的公司則稱為公關公司。 他可不是一般的公關經理,他是完全服侍達官貴人的經理人,甚至他旗下的女郎必要時需應召侍奉國賓,而侍奉國賓最重要的是不多話,能守緊口風又不洩底,他的手下能做到這一點,可見得他的公關手腕有多靈光,也因這一層事關國家機密的關係,政府默許他和很多的情治單位保持熱線以防意外。 聽完電話,分局長的眉頭縐了起來,這件事一定要往上呈報,而且一定要親自出面,最重要的是絕不能讓記者知道。事情再簡單不過,一位政府列案照顧的重要老者往生了,偏偏老者身邊除了兩位公關小姐外沒有旁人,更麻煩的是往生時老者竟然是一絲不掛。 往生者在興奮之餘真的用性命奉獻給小姐這種事情發生過,只不過發生那種事在處理的同時,如果是外賓,一切都交給國安局處理,而且事實就是事實,人證物證俱在。現在也一樣,唯一不同的是老者是個年高德邵的長者,理論上,在他這種年記不應死在花叢,而且還有一些奇怪的現象發生,所以一定要親自處理。 現場的兩位女郎一位四十多歲徐娘半老,一位不到二十歲;分局長早就知道老人一向要兩個女人侍奉的事,可沒想到九十歲的老人會找二十歲的幼齒,難到老人真的是一尾活龍?因為事關女郎的名聲,所以就用年長和年輕代表兩個女郎的名字。他從公關經理那兒早已經知道了一些女人和老者的關係,年長的女人跟老者快十多年了,年輕的倒是輪班來的。 『他都是這樣過活的?』 『從認識他開始,他就有裸睡的習慣,所以在床上從不穿睡衣,平時穿的衣服也都是開襟式的,除非有朋友到訪,否則不會穿襯衫,不過,除了家人,也快五年沒人來訪了,他的朋友都已凋零或臥病在床了,電話連絡都由我擔任。』 『之前沒做?』做愛的意思。 『只聽他講過,他說只有楊森才有長生不老的卸女之術,他說他沒那能耐,他只是喜歡有年輕女孩陪著他,躺在他身邊。』 看著驗屍官檢查老者開始失溫的身體,分局長沒說什麼,畢竟坦誠相見時的老態是瞞不住的。驗屍官正好抬頭看到分局長在看他,就指了指老者已變形卻上舉撫著額頭的手,明顯地能見到,有一張紙類的物品在手上。 『取出來吧,看看到底是什麼。』 看到照相官已照完了相,準備當驗屍官檢驗翻身時再照另一部分的相片存證,分局長指示道,接過驗屍官裝在證物膠套中的相片,分局長看了看問道: 『這是什麼?』 『是一粒米,米雕。』年輕者回答。 『米雕?』分局長重覆一次,這回看向年輕女郎。 『在米上刻字,他講給我聽過,常常講,一直講。』年輕的回答,聲音怯怯地但悅耳。 分局長依稀想起了學生時到故宮時排隊看米雕的往事,隔著玻璃,再透過固定的放大鏡,看到的好像就是這種樣子,不過,真沒什麼印象,刻的字好像也沒這麼少;排的隊伍那麼長,每個人只能看上一眼就走人,那像現在眼前放照片這麼清晰。 『原件放在那裏?』分局長問,當院長的人總不會卸任時將國寶帶回家當記念品吧。 『不知道,院長說丟掉了。』年長的回說。 『國寶給弄丟了?』分局長大驚。 『這不是故宮的國寶,是近代人刻的,也不是複製品,雕刻者還沒出名就過世了,所以沒有名氣。』 她在第一次聽到米雕實物給弄丟時也像分局長現在一樣吃驚,等知道事情原委後只認為可惜。 分局長沒問米雕上詩的事,以為是不同版本的【楓橋夜泊】,再看到反面所寫的字,意義不明,抬眼看向年長的女郎。 『【國寶再現 是沉淪 是提昇】,十個字,他告訴過我,事關國家命脈,有點像燒餅歌或是推背圖,更像梅花易數,喔,對不起,您聽過這些嗎?』 只要是中國人,都聽過這些預言國運的歌謠,分局長也看過這一類書,所以點了點頭。看到分局長沒說什麼,她接著說: 『他說,連橫先生為了這十個字,回到上海後又回來台灣,就想找出國寶是什麼?』 分局長吃了一驚問: 『連橫是誰妳知道嗎?』 