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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與藝伎:女人的脖子,男人的皮鞭
2007/11/28 15:55:46瀏覽2115|回應0|推薦2

前言:已被千萬人評議到不行的【斷背山】,片中除了空前的牛仔同志風情外,其實還展現出一股「大家視而不見」的男子嫵媚風情。這玩意兒光從這部電影本身不是那麼好掌握,因為牛仔同志搶佔了所有的光環,而這玩意兒之妙與隱晦,就在它是光環邊的一小圈光暈。它像是人類的餘光,僅在我們不驚鴻卻一瞥之中,悠然(只能靠眼睛的餘光)瞧見夜空中一顆星,它已經默默注視著我們很久。這種注視足以教我們在夜半驚魂中,給予我們一股難以言說的安定力量--即便我們看到它時已經雙淚垂,可我們確信在它的「遠視」下,我們的淚水終有止住的一天。



【藝伎回憶錄】(2005)是一部被罵到臭頭的美式日本電影,【斷背山】(2006)是一部備受質疑的奶油(小生)式牛仔電影。然而,如是論述電影都將失去從電影中汲取力氣的「精神」--無論如何,我們總得從再破敗的電影中,創造出一條超越電影的道路。

對於藝伎略知一二的人,必也對【藝】片中三個很是缺乏日本風情的女人,大感吃驚(她們連最基本的日式伏首鞠躬之禮,都做得好像在跟榻榻米「握手」);對於牛仔略知三四之人,必也對【斷】片中那兩位「馬」氣不再的羊仔(其實他們更像是牧羊人而非真正馬背上的牛仔),失落萬千。

然而,這種「單眼」式看電影模式,只分教我們更是墜落到這兩部電影的缺憾之中而難以「自」拔。困境的突圍,或許是再簡單不過的了。我們大可不必隨藝伎與牛仔,這兩種「特種行業」之人起舞(以致跟著摔倒連連),僅需回到人與電影這個「最原始的看電影」的起跑點(雙眼「立體」地看電影),我們就能像馬兒在半空之中躍起--這之中既有馬上奔騰的英姿,還有榻榻米上的嫵媚。

【斷】片中最是情深的莫過於,兩位羊仔不斷返回斷背山的纏綿悱惻之情。這股深情在西部電影中,最是教人動容的看似是西部片中空前的同志情,其實卻是片中這兩位羊仔同志間的不斷向對方低頭--但見眼前一片蒼茫山水,這兩個大男人卻儘把一股深情,不昂首去擁抱大自然,卻低頭相互怯怯私語。

在電影鏡頭好幾個無意間的側拍中,一幅在大自然中的景象更是教我們低首「喃」語:這兩個號稱美國的牛仔,從背後微微展露出來的「灰色脖子」,卻令我們懷想起日本藝伎,在有意無意間以手翻起頸項髮絲之際,那一大片雪白粉嫩的脖子。在這兩個天南地北的國度與性別差異領域中,人類中一股難以言說的嫵媚,同樣分教觀者口水潺潺。

【藝】片中最是難纏的,其實並不是片中三個女人間的情與權的角力交戰,而是豐滿到幾近臃腫的電影配樂,以一種台灣鄉下辦桌般的急速上菜之勢,上一道未盡、下一道立即趕上來的揮汗氣勢,一曲接一曲的相互擠撞在一起。然而,我們倒也在這種「超音速」節奏中,看到日本藝伎一幅空前的氣象:片中那三位極盡缺乏「柔美」的藝伎,有如在音樂牛群中奔騰不已的牛仔。

然而,【藝】片依舊飽藏有另類萬千的「風情」;這三位「日本牛仔」還相互被一種近似「SM的皮鞭」糾葛在一起。

我們除了看到豆葉(楊紫瓊)不時以正面的態度,鞭策小百合(章子怡)如何出人頭地外,在此之前,我們更見識到初桃(鞏俐)早已三不五時,揮舞著手上各種有形與無影的陰狠皮鞭,要將小百合趕出茶屋。電影就在這三個女人之間的這兩種皮鞭中,力圖激發出導演羅勃馬歇爾所謂的「東方式麻雀變鳳凰」故事。

然而,這兩條皮鞭在音樂牛群的奔騰中,還「倒影」出地面上一條更為血淚斑斑的「純藝伎皮鞭」:這三個日本藝伎皆暗地裡包藏著一個男人;她們皆被那個無法公開在檯面上的男人,折磨在極度快樂與痛苦,這兩塊鐵板之間。

最先露出狐狸尾巴的是片中最狂野的日本「牛仔」:初桃(鞏俐)。她暗地裡包養著一個不為茶屋老闆娘所容的小白臉;她最終還是為了他被趕出了茶屋。接著是,成就小百合一股做為最頂尖藝伎力量的會長;然而,在這條極度艱辛的路上,她多半只能把這份深情深藏在抽屜裡與綿被中。雖然,最終小百合得到了會長的愛,不過,在此同時,她也才驚覺會長其實正是暗地裡「支持」著豆葉的「黑手」。

詭譎的是,【藝】片這部完全喪失藝伎雪白脖子風情的影片,卻是在這三個「日本牛仔」背後的男人,這片「沒有斷背山的斷背山」中,展露出藝伎最為曼妙的脖子風情:一切外在的猩風血雨,都可以在我倚在這個男人的懷中而獲得難以言說的溫暖與安慰;也就在這種時刻裡,藝伎的脖子才綻放出如夜空中,那一絲曼妙無比的星光--只不過,來到電影最後,燈忽然一亮那瞬間,我們才驚覺在這片「斷背山」風情中,竟是她們做為一名血淚斑斑的藝伎的「紅色的脖子」。(2006/02)

( 休閒生活影視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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