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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24 11:17:01瀏覽1628|回應2|推薦50 | |
火車那時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現在則是回憶中,不可磨滅的一部份。 火車漸漸起動,剛開始匡瑯匡瑯地搖晃幾下,很快安穩地步上軌道。有些時候坐慢車,有些位置和行進方向倒反,於是我以反向看著窗外景物的行進。 感覺像是自己被抛在時間之外,倒著看眼前景物離我愈遠,不是景物遠離我,而是我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帶離那裡。而我不追趕,因為知道絕不會被抛離太遠,一切抛離,或者被抛離的力量,全都剛剛好,有一縷絲線連接著遠去的事物,固定的長度,就算離起始處愈來愈遠,也不懼怕。 那一陣子我著迷火車,異鄉為始站的,回程火車。 每逢預定回家的那個星期五傍晚,總是特別雀躍,來不及換下套裝跟鞋,便直往火車站而去,我的票總是訂得太趕,下班後的第一班特快車。急急把機車丟在老台銀前面,快快換下跟鞋,小跑步奔向台北火車站。 有一段路,對吧,沒關係,我喜歡,我可以忍耐,這個時候我就喜歡跑步,平常我很懶很懶很懶,連走路都懶。 訂票是件難事,尤其特殊節日的時候,開放預訂火車票的第一天,得起個大早,五點半多就得不停地撥,不停地撥,開放訂票的時間在六點,而五點半多已經開始忙線了,真是可怕,想到有多少人和我一起,同時競爭著看誰回得了家。 想想就覺得可怕,我的成功機率竟然不多,成功的總是阿青,所以我還是有車可坐。有時想到我們兩個一大清早,從床上爬起來,打電動一樣不停重撥同一支電話,就覺得,和他其實還滿有互屬感的。同一個時間,做同一件事,那種互屬的感覺,可以彌補一些些遠距離交往的缺憾,那時我們一個月才見兩次。 我說:「阿青,你赢哩,會打電動的小伙子,果然厲害。」 「說什麼鬼話,坐車的可是你,你才是真正的赢家啦,」阿青瞟我一眼:「有人老是大清早起來為某人訂票,算你賺到。」 「你胡說你胡說,你不想我回來嗎?你自己想我回來就說一聲嘛,幹嘛這麼不乾不脆,好像小孩子!」 然後我們各自在電話兩端笑起來,誰是赢家,早就沒那麼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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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