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裡不是要談金庸小說，只是借來比喻一下學習功夫的不同方式。慕容復的家裡有個「還施水閣」，裡面像少林寺的藏經閣一樣，甚麼武功書都有，他也甚麼武功都練，任何對手的武功他都會，所以戰無不克！另一位高手喬峰則是講究武功要精簡實用的一派，在聚賢莊，他以一套大家都會的太祖長拳就打遍各路武林高手！也是非常厲害。

會想到這個，是因為前天的嘉大資工之旅，看完他們的專題作品就會明顯發現：他們的學生會的「武功」遠遠超過我們師生！老師我熟悉的程式語言不過是VB、JavaScript、ASP.NET頂多加上C#而已，我的學生大概也只會這些。但是資工系的學生動輒使用七八種程式語言或函式庫軟體(Library)來製作他們的作品，真的讓我們自覺連喬峰都稱不上了！好像是少林寺裡面偷學武功的伙工頭陀吧？事實上也很像，我真的是完全自學的玩家，學生也多半仿照我的學習模式在學。

這幾個武俠人物，依據常識判斷，練武最認真最勤快的一定是慕容復！伙工頭陀大半時間在廚房做飯，喬峰則是由少林師傅偷偷在寺外，以夜間家教的方式教出來的功夫，白天是要當樵夫的！後來他變成丐幫幫主，大概也是討飯喝酒的時間多於練功吧？但是故事中他們打起來是不相上下的，雖然小說未必可信，但是我也在現實中看到一些類似的端倪，練得勤練得多的未必打架比較會贏哦！

如之前我的一些文章所述，我雖然不是資工系科班出身，但目前在軟體開發業界活得很好，可以做的工程很多，年薪破百衣食無慮。我的學生只要經過我兩三年的調教，放出去到業界也能活得很好，大部分的APP商業需求，他們都可以做得出來！但是我們這個「門派」，實際會的技術項目確定不到資工系師生的一半！讀書學習這些技術的時間應該也比資工系少一半，但是我們可以解決的實務問題卻不比資工系的師生少！

原因何在？剛好昨晚與老婆清談時也談出類似的概念。她說了一個網路流傳的故事：一個沒讀書專替大老闆們擦鞋打掃環境的年輕人，經過間接的實務學習終於成為大企業家。但他一直不解為何那些名校出身的員工，反而很不會處理簡單的事情？在業界環境下甚至不如資深的低學歷助理好用？

我自己的解讀是：我本來就不是因為想變成「電腦專家」而開工的！一開始我就是因為想做出一個聲納系統而學，我是有特定的目的去學程式的！因為獲得了成功的鼓勵，之後我當程式設計老師時，我想到的就不是學生「應該」學會何種技術才「夠格」稱為一個資訊科系的大學生！而是直接設想這些小傢伙們，畢業後到公司到底需要做些甚麼工作？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教會他們完成那些工作？

如果我的上課範例內容就是實務工作的縮影，學生學好了不就自動學會解決問題，可以當個好員工了！老闆們其實不會介意他們用哪種語言寫程式的，能做出需要的東西就好！所以我不會強求學生學很多種語言，而是重視他們能否學會關鍵技術。打得倒人的拳法，其實一招半式就夠了！

這不是說我鼓勵學生偷懶，而是先求「有」再求「好」！基本的工作都搞不定了，高調炫耀我會七八種程式語言，那是沒有意義的！相反的，我讓學生都可以先滿足老闆的基本要求，他們坐在那個設計師或工程師的職位上，一邊賺錢一邊熟練技術，三五年後會的東西就和資工系畢業生差不多了！而真正的資工系學生，如果不能在就業初期就迅速證明自己的價值，就可能被老闆嫌棄，直接失去工作或升職加薪得很慢。

所以啦！練武功當然甚麼都會最好，但是也應該把能夠解決現實問題當作前提，教授們可以一輩子當教授，優雅悠哉的作「學術研究」到退休。但是學生們的真實生涯則是一畢業就要到業界接受老闆與業主的「凌虐」！如果老師們知道老闆要甚麼東西？就好心一點，先教會學生如何搞定去上班時一定要處理的問題吧！而且教得越具體越詳實越好。教授們！你們知道老闆要些甚麼嗎？你們在乎嗎？如果你在乎就算是好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