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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2008/02/20 01:04:06瀏覽813|回應1|推薦39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母親獨坐在沙發上,小電暖爐呼呼的吹著,她隨手翻著那本小孩的小鳥攝影圖集,一邊說,這些小鳥很漂亮,以前鄉下都沒看過。

說著說著,她又回到了早年故鄉生活的回憶,她訴說自幼隨父親住在墟頭,沒吃過什麼苦,但十歲那年,逃陳軍莫軍(陳烱明與莫榮新之敗軍,所到之處,擄掠鄉里),躱到山中,至今猶驚。十七歲那年因外祖父病死,母親的哥哥抽上鴉片,典當殆盡後,將母親及其妹妹許給別人換錢買鴉片,母親就是這樣嫁給了父親。在那個年頭,這種不幸,已是社會常態!

這些故事,每當母親靜下來,她都會不期然的重複訴說著這一段不幸的經歷,她更說嫁給父親後,祖母怎樣的嚴苛,妯娌的怎樣蠻橫,說到傷心處,神情激動,眼泛淚光,可見這段經歷對她來說多難磿滅!

自父親去後,母親常自言自語,口中喃喃,有時甚至咬牙切齒!雖年已老邁,但往昔的痛苦與恩怨,卻無法化去。看在眼中,不禁心酸。人要快樂,對於榮華富貴固然要看得開,對恩怨情仇也要放得下,否則自我圍困在那些不愉快的經歷與回憶中,實在是不值得啊!

沉默了片刻,母親忽然問我這是那裡,我告訴她這是香港,這是我家。她茫茫然的說,她也不知道這是那裡,剛走過前面便忘了後面。她昨晚作了一個夢,夢見台北水災,妹妹家裡淹水,她問我妹妹一家怎樣了,而我告訴她妹妹已隨教友遷到安全處。我說那只是一個夢,台北沒有淹水,不用擔心。她說那夢好像真的一樣!過一陣子,她又問我妹妹家淹水的事,我再告訴她那只是一個夢,不必擔心!

忽然她問我今天是否是除夕,我說已是年初五了,除夕及初一弟弟及姐姐都有來跟她團年及拜年,她說她都記不起來了。我握者她的手,一雙久經風霜滿是皺紋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母親要回台灣那天,她問我要送她去那兒,我說回台灣妹妹那兒,因為她要回診拿藥了,她的藥只夠今天!她問我是否要一起回去,我說我三月才回去,她又問小孩是否會與我一同回去,我說他們在上學,只有我一個人回去,到時會帶她去掃墓拜祭父親!

看著母親坐在輪椅上,隨託付的朋友進了機場的海關,心中有些黯然。在這二十多天的相處中,看見母親的點點滴滴,都深深烙在心裡!

走出機場,冷冷的一片天空灰灰濛濛。

yaduo

《同步在「雪後多倫多」發表》

背景音樂《江河水 》/ 二胡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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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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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難﹑委屈和失憶
2008/02/25 00:22

受過的苦難和委屈﹐一輩子在心中難以磨滅﹐尤其到了晚年失憶﹐很多事情都忘了﹐卻忘不了那些痛那些委屈。

祖父晚年開始失憶﹐正是我唸大學的時候﹐所以他五個孫兒當中﹐以最年幼的我陪他的時間最多。陪他回鄉下老家﹐陪他出去散步。他時常對我重複說一樣的話﹐記得最清楚的是勉勵我要努力的「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他常在午覺醒來﹐看到窗外的陽光﹐就會吃了一驚﹐說﹕「不好了﹐睡過頭了。」仍然有鄉下人早起習慣的他﹐還以為是早晨呢。他也有返老還童的極可愛的一面。例如他會戴只有一個鏡片的老花眼鏡﹐拿起報紙吟哦起來。問他在讀什麼﹖他會天真無邪的說﹕「我也不知道哇﹗」他還會跟當時四﹑五歲的姪女一起看電視的卡通節目﹐並且搶她的糖果﹐害得姪女老是委屈的去向我媽媽告狀。這些點點滴滴﹐我都曾在自己的網誌上寫過。


yaduo(yaduo) 於 2008-02-29 00:44 回覆:

人生苦難的盡處,不是將心放下,就是將身放下!

我母親於我小時常訓勉我們的一句話是:「古語有話,盡嘴食,窮人;盡腳走,野人。」

yad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