『當然知道,他還要我讀【台灣通史】給他聽,想再試著能不能參悟出連先生為什麼會三番兩次從大陸回來和寫書的目的呢。』 分局長開始對眼前的女郎刮目相看,跟一位國學大師十多年,耳濡目染下,也有些文化水準呢,他指了指隔壁說:『到那邊坐著談。』 『不,我要陪著他,一直陪到他大殮火化為止,能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守著一時是一時。』 分局長不再說什麼,明知沒有名份,一切只是生意,但願意不計利害守終的歡場女子少見,貞節是一種看不到的遺產,烈婦更是難得的資產。 『米粒借給錢老先生研究,當錢老先生給立委硬逼著搬家時弄丟的,原件掉了,錢老先生三個月後仙逝了,所以他要南先生回大陸找,在這之前,董作賓老先生,郭沬若先生都找過,希望發現奇蹟,找出真正的國寶。』 女郎看看分局長接著說。 當分局長一聽米粒是十多年前弄丟時,就知道她說的錢先生和立委是誰了,沒錯,他擔任立委時,硬是假借討回市產名義,要錢先生搬出已居住四五十年,準備頤養天年的老屋。至於提起大師要南先生回大陸找國寶一事以及董作賓、郭沬若,因為完全沒聽過這些先生大名,所以沒再問下去。 『這都是他告訴我的,我也是趁他睡著時查名人詞典才知道說的那些人是誰,這才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至於是不是如此,我也沒辦法做評論。』她看出分局長的懷疑,說出了原委。 『沒提過李遠哲院長?』 女子搖搖頭。 『國寶是什麼?什麼叫提昇?又有什麼好沉淪的?』 『我也不知道,我問過,他說國寶無體,無形,無色,無味,似龍,非龍, 聽他這麼形容,我說那不就跟【道德經】一樣,講出來就不是【道德經】了? 聽我這一比喻,他笑了起來,說我瞎唬弄,【道德經】沒這個意思,我問,那【道德經】是什麼意思,他只是笑,不再回答我,他笑的真慈祥。』 顯而易見,談到大師,女郎陷進了思念中。 對這個答覆法,分局長也無言以對,一個國學大師的真知灼見,絕非常人能夠理解,在大師面前一比,就算是大學教授都跟幼稚園孩童一樣,女郎又怎麼會瞭解,何況這個國寶又能困擾許多大師一輩子,可見得國寶不那麼好找。 想到國寶,分局長就想到了問題,他問道:『老人家說過很多國寶的事?』 『經常提起,這一年來,每天都要我拿這幀相片給他看,他會目不轉睛地看上一兩個小時,然後又要我放回書房。』女郎悵然若失地敘述,有點文不對題,分局長沒催她,怕她講的更亂。 『往生者都是這樣將相片從相框中拿出來看?』局長問了另一倘問題。 『不,照片反面的字是他講給我聽的,從沒打開來看過,拿出相片這事,從我看顧他以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來,他都只是就著相框說故事。或許他有知,所以要我打開相框拿出相片,好貼身仙逝。』說著說著又是一陣不勝欷噓。 『這個案子就這麼歸檔結案了。』 劉江萍講完故事下了結論,他將一個事件拿來當聊天的題材也得到了正面的回應。 『連先生是誰知道嗎?就是連勝文先生的曾祖父,以前的人都有名和字兩種稱呼,他是前任國民黨主席的祖父; 錢穆先生,是國學大師; 南懷謹先生據說是李前總統的國師,他在民國六十年代就寫了一本【論語別裁】紅遍全國;現正在大陸,在他領導下,金溫鐵路獲鄧小平批示開工建設,他任董事長兼總經理,成爲中國第一條股份制私人開設的鐵路。 董作賓和郭沬若兩位,都是世界有名的考古學家; 致於故事中的老人家可是一生浸淫在故宮的史學大師,秦院長。 還有,張繼,米粒上的張繼,可是跟故宮有著莫大的關係。』