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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2 03:41:41瀏覽1326|回應3|推薦50 | |
曉玲靜坐斜靠在于上校身邊,隨手拈起劉江萍帶來的餅乾點心吃著,聆聽著他們之間的對答,其實是劉江萍在說著阿輝給地下期貨公司騙了三十億元的故事,也點出了阿輝應該跟于上校有過來往,于上校只是靜靜地聽。 『簡春水怎麼個看法?』于上校聽完故事後問。 『他只說那群人精得像鬼,是真正的生意子。』劉江萍說。一般而言,台灣人都叫會做生意的為生意子。 『他也認為你要知道這事,對方都是香港幫會的人,幕後可能有什麼陰謀。』劉江萍接著說。 于上校不做聲,沒錯,伊清峰命案就是香港人搞的鬼,不過年代太久遠了,雖說報仇是一碗冷飯,隔得越久炒得越香,但是飯餿了就沒人會吃。 『期貨可以打折嗎?』于上校伸手愛憐地理著曉玲的頭髮提出問題。劉江萍還沒回答,曉玲倒是回答了。 『不能,不管那種期貨都要立即付現,每天行情不同,一定會結算,除非買的是一個月期以上,也不對,也是要結,所謂長期期貨只不過是商品的一種,每天也會漲趺。』 曉玲仰頭望著于上校說,在說完之後才對劉江萍一笑表示歉意。 劉江萍大吃一驚,倒不是因為于上校和曉玲間有著太好的默契,知道他是向她問問題,而是發現他竟然看漏了一個人。在新竹古奇峰關廟前和致公會談判時,曉玲就露了一手拖刀計,手在于上校臉上游移,狀似親密,將雅麗和志雄的心防完全打散,讓劉江萍好出手捉人。當時,以為曉玲是誤打誤撞創造出機會,所以也沒細想,現在聽她的分析,才想到原來曉玲也是高人,果然是什麼人玩什麼鳥。 『呵呵,果然是會無好會,宴無好宴。』劉江萍看著曉玲,邊拍手邊重覆當時曉玲說的話。曉玲則是笑一笑不作聲。 『別開鴻門宴了,乾脆煮酒論英雄,雖然不是寒夜,我們也以茶代酒。』 于上校拍了拍曉玲的背,曉玲笑著站了起來說:『你捨得喲。』 說完扭頭走了出去,看著曉玲阿娜多姿,裙帶飛揚的背影,劉江萍也禁不住讚嘆一聲: 『真是玲瓏剔透的可人。』但劉江萍完全不知道曉玲去幹嘛。 『村姑野叟,不值一笑。』于上校漫應一句。 『我可不是口嘴春風,憑心而論,真不知她心思可巧得很。』 『很多方面,她比我還行,尤其是貨幣期貨方面,以前去香港半年,就賺了六千萬,又散掉了。光美國911事件,她就賺了一千多萬。』于上校說。 『說來聽聽。』劉江萍道。 『記得911事件嗎?那晚,我在網路上看到網友傳出第一次飛機撞向大樓時,我就分析那應該是蓄意攻擊,理由很簡單,任何大城市都是飛航管制重點,絕不可能發生這種意外;那時,我和曉玲還是朋友,她要我分析原因,我要她查紐約當地天侯狀況,能見度在五千呎以上時,絕對是攻擊事件。她立刻用另一個電腦連線到美國氣象局,』 『她也會電腦?』劉江萍不可置信地問,沒問的是,她懂英文? 『呵呵,我玩網路可是她教的。』于上校很得意地笑說。 『後來呢?』劉江萍打斷了于上校的夢。 『她查出了當日紐約萬里晴空,我說應該是攻擊事件,然後,她就不理我,抓著手機到另一個房間猛打;半個多鐘頭後網路又傳出第二架飛機撞上後,我大聲告訴她一定是攻擊事件,隔了一陣子她才滿臉大汗進來。打電話為什麼會這麼累我沒問她,只說共有兩架飛機撞上了,這在我們叫【革命戰法】,現代中共發明的名詞叫【超限戰】或是【不對稱戰】。她盯著我看了好長一陣子,汗水還是不停地流,連頭髮都溼透了。 不忍心,我站起來想到浴室拿溼毛巾幫她擦汗,她卻一把抱住我,要我緊緊摟住她,我們就這樣自然地開始,不知是她年輕還是我太含蓄,她就像飢渴的女神,翻雲覆雨或是雲雨巫山都無法形容,一夜纏綿,我們就在一起了。』 『她下單買美金?』劉江萍問。 『她先賣後買,前半夜賣,後半夜買,而且都是超二十倍,遊說以前香港的客戶進場,你可知這種離職的人以專業信用要客戶進場買賣,而且是超二十倍,一夜多重進出有多困難?』 劉江萍只是點點頭沒表示意見,隔行隔山,有些事真的是經驗,用聽的和用想的完全沒用。 『第二天早上,她依偎在我懷裏說出了這事原委,怪不得會發洩成那個樣子,只憑我猜測是恐怖份子攻擊,那一夜她玩了快一億美金!是十億港幣!而且跟本沒看走勢圖就下單。』 『走勢圖?』劉江萍問。 『跟股票市場一樣,每一種貨幣都有走勢圖可供參考。』劉江萍懂了,于上校接著說: 『美金是貨幣市場中的標準值,設定為一,所有貨幣圍繞在美金周邊,高於美金的像英磅稱為正值,低於美金的像台幣稱為負值;通常美金每天起伏在幾分錢之內就像台幣一樣,如果有個十幾分的起伏就是大事,投資者會賺死或趺死。 那一夜,美金狂趺近一塊錢,相對的港幣就等於昇值了十多元,賣出十億等於賺了一億港幣,所以最早判斷出恐怖攻擊而賣出去的有人接手,後面的就只能看著自己慘趺沒人接手。 到了早上收市前,先結算出場,再進場買美金國庫券,別人急著脫手所以買家馬上就能擁有,她算準了美國為了穩定貨幣幣值一定進場護盤,提高國庫券貼現率,所以一定會賺。』 劉江萍終於懂了,怪不得美國在恐怖份子攻擊後要先調查那個國家或是私人買賣現金異常狀況。 曉玲拎著二個大寶特瓶和一堆可樂進來,後面跟著一群做完事的便衣刑警,她從牆上凹廚拿出好幾套茶具,連帶劉江萍剛開的東方美人茶隨手推給了刑警,讓他們在一旁泡茶吃點心;自己卻為劉江萍和于上校細心地倒出寶特瓶中的冰茶,劉江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涼的茶水透心涼。 『不是好茶,』曉玲笑著說: 『是于上校寶貝兒女在父親節送的高山茶,用冰水沖的,再放在冷泉中浸了六個小時。才兩聽,于上校當寶,你們喝不到。』後一句話是轉頭對刑警們說的,大家都笑了,于上校不好意思地也笑了。 這是一塊福地,當初定居在這兒就是因為有山泉可喝,沒想到還是冷泉,因此在池子中也養了一些鱒魚。 『下山看看吧。』劉江萍禮貌性地看著于上校說給曉玲聽,他知道只有曉玲才能支使于上校重出江湖。 『不必了,』于上校輕輕拍打著曉玲的手回絕了劉江萍的邀約。 『只是個經濟案件,沒得放棄餐風露宿的理由。』 又一句劉江萍聽不懂的理由,餐風露宿指的是營營苟苟的奔波生意人,看到曉玲捂嘴偷笑,總算知道這又是他倆之間的風花雪月,理該是月夜之下在外邊草坪上邀月對飲之類的風流韻事。 『留下些武器?』劉江萍試探著問,因為他心裡總是惦記著伊清峰事件。無巧不成書,事出必有因,防範總是要的。 看到曉玲一付躍躍欲試想玩槍的樣子,于上校不忍心的問:『有這麼嚴重嗎?』 『有備無患嘛,呵呵,槍您玩多了,我可是留給她玩的。』劉江萍打蛇隨棍上,纏了上來。 『看來,你都準備好了。』于上校無可奈何地說,算是答應了。 劉江萍的二線四星隨員可精得很,立刻起身帶刑警出去搬貨。 『喂,給我一個軍火庫喲!』于上校一看瞄頭不對,那麼多人去搬,一定量多質精。 『沒多少啦,反正你是軍人出身,武器難不倒你,玩玩嘛,山中又不用開靶場,只帶了一些各種武器的歸零靶紙來,』 劉江萍說著說著停了下來,看著曉玲嘟個嘴不說話只是一直磨蹭著于上校。 『去吧,去吧,就愛熱鬧。』話還沒說完,曉玲就跟燕子一般溜了出去,于上校攤攤手,一付莫可奈何狀。 『呵呵,只羨駌鴦不羨仙。』劉江萍打趣道。 『你真會為我找事做,曉玲連玩鋸子都會傷到自已。』于上校疼惜地說。 『不要緊,槍櫃都帶來了。』劉江萍笑笑回了他一句話。 『真有這麼嚴重?』于上校收起了笑容,嚴肅地問。 『也不一定,只是我覺得局勢不太穩,美國那邊換掉了在台協會主席,沒有一點呵責之意,只是逼我們買軍火,六千多億呢,佔年度總預算一半多;還有許多方面都在軍事演習,演習的課目都不尋常。』 『那些國家?』真是山中無歲月呀,山中才一日,世上一千年。于上校倒是想劉江萍到底在煩惱些什麼?劉江萍一一舉出。 『國內社會治安方面呢?』于上校又問,這是劉江萍的強頂。 『只能用暗潮洶湧形容,簡春水說他們那邊都有種壓得喘不過氣又使不上力的無力感,好像有一個無形的網正在悄悄地撒,又像正在收網的樣子,一切都只是感覺,你明白嗎?』 于上校沒說話,黑社會其實最敏銳,就是靠著反應才能生存,連他們都看不透,怪不得大家心慌慌。 『致公會呢?』