于上校做了一些人物補充。 這一解說,不但小朋友們抽了一口氣,有很多問題想問,曉玲先向他提出問題。 『張繼是個傳奇人物,一生只有一首【楓橋夜泊】流傳下來,難到米雕上真的的是另一首【楓橋夜泊】?這跟歷史記載完全不同,又怎麼回事? 如果故宮真有這個大發現,絕對應該轟動武林,驚動萬教呀! 還有,你一定早就看過這首詩了,對不對?』 『嗯,妳說的對,在十六七歲時我是看過這首詩,還背了下來,』于上校只能回答曉玲這一個問題,別的一樣不知。 『倒真是一個蠻淒美又無邪的愛情故事。』雅麗說。小宮主點點頭同意。 『為什麼那麼多國學大師都要找國寶?中國故宮中的精品現在不都在台北故宮嗎?還有什麼國寶要找?難道真有所羅門王寶藏?就算有,也不是我們的國寶呀!』志雄縐起了眉頭說出了心中的話。 『你說寶藏是不是指的是故宮典藏?我看不像。』曉玲也問起了于上校。 『應該不是吧,秦先生當故宮院長二十多年,每天和典藏品在一起,他口中的寶藏絕不是已有的一切,更可能,連他都不知道國寶是什麼。』雅麗接了話。 『對,院長說:國寶無體,無形,無色,無味,似龍,非龍,這是啞謎?』志雄回味著故事,重覆一遍重點。 『龍是一個創造出來的字,在中國語文中是一個代義詞,舉凡至高無上的或是無邊無際的都用龍形容,像潛龍在淵,飛龍在天,而皇帝稱天子又叫龍子,沒人看過啦, 所以似龍,非龍應該是指國寶非常重要,但又不是一般凡人看得到,所以國寶不是東西。』隨員王景星接著說。 『國寶不是東西!嗯,罵得好。讓我們三更半夜瞎操心。』雅麗捉住語病搶白,並睇了王景星一眼,大家大笑。 『其實,大家講的都有些道理,不管是寶藏或是國寶都和這個米雕有點關連,哦,連人物都有很大的關係,哇,還都串連在一起呢,呵呵,有趣,有趣。』 于上校說著說著高興地大叫,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劉江萍更歪著頭等著看曉玲,等她修理于上校。 『上網去查,呵呵,明天繳心得報告,打分數,成績差的罰掃廁所一個星期!』 于上校下達了指令,小朋友反正已給訓練成精了,無所謂;兩個隨員都傻了眼。曉玲只是掩口直笑,跟本沒修理于上校。 『查?查什麼?』陳一新隨員不得不問。 『笨,當然是查詩的來源,字的來源,那些名字的作用,米雕是什麼,國寶是什麼,藏寶是什麼,反正想查什麼就查什麼,嘻嘻,就是隨堂測驗啦。有人要掃廁所嘍。』雅麗笑著向隨員嗆聲後接著說: 『走,我帶你們去上機,嘻嘻,晚上不用睡覺覺囉。』 說完起身推著志雄的輪椅往門外走。隨員看看劉江萍沒反應,只好跟著出去了。 『你都是這樣訓練他們的?』劉江萍問道。 『我只是這樣訓練自己的,困而知之嘛,呵呵,你不是一樣?以前古人說答案就掛在嘴吧上,現在要改成答案都在鍵盤上。』 『不會說是教他們【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喲,什麼答案都掛在嘴上,又不是豬,那麼長的嘴,掛油瓶用喲。』 曉玲教于上校,看到于上校隨著她的話語想親她的臉,立刻舉手握拳要敲狀。 『現在推行口語化啦,我不吃醋,所以嘴不用掛醋瓶,呵呵,倒是真有點豬哥味也不要說給劉江萍知道呀。』 于上校邊快速地挪開身子邊回曉玲的話。兩人這一鬥嘴,劉江萍在一旁笑歪了。 『別理他,走,我送你去客房,睡一覺,明天再聊。』曉玲不理于上校,從地板上站起來向劉江萍比了個請的手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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