于上校又問,那又是另一個灰色地帶。 『對了,志雄和雅麗他們幾個都想你倆,吵著要見你們呢;可惜呀,志雄,右手炸斷了,腿也受了重傷,要休養好幾年;不像你,只給子彈貫穿右大腿;宮主轉到台北榮總,沒事了,最近可以出院了。』 劉江萍說著,有悲有歡。于上校也感嘆人生的變幻無端,只嘆了口氣。 『會長心情沉重,那一仗,他們十多個人,只活著回來五個,除了志雄外,三個三級灼傷,在潛水鐘裏過了一個多月,雅麗和我在樓上沒事。』 劉江萍說出了于上校一直想知道的事,于上校感到胃中一片翻滾,不勝噓唏地說:『多虧有了他們的犧性,否則後果更難收拾吧。』 于上校聽劉江萍講的話知道政府沒有虧待他們,但不想問101大樓的事,劉江萍也避談。 『致公會認為社會普遍有一種既奮亢又無奈的情緒,股市成了橡皮筋,下下上上的沒個準,大家都跟無頭蒼蠅一樣瞎哄哄;我擔心股市又遭到突擊,那可是國民心中的經濟命脈,就怕地下期貨市場像大家樂奪走愛國獎卷一樣,滲透到股市,所以想請你出山一起防範。』 于上校沒說話,劉江萍也不再言語,迴廊外風和日麗,室內卻是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遠處傳來了槍聲,打醒了兩個對愁的心。 『我看,沒事啦,呵呵,咱們何必為賦新詩強說愁。你看,曉玲多快樂。』于上校靦腆地說,喝口茶掩飾曉玲玩槍的窘局。 『說的也是,能動了?出去一趟?』再次,劉江萍希望于上校出去活動治動。 『腿沒事,既沒傷筋又沒傷骨,醫生還說因為近距離開的槍,彈頭高速旋轉熱力殺菌,沒事,只不過出口給帶走了一大片肉,看著醫師將碘酒布塞進傷口兩邊拉簡直就像通槍管一樣。唯一的痛倒是割屁股皮補腿,害我趴了兩個多月,苦了曉玲。』于上校顧左右而言他。 正說著,曉玲扛了把大槍,臉蛋紅撲撲,氣喘噓噓高興地走了進來,後面跟了一堆跟班,于上校兩個人笑了起來。 『我很準喲,樹我都打得到喲。』說著就將槍又拿起來瞄準,口中直唸著砰砰,這回是對著于上校和劉江萍。 兩個人本能地閃了閃身,又故意左右擺動,曉玲跟著瞄,一會瞄向于上校,一會兒向劉江萍;有一堆特勤刑警在現場教她打靶,不可能不清槍,跟著進來的刑警個個掩嘴偷笑。 不待于上校說話,曉玲將槍放下,將右肩上衣一退又高興地指著肩胛說: 『你看,不像高中時打靶,都沒有黑青喲,我很神耶。』這種逗趣的畫面加上語氣真讓人既憐又愛。 『好啦,是誰教妳開槍的,很厲害。』于上校接過了槍,曉玲高興地正轉身想指出教她的人,于上校改成正經口吻接著說: 『教官一定要扣薪,竟然沒教玩槍的第一個規定,絕不可用槍口對人。』 曉玲就像中了定身咒一樣,手己指向了她的老師,張著的嘴硬是將話截了下來。這模樣終於讓所有的人開懷大笑。 曉玲轉過身將指出的手指戳向坐著的于上校額頭也正經八百地說:『謀殺親夫總可以吧。』 看到于上校裝愣的樣子,有人笑彎了腰。整個室內一片歡樂。 『可以啦,先通知我,好穿防彈背心等妳謀殺。去做些吃的孝敬妳的老師們。快。』于上校摸著額頭說。 蒸的鱒魚,煮的竹筍,炒的青蛙,炸的蟋蟀,再加上幾杯白乾,可樂壞和累壞了一群刑警; 樂的是菜料理的好,吃得盡興, 忙的是一群人抓魚釣青蛙兼灌蟋蟀,尤其是後兩頂,曉玲忙著教拔草穿蚯蚓當青蛙釣餌和灌蟋蟀絕技。 臨分手,于上校說出了他想了一陣子的要求,這回樂壞了曉玲,劉江萍更是高興。 『再蓋些房子,接雅麗、志雄和宮主他們一起來住。 將過去幾個月的報紙雜誌都送來,經濟類書刊一樣; 如何才能每天送報紙上山也想想。 弄幾台無線上網電腦過來,還有手機,雷射及彩色列表機。 發電機也弄來個幾套。』 可記得這首詩嗎?後兩句很多人當對聯掛在中堂。 『萬物靜觀皆自得 四時佳興與人同。』 這是于上校和曉玲山居的寫照,劉江萍現在想送給于上校的卻是下一首: 『道通天地有形外 思入風雲變幻中 富貴不淫貧賤樂 男兒到此是豪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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